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全世界。
    这一世虽然与上一世有所不同,可也曾出现了种人痘,但是失败率很高,使得并未推广。常廷恩病弱时最喜欢读书,因此也有所了解。
    赵清河点了点头,“是,但是不是人痘而是牛痘。牛痘比人痘更为安全。且再感染天花之后,四天之内接种,一般可以抵抗侵染。”
    常廷恩惊诧不已,不由望向常廷昭,常廷昭点了点头。
    赵清河得知种痘之法并不奇怪,毕竟是兽医,对此关注也十分正常。尤其赵清河第一次百度那段历史的时候,因为说得含糊,他十分好奇那医生第一次尝试给小男孩种痘的时候,人家爹妈知道吗?所以更加关注,这才能掌握现代比较安全的种痘方式。
    常廷恩依然眉头紧皱,“即便这般,这一招未免太险,大有破釜沉舟之意。”
    常廷昭也点头道:“确实如此,十一皇子年幼,原本就占了下风。加之之前谣言,即便未染上天花想要登上大位也不容易,因此只有走这险招。”
    常廷恩聪颖,立马明白其中沟渠。谣言能毁掉一个人同时也能捧出一个人,那些毕竟谣言虚无缥缈,就算认定十一皇子是恶魔,他六皇子也不一定是那真龙天子,毕竟六皇子并未能做出什么功德之事,还有周转的余地。如若这牛痘普及下去却是不同,只要学着六皇子制造舆论,恶魔轻轻松松翻牌成真龙天子,之后行事更加名正言顺,也能让更多人投靠到这边来。
    常廷恩忍不住拍掌,“妙!此招必能力缆狂澜,这朝中局势便是大为不同。就算十一皇子年纪再小,也无人敢质疑。”
    常廷昭笑着点点头,又道:“这些事自由严家和十三王爷他们操心,咱们现在必须要将炸药赶制出来,越多越好。舆论占了上风,可这武力也不能拉下。如今父亲决定投靠六皇子,他手下的大军可比我手里的人数多得多,今后可是劲敌。”
    常廷恩方才的喜悦顿时消散不少,父子相残实在不是他想看到的。而且曾经都是常家军,以后还要自相残杀,实在令人心中难受。
    常廷昭知道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哥,这事无法避免。”
    从定国公选择常廷辉开始,他们就变成了敌对。毕竟是亲生父亲,虽说做的事经常令他们心寒,却也是关怀他们的,尽心尽力把他们养大。如今竟然走到了这一步,让人如何不唏嘘。
    常廷恩又是个性子软的,心里这个坎更是难以跨过。
    赵清河想了想道:“哥哥不必忧伤,只需把那些炸弹做出来,一出手就把人炸晕了,到时候就不战而胜了,兴许都不会走到两军对垒这一步。六皇子上位我们必死无疑,依照他的野心,兴许连父亲也命不久矣。可十一皇子上位想保住父亲一条性命,却也不难。”
    常廷昭:“对!哥哥现在可以放开手脚去弄这些,到时候兴许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胜。况且这是最后一步棋,兴许都用不上。只要这天花能够抑制住,让牛痘种下去,普及众生,老天看我们积善的份上也不会收了我们!”
    常廷恩此时也不再纠结,到时候再随机应变,父亲应不是那固执之人。只要他能做好这件事,想保住父亲一命也不难,顿时摩拳擦掌。
    他从前虽然接了这个活,可在定国公府里住的时候依然无法阻挠甚多。可现在不同了,他进出自由,想要做什么都没人管着,是该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第95章
    大佑某处村庄小河边,一群妇人正拿着满盆的脏衣服在河边清洗,一边聊着闲话,场面十分热闹。一个妇人神神秘秘道:“你们可知道京中发生了一件奇事?”
