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许嘉年的事情。

    但他要在最快的时间里,用最彻底的方法扯断他们的任何意思联系!

    就像现在——

    教室哗然。

    书本砸到了许嘉年身上,没有砸去许嘉年茫然的表情。

    许嘉年站在教室之中。

    他看见熟悉长辈凶狠的目光,听见同学及老师的声音。

    周围人四下散去,他所站的位置突然变成孤岛。

    而声浪一缩一涨,潮水涌来,将他吞没。

    2013年,美国。

    实验室中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室内光焰流转,照亮他的眉眼。四年一晃而过,时间并未在他脸上雕琢下太多痕迹,依稀只有眉眼,更为深邃。

    许嘉年正要收拾东西,电脑忽然弹出新邮件提示。

    邮件来自盛薰书,塞满了密密麻麻工作邮件的邮箱里突然多出了这么封邮件,还是挺突兀的。

    许嘉年点了开来。

    里边是一个卡通风格的小视频。

    视频中,两个简笔小人坐在一起观看幻灯片。

    幻灯片播放着许嘉年和盛薰书从小到大去过的地方的照片。

    而视频之内,简笔小人随同照片一起行动。它们从小相遇,一起长大,手拉着手做了很多事情,去了很多地方,不论何时何地,他们都在一起。

    但有一个小人走得比较快。

    一个地方只是一小步,数个地方变成一大步,十年之后变成很长很长的距离。

    两个小人拉开了距离。

    许嘉年看着看着,十指交叉,顶着下巴。

    然后他拿起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在电话簿中,把“盛薰书”改成“7.9km/s”。

    2013年,中国。

    自从这句话问出之后,客厅陷入了可怕沉寂。

    空气一时间掺满胶水,非得非常用力,才能汲取些供人生存的力量。

    盛爸爸面孔抽搐几下,从脖子一路红到脸颊。

    “你——”

    从那一件事之后,这个名字就成了禁忌,仿佛不再提起,一切就可以粉饰太平。

    但已经发生的事情,哪怕刻意遗忘,也永远不可能真正消失。

    越想忘记,反而记得越牢。

    如同现在。

    盛爸爸深深吸了几口气,向盛薰书讲道理:“你突然提这个,是不是他又联系你了?”

    盛薰书不免发笑:“爸,你为什么觉得许嘉年会给我打电话呢?这都四年了啊。再说当年你做的事……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你这一辈子都不会让我再和对方说一个字吧?那你为什么会觉得对方会再想和我说一个字呢?”

    盛爸爸冲口而出:“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盛薰书笑着重复:“‘我们’。”

    这就是在这件事情上最有趣的结果了。

    哪怕自己父亲真的用最激烈的做法将他和许嘉年分开,哪怕他“正常”了四年,也没有任何用处。一旦发生任何风吹草动,那些被人刻意遗忘的,被人刻意掩饰的就被重新翻起来。

    好像自从事情之初,他就被判决,终生不得赦免。

    盛薰书说:“既然四年的时间也不能让你安心,那么我现在的成就大概也不能让你满意了?”

    盛爸爸狠狠道:“你结婚生孩子,过个正常人的生活,我就满意了!”

    盛薰书冷酷地回答:“你的满意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顿一顿,“你们不过觉得我喜欢男人给你们丢脸了。你们期待自己的孩子是外边无数个正常人之一。可惜,我是那个不正常的。”

    盛爸爸怒吼:“你怎么不去死!”

    时间静止了。

    盛薰书坐在沙发上,两手虚虚交握,凝视盛父。

    “你是我爸爸……”他淡淡说。

    这是我无法否认的关系。

    “你养我长大……”

    这是确实发生的事情。

    “如果这是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我可以答应你。”

    盛薰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袋子,袋子里头都是白色药片。他撕开封口,将药片倒在掌心。

    “你还记得吗?那件事情之后你们觉得我精神有问题,带我去看了几次医生,医生给我开了安眠药,都在这里。你给了我什么,我还给你什么。”

    时间静止了。

    第32章 32、喜欢不是错

    教室的窗户将阳光切割,因阳光而生的阴影又将人脸切割。

    许嘉年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周围同学与老师的面孔,但人群之中,盛薰书父亲的面孔清晰地出现在他的双眼之中。

    那张中年男性的面孔因憎恶而扭曲,可是扭曲之中依稀又含有一些恐惧。

    他的愤怒我可以理解,但他又在恐惧什么?

    许嘉年纳闷地想。

    他站在原地,书本已经落到了他的脚下。他的心脏快速跳动着,紧张得都要比拟自己在国外领奖的时候了!他迫切地期望自己能够做什么去解决这一切,可是他像被鬼附身了一样,一动不能动。

    时间轴被无限拉长又被无限折叠。

    打破教室奇异僵滞的是正在上课的女教授!

    讲台上的中年女性在最初的错愕之后做了一件事,她当机立断地将手中的教案砸向盛父,预防其更过激的举动,而后冲出教室,在走廊中大喊道:“快来人啊,保安,保安!有校外分子冲进课堂袭击学生!”

    学校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快!

    就在女教授冲出走廊叫喊的没两分钟,左右教室中听见喊声的男性教授立刻出来帮忙了,男性教授一上前拦着人,教室中的年轻男同学也反应过来,在教授的带领下冲上去制服盛父!

    然后保安冲了上来。

    没过多久,学校领导也出现现场。

    许嘉年被带到办公室休息,他的脑海乱糟糟的,念头纷迭,一时是盛薰书,一时又是盛父,它们逐一浮现,再逐一隐去。

    大概只有茫然和沮丧,从一片混沌慢慢苏醒,再渐渐下落,落至心头,就盘旋不肯离去。

    这间办公室之外,一切的调查和咨询均以极高的速度进行着。

    学校下来的领导是一个眼袋下垂、身材消瘦、国字脸、面容严厉的中年男性,姓翟。

    他在询问了任课教授,了解第一手情况之后,叫来了许嘉年的辅导员,从许嘉年的辅导员处拿到了许嘉年父母的电话,并通过电话和他的父母进行一次简短的对话,约好了在在今天傍晚见面——他们会赶最快一班的飞机来到学校。等这一切都做完了,校领导再简短对保安和辅导员说话:

    “先把来闹事的人扣着等学生家长来到。你去和学生沟通一下,让学生不要有太大的心里压力,也不要提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切都等他家人来到他身边,他也能比较安心之后再说。”

    “等等,”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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