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骇俗的歌声,最终,马纳吉摄影师所构想的演唱计划只得暂时搁浅。

    两相折中之后, 严渊拿着由一众机械们齐心协力, 共同编写的尬吹式演讲稿,在摄影棚录制了一份个人演说视频。

    “荒原上原本存在的网络大部分都在‘大裂变’之后毁灭了, 不过机械王国境内倒是新建了信号基站。大人您的这段视频,将会全天二十四时小时不间断地传输到各个基站上, 发送给战线以内的人。”

    “您的一切资料都是根植于我等肮脏机械程序深处的东西, 只要见到您, 就会知道您就是我们不断寻找的大人。”

    “这段影像资料与宣传书会一同成为您收归荒原机械的助力!”

    录制完讲说录像后,坐在轮椅上的6m如此说道。

    针对6m的打算,严渊暂时选择了默认。他虽然心中仍对机械的构成有所疑惑, 不太相信没了他这些机械就活不下去,但……即使这些看到录像、得到动员书的机械类人不会成为他的同伴,仅只干扰到那艘鲲鹏巨舰的行动,给巨舰上的主脑带去一些麻烦, 对严渊而言也算是达到了一个基本的目的。

    毕竟……

    结合漓江塔的监测基站上那个奇怪的存在的话语,以及“大裂变”的成因,严渊觉得, 恐怕自己得亲自登上巨舰,去见一见那个所谓的“主脑”才能认清一切真相。

    因此,在想方设法登上巨舰之前,他要做好一切的准备工作。

    首先便是瓦解掉对方的大部分势力。

    录制工作全部完成后, 天色也已暗了下来。

    夕阳自天幕失坠,远远望去,宛如坠星,溅起暖红色的余晖。

    原本6m是准备将严渊带回带回他为其暂时安排的大酒店——也就是他之前来前线城市视察时所住的那间——休歇的,只是看着二号那张面无表情的沉冷面容,又评估了一下马纳吉六号与星灵二号之间的战斗力究竟差了多少光年,为了日后还能留在大人身边做事,而不是被送回废弃场作报废处理,6m只得憋屈地让二号带走了严渊。

    他领着秃瓢机器人和赤色小柴犬,上了二号之前开进影视基地里的那辆装甲车。

    此时,原本待在车上,与二号一同行动的猎手早已不见了踪影,包括那台开车的机械康巴特在内,所有的活物都已被二号遣散。

    如果不是机器人和狗是严渊自带的话,他甚至不想让这两个家伙上车,打扰到他与好不容易才得以相见的小先生叙旧。

    或许是觉察到了二号心中的怨念,受到生物天性里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在严渊打开装甲车的后车厢车门,催促西格玛与途赶紧上车之际,小柴犬居然哆嗦了一下,随后抖抖耳朵,用头撞了撞正在想该怎么把大脑袋挤进车子里去的途。

    “怎么了sigma?”秃瓢机器人出声。

    柴犬汪汪地叫了两声,抬起前肢碰了碰大头机器人机械身躯的腹部:那里是机器人的内置置物箱。

    途抖抖天线,放弃了上车的打算,转而从置物空间里拿出一根狗链来。它转动身体看向严渊:“sigma它好像想去散散步的样子,要不,严渊你先跟着这人走吧。还是那间酒店对不对?待会儿我和sigma会自己过去的。”

    “好吧,那你们俩注意一点,”严渊侧眼望了望已经在驾驶位上坐好了的二号,“这座城市应该没有‘找狗的’吧?”

    “您说的是那些有狗牌的猎手吧,只有归属于巨舰与主脑的猎手协会里才会有狗的通缉令。而且前线城市里也有定期的巡查猎手,您不必担心这两个小家伙的安全问题。”

    严渊摸了摸鼻梁,也不纠结,又提醒了途与西格玛两句之后,这才坐到了副驾上。

    看着装甲车载着严渊绝尘而去,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竟然把地主给卖了的途扭了扭身体,把狗链套上了西格玛的脖子,随后一拽——

    它,发现。

    自己拽不动。

    西格玛蹲坐在地上,以一种柴犬特有的倔强姿势抗拒着它的遛狗行为。

    途拽。

    西格玛不动

    途继续。

    西格玛稳如雕塑。

    途想了想,又从置物空间里掏出一条密封肉干,拿到柴犬的跟前晃荡。

    西格玛终于有点反应了,它瞥了一眼自嗨的途,不知道为什么,秃瓢机器人总觉得这眼神高贵冷艳,带着一股鄙视弱智的智商优越。

    任尔东南西北风,它自岿然不动。

    途:“……”为什么它忽然产生了一种好像见过这个场景的既视感?

    坐在车上,严渊将装甲车的车窗摇下来了一截。吹着冷风,严渊本打算趁着二号开车回到暂住地的功夫再琢磨琢磨巨舰与主脑的真实目的。

    但冷不丁地,当二号停在一个路口边等待几名过路的普通幸存者经过时,他无意识地转头瞟了眼二号,便和对方炽热的眼神打了个照面。

    对方那张一贯冷硬的英俊面庞上,此时充溢着某些严渊看不太懂的东西。

    毋宁说……他看得懂,只是有些不敢去深究。

    狂热、执拗、病态、疯癫……二号的眼神让素来对感情这方面的事提不上什么兴致的严渊心中一紧。

    “先生,可以的话,能否让我将车窗摇上来些?现在的温度比白天的时候要低上不少,而且外边风大,我怕您感冒。”二号适时垂下眼眸,重新将视线转回正前方,等待着行人过去后重新踩下油门。

    “嗯……好吧,关上吧。”严渊应道。

    待车窗关上后,他却越发觉得不自然起来。之前的时候开着窗,空中弥漫着细微的风声与外界的杂音,这会儿关了窗,整个装甲车内的空间陡然沉寂了下去,让严渊有些如坐针毡。

    严渊不喜欢处理感情问题。

    从小到大,乃至因为黑洞的原因降临荒原后,严渊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人生大事。

    一来,他虽然觉得自己是个直男,但实际上他却是对女性与男性都没有什么过多的兴趣。

    在严·机械宅·不解风情·渊看来,恋爱这种事情着实费时费力。有那个闲暇功夫,不如多搞点机械改装,多参与两次战役,早日结束联邦与异星的战争来得有意义。

    二来,他有些情感单薄,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人的爱慕。

    也许是受联邦的平等教育影响,严渊一贯认为万事万物都是有来有往的,直白点得来说,他这人毕竟实诚厚道,信奉着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严渊实在是有些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下他人的情爱,因此,才会做出像初来荒原时,被救了自己的猎手险些夜袭,却不敢下狠手反击对方,只能自顾自地逃跑这种事来。

    虽然他长了张反派脸,但总体而言,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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