    此处距离京城距离甚远,对于这群连镇上的集市一辈子都没机会去上几次的农妇来说跟在天上一般,觉得十分神秘,对京城的八卦也特别的热衷,想知道养着天子的地方到底是何模样。
    出言的妇人家里有亲戚是在外头做生意的,眼界比一般庄户人家要宽,因此这妇人经常从外边得来些村子里不知道的消息,一听她这般说,连最远处的妇人都围了过来,捶衣服的动静都刻意压制住了。
    其他妇人好奇不已,纷纷催促她快些说来。
    妇人见此十分得意,清了清嗓子道:“这事也是我家二叔从外边听来的,咱们这没动静,城里可是传遍了。感染天花的十一皇子大家知道吧?”
    “认得认得,这年头谁不认得十一皇子。”
    众妇人连连点头应和,虽说庄户人家对谁是皇帝之类的朝廷大事并不在意,对京里的皇子公主更是不清楚,可这十一皇子名气响亮让她们这些一辈子都窝在山沟沟里的妇人也知晓。
    十一皇子出名不仅仅是因为当初那些流言,更多还是因为之前十一皇子办义学之事。大佑不少镇上有十一皇子创办的义学,只要乐意就是街上的小乞丐都能进去读书识字,只要每次考核通过,还能包吃住。这对于贫寒人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虽说对于很多人来说考状元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但是谁心里没个念想?不过是因为没钱所以才作罢,现在有人乐意,还能蹭口饭吃都纷纷将孩子送了进去。
    就算以后考不了状元,能识字以后也更容易找活计干。只要是品学兼优的,以后就算不考状元还可以学其他的手艺,比如学医术什么的。这些手艺平日想学可不容易,那些手艺人大多不传外人。所以虽说开头有人想占便宜蹭饭吃才送孩子进去,后来见到这般也让孩子们好好学。况且这白饭也不好蹭,进去光吃不好好学是会被退回来的,而且平日还要帮忙干活,并非真的是白吃白喝。干活还罢了,哪个穷人家的小子不是早早当家。最要紧的是现在贫寒人家大多都将孩子送了进去,若是自个的孩子被退出去,那可真是丢大人了。因此大多送进去的家长都会叮嘱孩子们要好好学,进去想占便宜偷懒的大多很快也就被退了回来,成为大家的笑柄。
    十一皇子做的好事可不止这些,严家财力雄厚,再加上还有十三王爷的鼎力支持,平日行善从不马虎。虽说不过是个四岁的奶娃娃,可是成了不少人心中的活菩萨。
    而后来那些关于十一皇子是妖魔的传言,大多数人虽然有所忌惮,可这心还是更多靠向十一皇子这边。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所以心里难免会打鼓。后来十一皇子感染天花,因为那些谣言,整个严家受了牵连,义学变得好几天才开一次课,这下众人回过味来就觉得不对劲了。
    以前觉得事不关己,现在一看可不是那么回事。若十一皇子真的倒了,他们家的娃娃前程可不就没了?学了这么些时日,老百姓们可是看出来自个的娃和以前有多么不同。别的不说,看个告示契约也凑合了,还会简单的算术,以后出去还能当账房。老百姓们不由想这么好个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妖魔?况且十一皇子才是个奶娃娃就如此为民着想不求回报,这样个好人以后做了皇帝他们这小老百姓可不就有盼头了?
    这一下得了实惠的老百姓们沸腾了,不用人组织就有人梗着脖子和人争辩十一皇子不是什么妖魔,那都是误传。况且那神道也没指名道姓,怎的就传成了是十一皇子?!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肯定是那真正的妖魔故意使的诈术,让他们误信好人。
    小老百姓们对十一皇子的事十分关注,只是这小地方消息闭塞所以想要知道什么并不容易。因此大家伙一听这妇人从京里探听到相关消息,如何会不激动。
    “哎哟,杨大婶您就别卖关子了,十一皇子咋样了?”一个妇人焦急问道。
    这位妇人家的小儿子也在义学里读书呢,夫子说他极为有天分,坚持下去以后必是有所作为,明年就能参加童生试了。若是过了那可就是个秀才了,就算以后没法子往上走在义学里做个夫子是没问题的。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地里刨食的,家境贫寒,若真能出个读书人,那以后可就扬眉吐气了。但是若这十一皇子出事了,那所有一切可就泡了影。他们家哪里出得起钱去读书,别的不说,光这书本他们都没钱买。
    杨大婶也没继续卖弄,直接道:“十一皇子不是之前得了天花吗,当时严妃都领着十一皇子到别处等死了。可没想到就在几天前,十一皇子住的别院突然金光笼罩,万丈光芒,整个京城都见着了!然后你们猜真么着?”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钓到嗓子眼,个个瞪大眼睛竖起耳朵追问,“怎么了?您倒是快说啊!”
