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重新坐下。

    店伴赶忙答应,只道是客人失手摔了杯子。

    肆中那几桌人盯了他片刻,见其衣裳华贵,细皮嫩肉,目光虽然清澈,却没什么内力迹象,显然并非江湖中人,于是不再理睬,复又喝酒吃菜继续说话。

    殊不知宝玉蕴蓄内力的地方着实匪夷所思,却是在胸口的那块通灵宝玉之上,连他自个都稀里糊涂,别人又如何晓得。

    “逍遥小半仙”沈问星道:“对了,那柔水庄在何处?是哪个门派的宝地?”

    中年人道:“离这十几里有个紫檀堡,柔水庄就在它边上,乃都中‘朝阳赌坊’崔朝阳崔大老板的物业,他听闻群雄要围诛妖女,便主动提供了这个庄子,说那里还算舒适,而且地处偏僻,不易惊动朝廷,可免去许多麻烦。”

    沈问星点点头,道:“我听说过此人,据传挺贪财的,不想倒有些侠义之心,此次竟肯为围诛妖女出力。”

    中年人嘿嘿一笑:“还不是想趁此讨好龙盟主呗,何况今次的买卖有赚无赔,他生意人一个,算盘可打得响哩。”

    沈问星道:“生意人嘛,这也无可厚非。”话虽如此,脸上却已有点不屑之色。

    宝玉听得一头雾水,心中大为奇怪:“崔朝阳不是阿瑶的部下吗?怎还为这些人提供方便,敢情昏了头哩?哎呀!不好,他准是见人家人多势众,心里边一害怕,就做了那墙头草反骨贼,不好不好!我老婆若仍蒙在鼓里,那可就大大不妙啦!”当下如坐针毡,恨不得立时去寻沈瑶,只是担心这样突然离开,又要引惹那些人怀疑。

    他再无心思去瞧那几个美人,心中波涛翻涌:“阿瑶去寻那冰冻老怪物的晦气,本已无甚把握,如今又突然多出了这些冤家对头,怎能应付得了?特别是这个什么‘逍遥小半仙’,听他们那样吹嘘奉承,定非好与之辈!我须快快找到阿瑶,叫她逃得远远的,无论如何,这都中是不能回来的了……”想着思着,忽又大感头痛:“阿瑶若不回都中,那我岂非再也见不着她了……天呐!怎突然冒出这许多人来跟我老婆为难呢?老天爷呀,你教我如何是好!”

    熬了许久,方见那几桌人起身离坐,先后出了酒肆,听中年人在外边大声道:“大伙儿请跟周老板的车子慢行,到了柔水庄,还有好酒款待。”接下便闻人吆马嘶此起彼伏,店伴迭声道:“各位客官走好,下趟路过此地,请再光临小店。”

    等了好一会,宝玉听得外边喧嘈渐稀,方结了帐匆匆行出,只想快快去寻沈瑶,心中骤然一呆:“我又不知阿瑶此刻在何处,眼下到哪去找她?”正在傻眼,忽见前面两人行来,却是那师爷模样的中年人和瞎了眼的锦衣公子,待要闪避已是不及,赶忙弯下身子扶住墙壁,装出醉酒呕吐之状。

    原来两人才从茅厕里解手出来,并未留意宝玉,中年人边行边说道:“慕容老弟,你家‘追债房’的人几时能赶到?”

    锦衣公子道:“他们动身迟了,这两日怕是赶不到的,不过此次参加‘诛妖大会’的高手极多,他们赶不赶得上问题不大。”

    中年人道:“擒住妖女之后,你估那些人会怎样发落她?”

    锦衣公子道:“铁定是将她押解去洛阳,献与龙盟主为儿子报仇雪恨。白莲教这几年来日益强盛,如今少林、武当与丐帮俱做缩头乌龟,俱不敢撄其锋芒,江湖上怕是只有指望龙盟主站出来与之抗衡了。”

    中年人忽压低声音道:“慕容老弟,你甘心妖女就这样让他们带走么?”

    锦衣公子伫足道:“当然不甘心,我做梦都想叫那小妖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吕兄有什么好计策吗?”

    中年人微笑道:“计策确有一条,能不能成,就看老弟你了。”

    锦衣公子动容道:“吕兄快说,只要能令那妖女落在我手里,小弟什么都愿干!”

    中年人阴森道:“也不太难,擒下妖女之后,肯定会有人提出由谁押送去洛阳的问题,到时你就力争让你慕容家‘追债房’的人来办,从实力而言,只要沈问星和冷然不争,老弟你八九就能如愿以偿,那时候呀,嘿嘿……去洛阳几百里的路上,走的是快是慢,在路上想怎样,还不都是由老弟你决定?”

    锦衣公子大喜道:“妙极!妙极!吕兄真真智赛隋何,机强陆贾,到时我就走它个三五月,待到洛阳之时,那妖女的每分每寸里里外外怕是俱给玩残啦!哈哈哈!”

    中年人笑道:“到时只求老弟莫忘了做哥哥的,也分上一杯羹哦。”

    锦衣公子面肌抖颤,咬牙切齿道:“一定一定!到时我们哥俩的深仇大恨一块儿还,千百倍地还,定要将那妖女玩腻玩透玩残!老哥知道么,那小妖女的模样我至今依旧记得清清楚楚,这两年来,每想起她一次便要干一个女人,每干一个女人就玩个新花样,到时候呀……每样都要叫她尝尝,哈哈哈!”

    中年人只是阴恻恻地笑:“恐怕那妖女至今仍守身如玉,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嫩瓜儿哩。”

    两人放声秽笑,互拥着走到马槽,跨上各自的坐骑,朝马股上狂鞭了数下,风驰电掣般绝尘而去。

    原来中年人正乃当今四大青楼之一“点花楼”的副楼主吕坤,锦衣公子却是“慕容世家”的“倚梅公子”慕容慕雪,而先前那姓周的大胖子就是苏州巨富“死人说活”周彦璋,三人当年皆对沈瑶起过歹念,因而吃了大亏,一直怀恨于心日夜思报,近来不知从哪里得到沈瑶入都的消息,便四处煽风点火兴风作浪,联手筹划了今次的“诛妖大会”。

    宝玉早已面无人色,浑身打摆子似地战栗不停,心中阵阵发悸:“万一阿瑶落入他们手里,那还了得!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这色人虽然十分害怕,但想起心爱的老婆,蓦地勇气百倍:“就是丢了性命,我也得去救阿瑶!”

    忽尔想道:“反正眼下不知该到哪寻阿瑶,我何不先去那柔水庄上瞧瞧,看那些人打算如何为难阿瑶,也好有个计较。”当下离开酒肆,施展轻功往紫檀堡方向疾奔而去。

    过不一会,宝玉便已追赶上那十几骑人,他生怕给人发觉,于是脚下放轻放慢,只在道旁的树梢叶面上点踏纵跃,平行地紧紧跟着。

    沈问星与吕怡璇、黄语伶二女并骑而行,一路言语并不多,这时忽笑道:“你俩常说武当派的轻功极妙,有一招叫什么梯的是不是?”

    “叫‘梯云纵’呀,你老是故意忘记,是不是瞧不起人家武当派呢?”吕怡璇瞪了他一眼道。

    沈问星道:“岂敢啊,只是听你们说得太神奇,有点儿不信罢了。”

    黄语伶天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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