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前边的门边上,有人站在那候着,见他来,低声说:“人在里边。”

    贺骁点头,推开门,进去是一间四面都是水泥墙的陋室,屋子正中间桌案上低垂着一盏灯将将照亮那周围一米见方,而桌案后边沈邵捷白着一张脸无精打采地靠着椅背坐着那。

    贺骁反手甩上门,“嘭”的一声,惊动沈邵捷。

    沈邵捷抬头看他一眼,猝然色变,“是你?”

    贺骁缓步踱过去,在沈邵捷对面椅子坐下,眼光幽深地看着他:“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

    沈邵捷惊愕之余苦笑一下,人坐着没动,“还以为真有什么贵人救我,你用心算计我这么一场,我早该想到是你了。”

    贺骁托贺峥嵘把他救下带过来的,可能这人还真抱了丝绝处逢生的希望,而贺骁现在还真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当然前提是他得老实。

    贺骁说:“你自己说还是我请你说。”

    沈邵捷已经别无选择,这会儿笑得有几分凄凉,“你不早就知道了吗?有人托我去齐厦那找东西,我就去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这么简单。”

    他有些破罐子破摔,“是姓姚的指使我的,他原本说有件我叔叔的遗物在齐厦那,很要紧。我以前工作上帮他办过几件不能对人说的事,自问跟他也算利益相关,他出大价钱,我就照办,再说了,我叔叔的遗物不都是我的吗?”

    他口中姓姚的就是凌晨遇害的那个会计师事务所老板。

    贺骁不说话,冷冰冰地看着他。

    沈邵捷打了个哆嗦,紧接着说:“可我后来不是也没把东西拿走吗?”

    贺骁不耐地开口:“你是不拿还是没胆子拿?”

    沈邵捷顿时语塞,他觉得他被贺骁看穿了。

    于是他只能从实交待。

    他说:“我原本以为姚老板让我取的那东西只是值钱,可后来你们防备那么森严,我就知道这事不止是钱的事儿,我承认我怂了,所以什么都没取就离开,想结束这单交易。”

    接下来跟贺骁事先设计的别无二致。

    沈邵捷为保证自己安全,刚从齐厦那走的几天他见过不少人,他的防备没错,几天过去,齐厦的女助理打电话给他质问他为何偷窃,并向他索要印章和盒子。

    他那时候就觉得大事不好,果然,姓姚的很快就找上他了。

    沈邵捷不情不愿地对贺骁说:“那时候我百口莫辩,只好说东西在我朋友手上,我要出事,事情就会抖出去,除非他给我一笔钱放我走,大家相安无事。”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眼圈通红的看着贺骁:“你们找我干什么,整姓姚的去啊,他就是幕后主使,特么的本来都说好了今天交易,他昨天要杀我!”

    贺骁面无表情地说:“他今天凌晨已经跳楼死了。”

    沈邵捷顿时张口结舌,而且张开的嘴唇还在发抖,好半天,说:“他死了?”

    贺骁目光顷刻转冷,“幕后真凶还活着,仔细想想这个人是谁,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沈邵捷突然哈哈大笑出声,眼神里透着些不知道只痛快还是穷途末路的癫狂。

    一直笑完,他对贺骁说:“我知道了,幕后真凶是想拿我钓鱼的,所以想今天跟我谈交易。可是姓姚知道那东西后面的真相牵扯太大,也知道幕后那位不会给钱,怕今天交易一旦出事他自己也被牵扯进去。他有把柄在我手上,早就对我动了杀心。索性赌一把暗里杀我灭口趁机栽赃给幕后那位,顺便让他自己脱身。”

    贺骁越听眼色越深沉,“什么把柄,你仔细说。”

    而此时在通往底下室的楼梯,齐厦正忐忑地往下走,楼梯越往下空气越是冷得刺骨,他睡衣外头只披了件大衣,却浑然不觉似的,脚打着飘地往下头晃。

    齐厦睡得不沉,刚才贺骁离开的时候他就醒了,看着贺骁从通往洗手间的走廊出来,他在床上又躺了会儿,觉得心里惴惴不安,跟着出来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齐厦下到地下室的走廊,昏暗的廊灯照着潮湿的墙壁,厚厚的棉拖鞋踩在水渍斑驳的水泥地上,这是地下室的第二层,他以前没来过。

    走廊里空荡荡的,一直看到一扇墨绿色的木门,齐厦脚步在墙边停住了。

    他听见门里有人说话,是贺骁的声音。

    贺骁的语气听起来非常森冷:“齐厦院子里的针孔摄像头是你放的?”

    接着立刻有人回答:“是,客厅门前石灯里头。”

    是沈邵捷的声音。

    齐厦全然想不通沈邵捷怎么会在这,愣了愣,继续站着听。

    贺骁的声音更加冷肃,“谁拿走的?”

    沈邵捷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左右不过是他们的人。”

    接着贺骁话说得强硬至极,“你现在没有其他选择,再给你一个机会想想,你叔叔去世前到底有什么不寻常能危及齐厦的性命。”

    齐厦一时大惊,听到这里正准备进去。

    但沈邵捷突然疯了似的咆哮起来,“我受够了,都是为齐厦,我叔有什么不寻常,你的宝贝齐厦当时被男人强了,他给他找心理医生算不算?……”

    齐厦浑身被施法似的僵住,双腿像是灌铅一般,彻底不能动了。

    而隔着一扇门,贺骁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朝门口的方向微微侧过头。

    接着目光狠厉地盯着状若疯癫的沈邵捷,眼睛里头的射出的光芒犹如两道能把人刺穿的利剑。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要一起面对当年的事了。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被贺骁这样看了片刻,沈邵捷有种下一秒就会被生剥活剐的感觉,贺骁的眼神像是有实质,沈邵捷此时虽然理智不存,但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几乎是本能。

    他一句话说完,呼吸粗重的软倒在椅子上,背上冷汗淋漓,好半天再说不出话。

    贺骁的确把沈邵捷弄死的心都有,凌迟般锐利的眼光依然没收回来,而就在此时,蓝牙耳机里头传来男人的声音,对贺骁说了句什么。

    贺骁再次侧头脸偏向身后墙边仍阖着的那扇木门,他知道门外的人是谁。

    此时,门外,齐厦脑子里像是有什么嗡嗡作响,极为杂乱极为吵闹。

    屋子里的声音他已经听不见了,脚堪堪能动,齐厦深深看一眼漆面还浮着水痕的木门,缓慢地转身,身子像是被抽掉魂魄似的,朝着他来时的路,一步一步踉跄地走回去。

    约摸过了半分钟,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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