    杨大婶见大家伙这般模样十分满意,又开口道:“十一皇子就这么好了!大家伙都知道得了天花就算不死,那脸上都没法看吧?十一皇子压根啥事都没有,那小脸蛋跟刚剥开的鸡蛋一样,滑嫩嫩的,一点痕迹都没落下。而且说好就好,连药都不用吃。”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杨大婶趁势又添一把柴,“不光这样,十一皇子说了,是神仙治好了他的病,还授予了他预防天花的方法!神仙说原本是可以治好的,但是世间有妖孽作怪,因此只能防治让人不要染上天花,却不能治好。不过只要扛过这一劫,以后人人都种上牛神之光,今后咱们就再也不怕天花了。”
    这一下可就炸了锅了,谁人不知天花的厉害,算起来每个人都能牵扯出某个亲戚染上天花然后死去的。这病来势凶猛,有时候朝廷为了不让这病传播,甚至会封锁直接焚烧患病之人。手段十分强硬和血腥,只要哪里爆出天花,基本上就如同死人之地了。
    “这是真的吗?天啊,神仙真的显灵了?!”
    “肯定是真的,十一皇子这么好的人,被老天保佑也是应当。我就说从前那些猜测十一皇子是妖魔的谣言是假的,哪有妖魔像十一皇子这般好心肠的。”
    “就是就是,若这世上没有天花,那以后咱们的小娃娃可就更容易拉扯大了。”
    民间有一句话:生了孩子只一半,生了天花才算完。
    杨大婶见这般反应微微一笑,伸手招呼让大家安静,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们以为这就算完了吗?没有,咱们的十一皇子可不是一般人,虽然小小年纪却心怀天下。他病愈之后,便是亲自到感染天花的地方救助,希望能福泽更多的人!不仅如此,就算是感染天花没办法治愈的,十一皇子还会抚恤其家人。”
    “十一皇子真是大善人啊!”
    “有这样的皇子咱们老百姓可是享福了。”
    “哎,可惜十一皇子年幼恐怕无法立为太子……”
    “哎哟,这种事可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说的,莫要让人听见引来杀身之祸。”
    这话题虽然不再提,可类似这样的话却在心底扎了根。自从十一皇子病愈,从前的义学等又重新办了起来,甚至还有了许多新的规定。比如品学兼优的,会得到什么奖励,不光光是能领些奖品,还能惠及家人,给家人寻一份工做,甚至还会奖励田地!义学里还创建藏书阁等等,让贫寒人家得了不少实惠,有了出头的可能。
    而京城这边更是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处处都在讨论着。
    “这严妃倒是个狠的,竟是舍得让十一皇子遭这罪。”赵清河感叹道。
    虽说十一皇子并未感染天花也没得病,可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到处奔波实在折腾。
    常廷恩笑道:“想要成大事就得对自己狠,四岁虽是不大却也知事,小小年纪到处游历也能增长见识。若真到了那一步,想要出个门可就不容易了。”
    常廷恩从小就希望能出去瞧瞧,因此并不觉得这样的磨练是件痛苦的事,甚至是一件快乐的事。况且只有体会到民间疾苦才能身处在那个位置为百姓着想,否则成天吃着山珍海味,哪里想象得出原来还有人会饿死。
    常廷昭也点头道:“咱们看好的十一皇子可不是那般娇弱之人,而且天生聪颖,知道利害。”
