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找到了生母?”

    “四五年前,车祸之后。”

    苏乐声音迟疑,“……怎么找到的?”

    傅肖北偏过头望向苏乐,“我车祸之后昏迷过一段时间,住在医院里,醒来之后就看见她了,检查过dna。”傅肖北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更加抱紧,他立刻问,“你是不是见过她?”

    苏乐看着他不说话,眼中浓烈的情绪动荡着。

    “傅肖北,”苏乐轻轻呼唤他的名字,“你信我吗?”

    傅肖北沉默着,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你说呢?”他反问。

    “我不知道,也没什么自信。”苏乐看着他笑笑,声音很轻,“……时间还是太久了。”

    热切与爱慕融在苏乐的眼睛里,他的眉眼洁净,傅肖北忍不住用手抚摸他额头上的头发,弯起手指刮过他的脸颊,鬓间有细小的汗珠。

    “只要你说。”

    真的太久了,苏乐轻轻捏了下傅肖北的手心,吻了下他柔软的发丝。那时候他们还都那么年轻,还在校园里无忧无虑地恋爱着,一次吵架,一次冷战,一次考试失利就觉得是天大的时候。

    苏乐沉默了很久,还说出一句无关的感慨,“转眼这么多年了啊。”

    这件几年前的旧事,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眼前。也许是苏芷的忌日,也许是宋筱出现对他的刺激,苏乐突然想要抬起手,将那个多年的旧箱子掀开一角,撤掉上面的封条,拍掉灰尘,把里面不堪的,陈旧的,难以启齿的东西取出来。

    拾捡出一部分,一五一十地摆在傅肖北面前。

    “那阵我妈不是刚走吗,那阵你被我闹的好几天都没睡好觉。”苏乐侧过身,环抱着傅肖北的腰,“然后你就累病了,还千里迢迢地到城那头给我喜欢的买粥喝。”

    苏乐的声音平淡,听上去无悲无喜,语速却轻而缓,“我这几年后悔过很多次,为什么要那么任性。”

    他的话在空气中、在傅肖北的耳边振颤着,“我在家里等啊等啊,你也不回来。而且也不是堵车的时候,你出去的时间就算跑遍整个城都够了,我就着急了,给你打电话也关机,就开始不安。”

    “我记得是我主动要去给你买的,你那阵子吃什么吐什么,没办法。”傅肖北抬起手抚摸苏乐的脸,“这件事不怪你。然后呢?”

    “然后我接到一个电话,”苏乐的眼中尚有余悸,他仿佛在黑暗中独自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下一秒就要掉进深渊,“听说你出事,当时我整个人都傻了,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带着钱跑出门去找你。”

    “然后就遇见了艾其。”

    第39章

    苏乐看了傅肖北半天,一遍遍摸傅肖北的脸。

    指尖从他额头处的疤痕开始,轻轻地掠过下颚角。傅肖北皱着眉将他的手握住,感觉到苏乐开始亲自己。

    苏乐偏过头,小心翼翼地,先是将自己的嘴唇碰到他的下巴上,想起来像是无意之为。见傅肖北没有反感的意思,他就用干燥的嘴唇在傅肖北脸颊上蹭蹭。

    傅肖北摸了摸他的脑袋。

    苏乐又沉默了下来,他身体动了动,将脸埋在了傅肖北的颈窝。皮肤和皮肤贴在一起,傅肖北能感受到他身上炽热的温度,还有他的颤抖。

    苏乐紧紧地皱起眉,表情看起来破碎。苏乐像是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与惶恐之中,他动作的幅度微小,却让床板跟他一起颤动。

    傅肖北张开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感到有些不对头——苏乐的呼吸声很急促,手凉得像冰,身上却滚烫,手用力地抓在他的衣服上。

    “你怎么了?”傅肖北将手放在苏乐的脸颊上。苏乐摇摇头,闷哼了一声将脸埋得更用力些,蜷缩起身体。

    傅肖北看见他的脸变得煞白,立刻坐起身,弯腰搂住苏乐,“你说话,哪不舒服?”

    “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苏乐摇头。

    刚刚喝进去冷茶叶的苦涩味道在迅速往上泛,干巴巴的糕点也像是就鲠在了食道里不下去。他嘴里又酸又苦,眼前一阵发白,傅肖北好像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努力去听也听不到,浑身上下的感觉只剩胃的饱胀感。

    就像是被谁重击了胃部,有点类似于当年他第一次被人按在地上踢踹腹部。尖锐的痛感像是勒住了脖子,让他的面容痛得扭曲。苏乐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卸走了,只剩下一点来支撑他捂住嘴跑到厕所。

    胃里立刻一阵翻江倒海,苏乐开始干呕。

    傅肖北跟在他后面,蹲下来把手给他抓着,苏乐的骨节因为用力地发白。

    他用手臂遮挡住马桶边缘,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才挣扎地直立起身体,用力按下冲水按钮——

    傅肖北却看见了鲜红色的血丝,他瞳孔立即缩小。

    “去医院!”傅肖北转身要去拿手机,却被苏乐抱住腿。

    苏乐头发软趴趴地贴在额头上,跪伏在地上用力摇头。

    “你听话,我马上就回来。”傅肖北狠心将他推开,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苏乐蜷缩在冰凉的地砖上。他皱着眉,眼眶通红,傅肖北立刻过去把他抱起来,让他依靠在自己怀里。

    苏乐额头抵在傅肖北颈旁,抓着他的手说,表情忍耐,感觉到傅肖北的手在他后背上抚摸,他才仰起脸,吐出一个“疼”。

    傅肖北觉得自己的脖颈上一片温热的湿润,苏乐大口大口地喘息。

    “疼就咬我。没事……车马上就来,没事的。”傅肖北亲吻他的额角,“别怕,我们去医院就好了。”话是这么说,他的手却一直在抖,紧紧地闭着眼睛。

    救护车很快到了楼下。

    然后又是兵荒马乱的一个晚上。

    傅肖北那天的记忆甚至有点模糊不清,好像上一秒苏乐还好好的,像个猫似的轻手轻脚地过来找他一起睡觉。甚至还躺在他身边,组织好了话,准备将之前的事情和盘托出——下一秒就直接躺在了医院里。

    他前几天买的房子,钱都交完了还没跟苏乐说,这人就一动不动地在病床上输液。透明的药液流淌进他的血管,傅肖北握住了他的手,碰了碰他冰凉如水的指尖。

    苏乐胃里长了个东西。

    大夫说他应该尽快做手术,但是苏乐的身体十分虚弱,指标却没达到最佳状态,手术风险太大,只能先输液吃药。傅肖北想,明明之前才刚胖了一点的。

    “苏乐。”傅肖北低声叫他。

    苏乐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他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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