了,在带队老师的带领下,许嘉年连同其余九个人来到一中,看见了崭新的物理与化学实验室。

    全新的、从没有见过的实验室让包括许嘉年在内的十位同学感到了一致的好奇与兴奋,许嘉年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一边听老师介绍,一边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的种种仪器与设备。这些东西他大多认识,购买过小部分,组装过大部分,有一小部分有用,更多的就如同当年的过山车轨道一样,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这不重要。

    许嘉年兴致勃勃地想。

    重要的是,这一过程和结果,都很好玩!

    不过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让他长久地坚持一件事,哪怕是一件他觉得很有趣的事情,都有些艰难。

    到了五年级上半学期,效果挺好的实验班还将继续,但许嘉年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新的方面:他家里买了一台电脑,他迷上了上网浏览咨询,加上正逢小提琴十级考试,他每天还要花功夫练小提琴,时间就有些捉襟见肘,许嘉年自觉没时间去兴趣班,就在班主任点名的时候婉拒了。

    结果真是出人意料,不管是何老师还是他爸妈,半年前死活不让他接触这些的老师与家长又反过来一同做他的工作,而且说的话一模一样:“我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坚持到底。”

    许嘉年将过去他们一致反对这件事的例子给举了。

    结果这些人又从从容容说:“过去和现在一样吗?过去没有老师,现在有老师。老师说的,就是对的。”

    算了,不管我举出多少例子,他们都只会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东西。

    许嘉年的郁闷中,日子一天一天地往前飞。

    时间这条漫长又短暂的河流中,流淌有无尽光芒,每一点光芒,都是一道神奇。

    飞逝的时间中,上课下课做作业这些每日往复的画面在他脑变得越来越淡,薄如轻纱;而骨碌碌转过内环的钢珠、燃烧在手上的大火、和错错一起被爸妈责骂的夜晚、用铁丝启动的街机,则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鲜明又艳丽,成了一本藏在脑海中的彩色相簿。

    蝉趴在纱窗上吱吱地乱叫着,一年中最热的季节里,从早到晚,总不缺乏这一动物的声音。

    刚起床的许嘉年打着哈欠,来到窗户前,拿了课本冲纱窗一打,就把贴在纱窗上扰人清梦的蝉给赶走了。

    接着他看了一眼时间:2002年6月26日上午8:30。

    小学的毕业考试在两天前结束,学校已经放假,许嘉年正在收拾屋子。

    过时的海报、坏了的玩具、被蜡笔涂抹了大半本的旧书籍、在床头贴出了个鲸鱼的图案的贴纸……紧接着,许嘉年从一个纸盒子中翻出了张三年级做的手工小熊日历。

    时光之下,花花绿绿的小熊日历已经有点陈旧了。许嘉年看着自己当年发明并填空的符号:比如画个小太阳,就是被老师或者父母奖励了;画个三角形,就是被父母或者老师责骂了;画个长方形,就是拿到了计划外的零用钱;画个锯齿圈,就是碰到某些非常值得警惕的事情,比如1999年6月20号,他和错错打了一架,然后……

    许嘉年紧接着看见26号,他有点纳闷:6月的26号上画了一个套着红圈圈的大问好,但这并不是他惯用的记录符号,这代表什么呢?难道是自己提醒自己生日到了,可以买想要的东西了?

    他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草草将后边的记录给看完,就把日历卷起来,继续收拾其他的东西。

    渐渐的,房间外头也传来了种种响动,不过多久,许妈妈嚷嚷一声:“对对,你去隔壁叫错错起床,过来吃早饭了。”

    房间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半箱子的没用东西堆在许嘉年的腿边,只等丢弃。他应了一声,从鞋柜上拿隔壁钥匙的时候顺便看了眼客厅的时钟,上午9:13分,正好早饭时间。

    钥匙打开了隔壁家的房门。

    近百平的室内跃层空荡荡没什么人气,连茶几都蒙上一层浅浅的灰。

    从去年开始,错错的爸妈开始做生意,大早上出去,大晚上回来,一个月还要出差三四趟,也没时间管错错,不在家的时候就把错错寄放在隔壁吃饭,一个月有半个月时间,错错跟着他一起吃饭。

    许嘉年来叫人叫习惯了,到了二楼也不敲门,直接开门进去——

    推门声惊动了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他刹那回头,与许嘉年四目相对!

    开门的刹那,熟悉的房间在眼前焕然一新。

    墙体变了,家具换了,就连呆在里头的人都变成另外一个。

    这一幕太具震撼力,除了让许嘉年呆在当场之外,还刹那勾起了藏在他脑海之中的记忆,他于瞬间恍然:我想起日历上那个红圆圈的意思了!那是在说,我碰到了一件绝无仅有、独属于我的神奇之事——藏在错错房间之中的新房子和漂亮的大哥哥!

    “你——”

    他们同时开口,一模一样的迫不及待。

    他们又同时停下。而后盛薰书抢先说话。自从上一次意外见到这孩子起,他已经坐卧不安了整整三天,每一时每一秒都怀疑自己产生幻觉,又每一时每一秒都期待自己再发生幻觉!

    现在,答案揭晓,比他梦中所想的结果还要好。

    “我三天前见过你,你是不是叫做许嘉年?你——”他打量一下站在门口的孩子,觉得对方比自己三天前看起来大了很多,不禁问,“你今年几岁了?”

    许嘉年眨了眨眼。

    越来越多的记忆被勾起,前后两次见面的细节开始在许嘉年脑海中相对照,许嘉年将它们都说了出来:“大哥哥,我确实叫做许嘉年。我是在三年前的今天见到你的,那天也是早上。我那边一年,你这边才一天啊!自从上次你消失之后,我天天来错错这里开门,但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都没有再见到你和这个房间了。我觉得要见到你们是有条件的,很可能只能一年中的今天上午,在这一刻,发生了某种物理现象,比如说空间重叠——”

    许嘉年兴致勃勃,越说越觉得好玩。

    盛薰书看着面前的孩子。

    也许是因为跋涉许久,望见彼岸。

    这个时候,占据他全部心灵的迫切终于散去些许,让他能够将站在面前的儿时许嘉年好好打量。

    现在与过去重叠了。

    他朝思暮想的人以一种他全没有料过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

    他屏住呼吸,生怕一点点的动荡就会将眼前的一切粉碎。

    许嘉年并没有意识到大哥哥的心路。他饶有兴趣地绕着房间行走,再一次出现在这里,他意识到了更多的东西,正以一种全新的眼光欣赏着这一切:放在桌子上的屏幕显然是电脑,比现在的大肚子电脑可气派多了;窗户外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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