    赵清河也不过是感叹一番,想要更大的权力就要更多的付出。就算不贪权有时候也要去争,否则可能就会失去性命。贺皇后视严妃为眼中钉,若六皇子真的登记,十一皇子连带整个严家恐怕都会遭殃。这件事赵清河更多的是敬佩严妃够果敢,从她对佩雅公主的态度知道严妃是个非常疼爱自己的女人,可同时又想得很明白,该狠的时候绝对不含糊,为儿子铺好道路。
    十一皇子此举让原本的劣势直接逆转,并且让他的光辉更胜一筹,这与之前打的基础也有很大关系,这一场舆论之战他们是大赢家。
    六皇子后边还想翻出什么花样却是不容易了,有本事他也弄个妙方去!天花之害由来已久,如今能有法子遏制,可谓造福子子孙孙。六皇子不管再怎么造谣,也难以撼动百姓对十一皇子的印象。不仅仅是普通百姓,还有不少文人大臣都倾向十一皇子。
    尤其不少人得知十一皇子私底下创办义学之事,更是令不少文人墨客称赞。十一皇子之前办义学十分低调,甚至没有打着十一皇子的旗号,之所以得知都不过是百姓自个打听到的。他们想要知道大善人是谁,好给立个长生牌,所以才千方百计的去探听那大善人是谁。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传十十传百,结果就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做好事不留名,实乃仁义,这样的人做了皇帝以后百姓也才会有好日子。
    文人墨客并非全都酸腐,朝中大臣并非人人都只为自己升官发财,还是有不少人心系百姓,见十一皇子能想到并做到这些,让他们倍生好感。虽说明知这是做戏,主意也并非是十一皇子想出,可有这么个态度,已经让不少人赞许。
    相较于六皇子为了达到目的勾结藩王,兴许引狼入室的做法,十一皇子显得更为靠谱。十一皇子虽然年幼,可严家以及支持其的十三王爷,都是行事有度之人,理应不会将十一皇子带得差到哪去,况且不是还有他们这些老臣盯着。
    十三王爷与严家实力相当,也起了互相制约的作用,谁想替代十一皇子的位置都不容易。
    这般一计较,朝中风向又有所变化,原本变得弱势的十一皇子慢慢恢复了元气,甚至还强压六皇子一头。六皇子毕竟有劣迹在身,贺皇后为人睚眦必报,贺家更是跋扈嚣张。相较之下,十一皇子虽是年幼却聪颖宽厚,严家虽然盐枭出身,可严霸已经从很早之前就洗白,严家这些年行事有度,还做了不少善事,出兵西戎的时候,严家可是贡献不小。众人不是傻子,自是知道如何选择。
    明帝熬了一年多,终于在十一皇子六岁的时候驾崩。当宣读遗诏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诧不已。
    明帝所选的继承人,不是六皇子也不是十一皇子,竟是十三王爷!
    不仅仅是朝中大臣,就连十三王爷也给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这怎么可能!父皇怎会把皇位传给十三叔?”六皇子忍不住惊呼道,甚至想要上前抢夺遗诏。
    明帝身边的近身太监徐公公道:“六皇子殿下,这诏书确实乃先帝所书,您瞧这字迹绝不会作假。”
    翰林院几位大学士亲自查看,均点头道:“确实乃先帝字迹。”
    六皇子眯着眼睛道:“皇位向来父传子,子传孙,父皇如何会立下这样的诏书?莫非是有些人趁着父皇糊涂的时候,诱骗所书?!”
    十三王爷眼神暗了暗,却并没开口说话。
    明帝这近两年的时间里大多数时候都处于昏睡状态,偶尔醒来也是迷糊的模样,根本不晓事。六皇子这般猜忌也并非没有道理,这使得在场大臣纷纷议论起来。
    徐公公摇头道:“此诏书立下已久,一直藏于匾后。”
    一位大学士也道:“确实如此,看墨至少有三年之久,且笔力遒劲并非病弱之躯可书。”
    这一下,所有人心底都暗地琢磨起来,明帝此举到底何意?
