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为什么有这种被盯住的感觉,她感觉周边有股非常强大的气场,对方的内力浑厚,远在她之上,让她不敢再去探索对方的眼神究竟何意。

    对她们这一帮人,突然来到百花谷,陆白霜也没有丝毫介意,反而吩咐两个贴身侍女,选一间光线好的上房好好安顿她二人,吃穿用度也是精细地安排。至于其他人,懒得理。

    这谷中并不大,往西南去是大漠,往东北去是雪山,中间这一带却四季如春,百花齐放,难怪要叫百花谷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舒展时睡时醒,陆白霜过来把了几次脉,又什么都不说,探完就走。李月白不知她何意,心里越发没有底,要是连名动天下的陆神医都医治不好,她该怎么办才好。她若有个不测,我独活于世,又有何念想。她替舒展捻了捻被子,低头见她眉头紧锁,毫无醒来之意,又伸手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拢到耳后,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上天入地都要相伴左右。

    同时进入谷中的人里,有人犯了急病。那得病的公子哀嚎许久,连累舒展在昏睡之中也是不安稳。李月白去门口探一探。陆谷主见她来了,瞧也没瞧门口那些人,只是朝李月白扫了一眼,“我知你也习岐黄之术,你瞧这人,若换你来医治,你如何入手?”

    李月白仔细上下打量公子,见他手按腹部喊痛,额上已密密布了一层汗珠。李月白走进,用一指按了他一按,那公子大叫一声跳起,竟倒地晕过去了,几个家丁手忙脚乱去扶。

    “火盛,主用赤芍,辅之白术、茯苓、当归,月余可消。”

    用药的路子很熟悉啊。陆白霜撇撇嘴。

    “你倒是还懂些,不过,太慢了,还有复发的可能。我的方子,不仅快,还能根除后患。”陆白霜冲那管家说,“今日本谷主心情不错,你这公子我就收了,你下去备好银子吧!”又朝身后的侍女一挥衣袖,示意她们带将去里堂。

    李月白见那疼死疼活的公子被拖了进去,又因陆谷主轻描淡写地交代她在一旁候半盏茶的光景,只好按耐住性子,眼看着侍女白苏和白薇送进去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刀与斧。

    “把这里割开!”

    “割不动 哦,用斧头!”

    “这个部位也没什么用,切了扔了!”

    ……

    她们到底是在卖猪分肉,还是在医人啊!听到那公子在里头哭爹喊妈,李月白觉得自己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剜心

    不到半盏茶时间,陆白霜便从里堂走了出来,满手都是鲜血,大堂里的人在外头听得已是心惊动魄,此刻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陆白霜径自走向侍女准备好的热水里清洗手上污血。

    “她要是能醒,就算好全了!”她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走了。没人敢这么不怕死,去拦她,或者多问上一句。可见脾气不好,也是颇有益处的。

    不过两日,李月白便见那公子下了床,亲自捧着银子去跪谢了。还说是根治了祖传老毛病云云。李月白是第一次见这种开膛破肚的方子医人,内心也是震撼非常。世人常说这是歪门邪道,也不全对,只要能救人,什么法子都是好法子。

    在陆白霜又一次来把脉的时候,李月白终于忍不住,问她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救她。“你终于开口问我了!”陆白霜抚掌狡猾一笑。

    李月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想一巴掌甩飞她的念头抛出脑海。

    陆白霜盯了李月白约有一刻钟,终于缓缓开口,“要救她,不难!”

    李月白神色一喜,却又再次因她接下来的话,一颗心跌入谷底。“就怕你不舍得,我只有三成把握。我是说救活的把握,如果没有救活,就会立刻死。”陆白霜说道,“草药已经无法抑制毒性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既已侵入心脉,唯有,剜,心,去,毒!”

    李月白的心紧缩成一团,不用想她都知道这是个多冒险的法子。“心都剜了,还能活吗?”

    “在别人手里一定不能活,在我手里就难说。再说,不是把心剜掉,而是刮去表面的毒。”陆白霜不以为意。

    你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李月白喃喃道,心乱如麻,这种开膛的手法,当真骇人。“华佗刮骨疗毒我倒是听过,这剜心的法子,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她若就此死了,你当如何?”陆白霜不管不顾,兀自问道。

    “她若死了,我绝不独活。”李月白望着床榻上舒展,一下一下地划过她的眉眼,轻轻地说。

    陆白霜沉默了一会儿。

    “你只有三个时辰可以考虑了,三个时辰后,毒会渗透心脉,无药可医,她会一直这么睡着,不会死,当然,也不会活。”陆白霜冷冷地说完,便转身走了。

    陆白霜平日里救的人多,但其实,杀的人更多。稍微看不顺眼,她就能动杀念。大夫杀人,那真是易如反掌。

    以前谷主可不是这样的呢。虽然性子好强,但待人接物很有分寸。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了,谷主仿佛变了个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白薇思及当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谷主对这人却照顾有加,又是吩咐安顿在上房,又是亲自多次来探望,简直够得上谷外普通医馆里的待遇了啊。

    白薇不由地多看了那个李姑娘几眼。对方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微微偏转目光冲她点点头。这模样,好似哪个故人。但冷冷清清的,似乎又不太像。白薇接过帕子,端了铜盆出去换热水。是她!白薇低呼一声,水盆洒出几滴水出来,她赶紧凝神,快步前行。

    这么多年了,谷主疯疯癫癫,竟然还是没有忘记她。

    围谷

    李月白望着紧闭的房门,一眨也不眨,天明天暗了也不知几回,侍女们匆匆在房门之间进出,陆白霜正在房里用那开膛剜心的方子给舒展去□□。李月白觉得仿佛过了一辈子一般地漫长。

    好不容易等到房门打开,她仍然被挡在门外,陆白霜交待,三日后才可去进去。陆白霜浑身是血,黑色红色交替,十分惊心。她自去换了衣物,却没回房休息,反而去了舒展睡的房间,对着那张琴,怅然若失许久。李月白回房时,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陆白霜趴在琴旁睡着了,手还放在琴弦上。

    然而百花谷的日子也不太平,陆白霜刚醒来不久,就听到外头来报,有江湖各个帮派及数百铁骑正在往百花谷包抄过来。陆白霜皱眉,“铁骑?”不多时又有人送来一封密信,陆白霜打开一看,是龙卫王不留的亲笔,说是交出公主赏万金云云。

    “江湖中欲置我于死地的人多,贪图若言瑶琴的人也多,我本不知为何朝廷也来蹚这趟浑水,派出一拨又一拨的人马,原来如此……”瑶琴收了手里的信,揉成一团,手一扬散成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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