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喝这么多酒?”

    离的很近,季钦很容易就闻到了她身上浓浓的酒气,眉头拧紧了些。

    他记得她家庭完满,有老公,还有个五岁半的儿子。深夜出入在酒店,还喝的酩酊大醉,这明显已经超出了一个好妻子的范畴之外。

    “啊?”

    管陶有些慌乱地回神,“今晚……公司有重要的酒局。”

    她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拿着诘问的眼神扫过来,急惶惶收回从刚才起就一直偷望他侧脸的目光,看向别处。

    许久不见他说话,又忍不住去看他的反应。

    熟悉却仿佛很久远的古龙水的味道拂过她的鼻端,让她产生一切都不曾改变过的错觉。

    原来他还是在用那个牌子。他曾经最喜欢的。

    管陶忽然觉得自己的确是醉了。真是醉了。

    人醉了,心也醉了,眼也跟着醉了……迷醉着贪恋可望不可即的容颜。

    他的睫毛很长,卷翘着向上翻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的鼻梁很挺,耸然有致,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和夸张。

    他的嘴唇微薄,带着不可言说的x" />感,长年累月地抿着,将那些多余的情绪一丝不露的紧封住。

    他的脖颈修长,像是白玉的雕塑,举手投足间都会不自觉地扬出完美的曲线。

    他的肩膀近在咫尺,宽阔坚实,是每个女人都想要依靠的理想型……却独属一人。

    那个人,不是她。

    指尖忽然就不可抑止地凉了下去。她方才惊觉,她已靠他太近。

    这距离对她来说,太过危险。引诱着她忍不住想要更多些的靠近,甚至妄想去拥有。

    她实在是个意志力薄弱的人。但错过一次,又怎好一错再错?

    遗留的伤口还泛着疼,无时不刻不提醒着她那些每个午夜都会让她在梦中撕扯挣扎的往事。

    于是她最终偏过头去,敛去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将他们的距离尽可能拉远些,再远些,回避着那只搭在右肩的手。

    微不可闻的动作,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他望着她许久,先是脸,再是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眼底逐渐幽深,翻搅起诡谲的曲折。

    她其实从来都没意识到过吧,在她紧张隐忍的时候,总喜欢咬着下唇,指尖微微地抖,抓住半片衣角死命的不放,像是一株无依无靠的藤。

    她的这些小习惯,自己又是什么时候记得这么清楚,即使时隔多年也依旧无比鲜明?

    他并不想去深究。对像是她,便失去了那个必要。

    “电话给我。”

    不动神色地收回手臂。再开口时,季钦说了跟那你呢,老实点!”解千阳哭笑不得,借着等红灯的空隙,大掌一挥拍了过去,下手重,落手轻。

    “如来佛掌”从天而降,小小j" />怪自然不敢继续妄动。管陶歪着脖子想了会儿,决定换个方式逞凶。

    她斜睨着一双醉眼,瞅着解千阳眼也不眨,呵呵直乐。

    解千阳这次倒没再有什么压制举动,只是薄薄一层红意却不动神色顺着脖颈攀到脸上,再从脸上一路落回到微微外翻着敞开的领口里……

    管陶并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解千阳不知道,她那双醉眼其实早在从酒店走出去迎上小风的时候就已经严重的视物不清了,跟半废没什么区别。

    此刻在管陶眼睛里,解千阳也许g" />本就不是什么玉树临风俊帅多情的男人,而是动物园里某种新品类的动物--

    管陶放在车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欢快的铃声在幽闭的狭小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她抬着沉重的手臂 />过去,有只手快她一步从旁边伸过来,还贴心地替她按了免提接听的键子。

    “陶陶,乔冶刚才跟我求婚,我答应他了。我等了罗洛三年,等的心都冷了。算算我跟乔冶年纪都不小了,感情的事我们耗不起了,我不能再让他继续等下去……”

    闺蜜秦甜的声音缓缓充斥了车厢的每一处,其中包含的感情叫人听不出是幸福还是失望。也许惆怅更多些吧。

    关上手机,管陶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

    她很自然地就望向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依旧带些孩子气的俊朗面容,总是稍稍勾起弧度的嘴角承载着令人贪恋的温暖。

    近看却不难发现那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的眸子里,忧伤已经渐渐累积到再难掩饰的地步……

    他的伤,有多少是她给的,又有多少是间接由她引起的?

    这个男人认识自己十年,等待占了六年。说出去有谁会信,他跟他过了六年平静如水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

    整整六年。三年又三年。

    她忽然觉得很累,很茫然。不明白自己到了如今还在坚持些什么。

    她已经二十八了,再过两年就三十而立……她的自私任x" />也该走到尽头了。

    “我们结婚吧。” 她凑过身子,感受到他的轻颤,在他侧脸印上轻轻一吻,疲惫地靠倒在他a" />膛,汲取着独属于她一人的温度。

    千阳,给我一场真正的婚礼,我把完整的自己交给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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