    贺皇后脸色暗沉,没想到两个皇子斗来斗去,最后竟然便宜了十三!贺皇后望向一脸哀切的严妃,不由讽刺一笑。原本同为一个阵营,如今赢家却非原定那位,看这下这严妃会如何自处,只怕心里痛如刀割。
    严妃感受到贺皇后的目光,却并未回应,只同一双儿女如之前一般为明帝的逝去而哭泣着,好像并未被这遗诏内容所影响。
    朝中大臣不曾想过会是这个局面,这实在是不合规矩。可先帝遗诏不得不从,否则会惹来一场腥风血雨。明帝遗诏中说道原本皇位就应传位十三王爷,如今不过是归还罢了。这话虽有些不妥,却有几分道理。当初确实有心让十三王爷继位,是十三王爷自行放弃的。
    正有大臣想要出言质疑,严恪突然朝着十三王爷跪下,大声嚷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般一带动,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严家、十三王爷一派以及中立的大臣也都纷纷朝着十三王爷跪下,心中默认了这个决定。虽然有违纲常,可如今也是最好的法子。原本不少人支持十一皇子就是看在十三王爷的份上,默认十一皇子为皇帝,十三王爷为摄政王。十三王爷无子,等到年老皇位自然而然会回到十一皇子身上。如今这般状况也是差不离,今后之事再说,不可现在乱起来,否则这朝中可是要大乱。
    六皇子哪里会认,厉声道:“此遗诏绝非父皇所立,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篡改遗诏!实乃大逆不道,谋逆之罪!来人啊,还不快快拿下!”
    说罢,一群举着明晃晃大刀的侍卫冲进了大殿,大殿之外黑压压一片围着一群严阵以待的士兵。可见六皇子早有准备,不管今日遗诏上继承者到底是何人,最终赢家都会是六皇子。
    众人心中骇然,没想到六皇子做到这个地步。
    十三王爷依然一副慵懒模样,并没有因此被吓倒,好像事不关己一般,开口道:“竟是准备得这般妥当,朕倒是小瞧了你。”
    六皇子颇为得意道:“这宫里宫外都是小侄的兵马,十三皇叔您若是识相还是赶紧认罪,将那真的遗诏拿出来,小侄可以给您一个痛快,否则不要怪小侄冒犯了。”
    十三王爷哈哈笑了起来,“就凭你的虾兵蟹将也能难得到我?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站在一旁的云熙不由微微皱眉,这般混话怎也可以在这种场合上说出来。
    六皇子嘲讽一笑,“皇叔果然豪气,我手上有常家军八万大军,还有各地藩王派来的五万大军,在十三叔眼里不过是虾兵蟹将。想想也是,听闻十三王爷手里掌控着常家军的炸药库,莫非皇叔想要炸死我们所有人不成?”
    话落,不少大臣都忍不住颤了颤。若十三王爷真这般狠毒,那大佑可真是要完了。
    十三王爷摆摆手指,“用那玩意太大材小用了,况且朕这般热爱和平的人士,怎忍心看到自相残杀的场面。”
    六皇子不明,正此时,原本被招进来的侍卫以及外边的士兵竟是齐齐朝着十三王爷跪下,大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三王爷收起慵懒神态,气势外放,抬手道:“众卿家平身。”
    “谢皇上。”
    六皇子与贺皇后纷纷一党瞪大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
    “你们,你们……”六皇子指着那些应为‘自己人’的士兵们颤抖,无法相信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此时突然有一士兵冲进大殿跪在十三王爷跟前,“报!禀皇上,参与谋反之徒已经全被拿下。”
    六皇子冲向前揪起来人的衣服,“你说什么?!”
    士兵并未被满目狰狞的六皇子吓到,反而口齿清晰道:“京外五万大军全被拿下……“
    “这,这怎么可能!”六皇子踉跄几步瘫坐到地上,明明他的计划十分周详,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贺皇后冲向严妃,“你傻了还跪在这里,你的儿子当不成皇帝了!被人抢走了!”
