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还没站稳,就感觉到男人又泄愤地朝他肚子上打了一拳,害他直接摔到了墙边,脑袋也重重地撞上了墙。

    呆瓜眼花得厉害,就着墙顺势坐在雪地里,然后蜷缩成一团,依旧牢牢地护着自己的钱袋。

    男人看他无力反击更是几步走到他面前,拳头换成了脚,重重踢在呆瓜身上。

    呆瓜埋头,任他们打骂,就是不肯交出钱袋。

    “傻子就是毛病多。”男人拿他没办法,最后踢了一脚,然后才大摇大摆地离开。

    听到脚步声慢慢变小,呆瓜才缓缓抬起头,两只大眼睛瞅着四周,确定没有了那男人的踪影,这才小心地站了起来。

    后脑勺有些刺痛,他摘下帽子一看,上面竟染上了不少血迹。

    “啊!”呆瓜一怔,还没来得及跑向医馆,便感觉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昏倒之时,他似乎看到了一双接近雪色的白鞋停在了他跟前,再之后就由不得他多想了。

    与此同时,西北关外,姜戟正率领大军同西北叛乱交战。

    他身上穿的还是呆瓜做的袄子,走在最前方很是显眼,却也给对方的射手找到了偷袭的空当。

    一连躲过好几发刁钻的弓箭,姜戟已经闪身到对面的将军身前。

    他举着长戟对准西北将军的心口,还没顺利刺入,却忽而失神,手上一抖,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射手急忙拉弓朝姜戟射去数箭,总算是有根扎进了姜戟的肩膀。西北将军眼看姜戟肩膀受伤,大刀也用力砍在弓箭旁,想要加重姜戟的伤势。

    姜戟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多余的时间容他多想,他对西北将军蓦地一笑,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长戟就直直扎进了他的喉咙。

    西北将军重伤落马,军队大乱,只能紧急撤退。

    “将军,您没事吧。”副将急忙骑马到姜戟身边,有些担忧。

    姜戟摆摆手,随意地拔出肩膀上的弓箭,只见弓的底部却丝毫没有沾上任何血迹。

    “这……”副将一愣,他虽然知道姜戟的衣服厚,但棉花又怎么可能挡住飞快的箭呢!

    不等姜戟回答,棉袄的破洞里就掉出了十几块铜板,中间还穿着根断了的缝线。

    副将很是佩服地望着他,心想将军果然是将军,藏个私房钱竟然还能救命。

    姜戟看出他心中所想,倒也不辩解,骑马转身回了营地。

    半晌后,姜戟坐在床边抖着自己的棉袄,果然从里面抖落出一地的铜板。其中一个铜板上还绑有张小纸条,拆开一看,就见到了呆瓜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买东西吃”。

    “这个呆子。”姜戟笑骂一声,抱着棉袄继续碎碎念,“塞了这么多钱,怪不得穿起来这么重,真是笨死了。”

    说完,他又小心的把纸条收好,塞进棉袄里,然后粗手粗脚地缝补起来。

    副将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低着头道,“将军,属下有一事想要禀报。”

    ……

    另一头,呆瓜也从温暖的被窝中醒来,睁眼看到秀才,有些意外,“秀才哥哥?”

    “呆瓜你醒了?感觉如何?”秀才忙把他扶坐起来,怕他碰到脑袋,又在他身后塞了个枕头。

    “好,好凉快。”呆瓜伸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后知后觉地发现头发没了踪影,“哎呀,我,我的头发变没了。”

    秀才看他这光溜溜的脑袋,上面还绑着几块布条,实在可怜得厉害,不禁拉开他的手,解释道,“你头上受了伤,只能把头发剃了才好敷药。”

    呆瓜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激动道,“我,我的钱袋呢?”

    “在这里。”秀才把钱袋递给他,又叹了口气,“今天我娘过寿,我本想找你过来吃饭,没想到半路就见你倒在地上,脑袋还流着血,可把我给吓坏了。”

    呆瓜紧紧抱住钱袋,摇头安慰着秀才,“没,呆瓜没事了。”

    不等秀才继续说话,门却被人推开。

    宁淮安端着两碗汤,又用手肘压实了门,还没转过头就问,“呆瓜怎么样了?”

    “好,好啦!”呆瓜飞快地回答。

    宁淮安顿时也笑了起来,放下两碗汤还感叹,“真担心你这么一撞更傻了。”

    “不,不会吧。”呆瓜也皱起眉头,随信以为真地感觉到担忧。

    秀才很是头疼,还想打断他们,却又被宁淮安抢了话头。

    “五加七是多少?”宁淮安大声道。

    呆瓜立刻开始掰手指,可答案明显大于了十,任他如何数都数不清。

    “完,完了。”呆瓜哭丧着脸,“我,我变傻了。”

    “宁淮安你给我出去!”秀才踢了宁淮安几脚,算是把他踹到了门口,又转身对呆瓜道,“呆瓜你别理他,那算术你本来就不懂。大夫说了,你头上有帽子护着,所以只是皮外伤,过段时日就能痊愈。”

    呆瓜懵懂地望着他,点点头,便没再说话。

    吃完晚饭,秀才再三劝着呆瓜住下,却被他拒绝,只好让宁淮安亲自互送呆瓜回家。

    皇城的晚上很是热闹,呆瓜瞟到旁边卖天灯的大叔,顿时有些恍然。

    “怎么了?”宁淮安问他。

    “我想,买天灯。”呆瓜说完,就自顾自地走了过去,“要,要最大的!”

    宁淮安跟在他身后,顺理成章地付了钱。

    拿着天灯,呆瓜又问大叔借来支笔,然后胡乱地开始在灯身上作画。

    “这是什么?”宁淮安指着最大的两坨。

    “姜姜,和我。”呆瓜认真地解释,“这是你,还有秀才哥哥,宝宝,虎子哥和长生。”

    好不容易做完介绍,呆瓜就准备把天灯撑开。

    宁淮安看他弄得吃力,便接手过来,顺势把灯点燃。

    放飞出去的一瞬,宁淮安看到了最边上的几根乱线,不禁好奇道,“这是谁?”

    “女,女鬼。”呆瓜摸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我还没见过她,怕画得不像。”

    宁淮安无言,心想我就是站在你面前,倒也没见你把我画得多像!

    不多会儿,呆瓜总算回到了家,发现趴在地上大半天没进食的冬瓜,急忙到伙房里拿剩饭。

    冬瓜警惕地一路跟着他,直到看见呆瓜蹲在地上给它拌着饭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光头男人是自己的蠢主人。

    “汪。”冬瓜伸出前蹄碰了碰呆瓜,表情很是心痛,怎么一天不见,自家的主人就没了头发。

    “饿,饿了啊。”呆瓜却误解了冬瓜的意思,反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冬瓜不再叫了,而是用狗头蹭了蹭呆瓜的腿,然后趴在了地上。

    临睡之前,呆瓜习惯地拿起铜镜,可视线才一触到铜镜里的人像,便大惊地把铜镜扔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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