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张擐。

    他先摇了摇杯,闻了下感觉香味还没有打开,准备放会儿再喝,抬头一看张擐已经把杯里的酒全喝了,还在倒第二杯,他顿时肉痛得想跳脚。

    那感觉,就跟养了十多年如花似玉的女儿被王麻子给玷污了一样,尼玛我的西施佳雅啊!

    黎生一把把酒瓶从张擐手里夺过来,重新从酒柜里拿了瓶四玫瑰还拿杯子接了点冰块,一起递给张擐,“这个适合你”。

    张擐无语,控诉道:“小气”。

    黎生说:“要是再看你这么喝一次我都要爆血管了,哎哎哎,跟你这酒盲说不通。”

    张擐倒是无所谓,换了杯子接着倒酒,还是一口闷,喝完说:”这个比刚刚那个好喝多了嘛”。

    黎生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直跳,狠狠地喘了两口气才忍住了把张擐剁了的心。

    还好张擐换了话题,问:“你怎么买这么大房子?”

    “我当时也没想买这么大的,不过菜菜喜欢复式,离a大近的比较合适的就只有这儿了。”

    张擐觉得黎生一定是得了一种叫做三分钟不秀恩爱就会死的病,绝症晚期的那种。

    “你那天说你们跟蔡城他爸妈出柜了,那你爸妈呢?”

    黎生把鼻子埋进杯口,深吸一口气,能隐隐闻到一点果香还有胡椒的味道,但是香气还是很紧,没打开。

    “他们啊?我早八百辈子上大学的时候就跟他们说我只喜欢男的,当时他们还带我去看医生,不过这么多年抗争他们早就接受了,有个伴儿总比我以后孤寡一生,无儿无女,老死在家中都长蛆了才被人发现好吧。”

    黎生想到自己母亲那样子,好笑道:“你不知道我妈特逗,第一次带蔡蔡回家的时候她像看到救世主一样,还偷偷跟我说找个小的好,我以后老了他还有劲儿照顾我。”

    张擐的心情经历了从伤感到恶心到羡慕到感动的一系列变化,最终化作一句“真好”。

    黎生斜他一眼,说:“那可不,不过你都是自找的,自己作死,喜欢谁不好去喜欢个直男,还笔直笔直的那种。”

    张擐叹气,说:“这哪儿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

    黎生好奇,问:“对了,你到底怎么喜欢上那棵电线杆的?”

    “那有为什么,见到就喜欢了,然后就越来越喜欢。”

    “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一下学期吧,四五月份的样子。”

    “什什什么?”黎生完全被惊悚到了,“你是说你默默地喜欢一个直男喜欢了十多年,而且他一点都没发现?!!!”

    “他为什么会发现,前几个月他才刚刚认识我。”

    黎生实在没忍住按了按太阳穴,连话都不想说了。

    张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我曾经以为他的女神应该是新垣结衣、堀北真希什么的,再不济什么苍井空也行啊,但我真没想到他最喜欢的日本女人居然是近藤麻理惠”。

    “那是谁?”

    “日本收纳女王。”

    黎生默默掏出手机百度一下,然后:“……”。

    “真正接触过后我发现他完全不是我以前想象中的样子,几乎是南辕北辙,每次我一个人的时候都觉得好像不再喜欢他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可一看到却还是会很心动很心动。”

    张擐已经一个人干掉了快两瓶四玫瑰,这些话憋在他心里太久太久,就像蓄了太久的水库,一旦开阀就怎么也止不住。

    “你知道吗我像个变态一样偷偷留了好多他的东西,哈哈哈他们照毕业照的时候,我还去洗照片那儿装了一出失恋,要到了一张他们班的毕业照。”

    “有一次我放学跟在他后边,他跟别人打闹书包掉地上散了,捡的时候忘记了一根笔,然后我就偷偷捡起来带回家。”

    “对了,我大学的时候还偷偷去他们学校偷窥他来着,可是在他们宿舍楼下守了两天也没有见到他。”

    “前段时间我还看到他带女朋友回家了,一晚上都没有出来,可是后来他又说他没有女朋友。”

    张擐的脸红红的,眼睛红红的,连鼻子也是红红的,一直在说一直在说,基本上都是关于沈长宁的片段,毫无逻辑。

    甚至,其中连另外一个人都没有。

    黎生一直安静地听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吗?”

    对面的男人笑了,“然后呢?”

    “也许是可以在一起的啊?”

    “再然后呢?”

    黎生一时语塞,张擐也不管,接着说:“然后去向父母抗争出柜,一通天翻地覆的折腾后,父母终于勉强接受,然后呢,我们俩一起生活,小心翼翼地避开周围的人但还是很可能被发现,有的人会接受有的人会排斥,有的人还会因此恨我们,有可能还会被同事知道,连工作都会受影响,再然后呢?”

    张擐无意识地转动手里的杯子,继续说:“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觉得是忍受,我只是,不愿意而已。”

    “我不愿意让他过这样的生活,他明明可以简简单单地过这一生,我不愿意仅仅是因为我想要他,就让他遭受那些他原本完全没必要经历的白眼和磨难。”

    张擐看着黎生的眼睛,笑着说:“你不知道,就算是他想要天上的月亮,估计我都会为他借梯子够一够的。”

    第11章

    张擐人生中的第一场宿醉献给了黎生,等他第二天从客房床上爬起来时,感觉全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强撑着跟还在睡的黎生打招呼,说把车留在这儿下次来开。

    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冲他摇了摇。

    张擐强忍着从楼下打车回家,从小区门口进去的那两百米的路程走得他快要死了,摇摇晃晃的,还直泛恶心。

    他想,他再喝醉就是煞笔。

    等他慢吞吞的摇到楼下时正好看到沈长宁在往后背箱里放东西,看到张擐一脸煞白,无精打采的样子,疑惑问:“昨晚干嘛了你?”

    张擐觉得连说话都要好不容易提起力气,“喝醉了”。

    沈长宁无语,“你不是跟我一块回家的嘛,还能再出门浪?”看到张擐连说话都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出来,“算了算了,你今天跟我们一起去山庄玩吧,你就在那儿睡,不是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张擐有心拒绝,可还没等被酒精影响的脑子转过劲儿来,就已经被沈长宁推到副驾上坐好,系上了安全带。

    等沈长宁正准备启动车的时候,张擐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冲沈长宁急喊一声:“猫!”

    就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得亏沈长宁反应快,拿走张擐握在手里的钥匙,无奈说:“我去喂行了吧”。

    等到沈长宁喂完猫,接好水,屏住呼吸铲了屎,洗了四遍手后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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