    严妃抬眼,淡淡开口,“皇上决定非你我可非议,臣妾深信皇上会给臣妾给皇上的亲骨肉一个交代。”
    贺皇后疯狂大笑,“今日我不能活,你也命不久矣!你以为十三无后就轮到你这小野种吗,做梦!他们会把你们都杀光,全都杀光,哈哈哈!”
    严妃依然面不改色,暗地将身边两个孩子聚拢到身后。
    “皇上乃明君,自不会无故杀害忠良。皇……您还请慎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严妃嘴边的皇后的后字被咽了下去,皇后哪里听不出来其中暗讽,面目狰狞。
    “他是皇上,那我是什么?!你个贱人,都是因为你!我不能活,别人也活不成……”皇后癫狂大笑,趁人不注意突然从一旁侍卫手中抽出剑,冲向严妃。
    严妃大惊,却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剑冲了过来,闭上眼却许久没有感受到疼痛。睁开眼这才看到皇后已经扑倒在自己跟前,背后插着一把剑。常廷昭就站在其身后,严妃这才舒了一口气。
    六皇子扑向贺皇后,“母后!母后!你个混蛋,纳命来!”
    常廷昭一闪而过,轻松躲过六皇子的攻击。
    十三王爷怒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面前行凶,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来人啊,还不快快把这些反贼统统都拿下!”
    “什么?!明帝竟然让十三王爷做了皇帝?这不是乱套了吗?”赵清河听到这消息,直接惊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未免也太反转了吧,况且这也太不合规矩了,明帝又不是没有儿子,这般作为不会被那些大臣所阻拦吗?若是这般,十三王爷和十一皇子之间岂不是尴尬了?从前十三王爷名不正言不顺,基本上就只能在摄政王上止步,如今可就不同了。若以后娶了女子,这皇位可就和十一皇子无关了。这么一来严家岂会答应?
    常廷昭安抚赵清河坐下,“你别着急,明帝这般做法自有他的思量。”
    赵清河哪里坐得下,站起来团团转,“我怎么不急啊,十三王爷和严家那边都是我的朋友,若两家打起来,那我夹在中间起步难过?”
    “你还不信十三王爷?”
    赵清河白了他一眼,“十三王爷现在是对云熙一心一意,可坐上那个位置人的野心膨胀,谁知道是否还会像从前一般。”
    常廷昭依然不作表态,只问道:“云熙可是弱的?”
    “云熙当然不弱,他这般要强如何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到时候可是要伤心了……”
    常廷昭笑了起来,“这不就妥当了。”
    “啊?”
    常廷昭抱着他坐到腿上,“云熙这般厉害如何会让十三王爷再娶男妻,就算云熙乐意或者无法如何,严家以及站在十一皇子身后的大臣们如何会同意。先皇早就想到了这一层,遗诏还有下半部分。若六皇子无动静则十年后传位于他,若谋逆则传给十一皇子。”
    赵清河不可思议道:“这一招未免太险了吧?”
    这十年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明帝就这么自信一切会按照他的想法走下去?十三王爷若是爱上当皇帝,岂还有十一皇子的位置?
    常廷昭叹道:“不疯魔不成活,这个位置原本就是强者才能坐得住,十一皇子若没有能耐抢过来,现在坐上去也不稳。六皇子现在抢不过,没有这个诏书也同样抢不过去。”
    “那这诏书立不立不都一样?”赵清河揉揉脑袋,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最终选择放弃,“现在严家是何态度?”
    “朝中一切平静,只待新皇登基。严家并非不知深浅,而朝中大臣也不是摆设,至少这十年应不会出什么乱子。”
    赵清河心里虽是忐忑,可这些事不是他能控制的,“算了,这朝中之事也不是我能想明白的,这种事你去纠结吧,你保证咱家不受牵连就行。”
    常廷昭笑着亲吻他的额头,“如今常家军皆在我手中,就连六皇子从藩王那调来的五万大军剩下的也为我所用。哥哥又掌控着炸药库,想要动弹我们也得掂量掂量。”
    赵清河总算放下心来,至少保证自个活得安好,其他事他也操心不来,“话说回来,原以为父亲投靠了六皇子,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常廷昭眼眸子暗了暗,久久才道:“年纪大了,总是想着家里太平,团团圆圆。”
    ☆、第96章
    定国公反水虽然让不少人感到震惊,却也没有多意外。甚至觉得这是两父子一直是在做戏,刻意麻痹六皇子一派,渗透其中,然后打得对方措手不及。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六皇子以为掌控了常家大军,未曾想这支大军他压根没能吞下去,反而还被狠狠的咬了一口,因为没有防范,连自个的人马以及从藩王那调来的五万大军一同全军覆没。
    六皇子生性多疑,自是不会将自个身家性命全托付给定国公。在很早之前就将常廷辉和常廷飞以及常廷辉之子全都控制于手中,那日更是将这些人软禁于定国公也不知道的地方,就怕生意外。而这般作为,就肆无忌惮了。
    谁人不知常家想要续香火只能靠这两兄弟,常廷昭和常廷恩这辈子已经不大可能留后,况且已经站在对立面,只要六皇子能登上大位,两人必是一时。定国公为了常家血脉,自是不敢如何。
    只可惜六皇子忘了,定国公虽然这些年没有建树颇为平庸,可从前也是大杀四方的大将军,最恨的就是这样的威胁。若之前有服软之意,被这么要挟却绝不会从。定国公之前还有些美好的幻想,六皇子这般作为反而激怒了沉睡的雄狮,让他重新做出了选择。
    定国公面上并无异样,甚至好像不知道自个的儿子被软禁一般,就如同面上所说以为是被委以重任,还毕恭毕敬的奉承六皇子。可私底下却另有所谋,便是有了后来之事。
    “就这般放过常廷辉了?”赵清河颇为不忿道,这两母子尚在,总让他觉得如鲠在喉心里不舒坦。不是他狠绝,而是这两母子作恶多端,若非常廷恩和常廷昭命大,早就死在两人手中了,常廷恩这些年所受的苦楚可与两母子有着极大的关系。
    定国公投诚亦有条件,要保住常廷辉一命。
    常廷辉明确投靠六皇子之后可是做了不少恶事,迫害了不少十一皇子一派的人。这也是六皇子的计策,让常廷辉只能依附于他,忠诚于他没有退路,否则就一个死字。
    定国公的想要的团团圆圆、兄友弟恭完全经不起推敲,左右离不开偏心二字。若六皇子赢了,定国公用什么去换取常廷昭和常廷恩的性命?兴许定国公心底早有计较,深知明帝打算,可赵清河却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味。
    常廷昭嘴角露出嘲讽,笃定道:“老爷子想要全家团圆,那也得看某些人是否愿意。”
    赵清河微微诧异,“你的意思是常廷辉还会有什么幺蛾子?可如今六皇子垮台,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常廷辉虽然保住性命,却不可能在朝中为官,也不能承爵,如同庶民一般。恐怕过些时日还会被发配到其他地方,永世不能回京。
    “野心之人如何会甘心?若他老老实实我当他悔改也不为难,可若他还有其他心思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到时候父亲也无法说道。”常廷昭眼中闪过寒光,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赵清河想了想道:“就算常廷辉不甘心,还想着往刀口上撞,父亲不会容许吧?”
    常廷昭笑了起来,那笑容让赵清河看着心里十分不舒服。
    “父亲也不允许那女人和常廷辉暗害我和哥哥,可最终如何?若非我和哥哥命大,如今早就成了冤魂。父亲总以为自个能掌控,可实际又如何?我答应父亲放过常廷辉不过也想让父亲看清楚,并非什么事都是他说的算,哪怕到了绝境,心肠恶毒的人依然会绞尽脑汁去害他人。贪婪的人心最是难以控制,你以为给的是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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