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被他误导!分明是他们心怀不轨,利用人的弱点!”

    杨锦书却说:“如果我当初不等爹娘为我娶亲,直接入地府转世投胎,是不是不会有这些事?”

    “哎哟你是不是傻?”禾棠气得想打人,“这种时候你应该问的是他们这些混蛋到底反人类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

    “我真惊讶。”一旁围观了许久的夫澜忽然道,“我一直以为禾棠就是个……莽撞的小鬼,没想到你……居然很清醒。”

    “请说我三观正,谢谢。”禾棠冷淡地瞥他一眼,继续抓着杨锦书的手劝道,“锦书,我知道你读书读多了有点死脑筋,但是你千万别学神棍钻牛角尖出不来啊!人不是你杀的,恶不是你做的,这其中指不定有多少猫腻,你得问心无愧!”

    躺着也中枪的神棍:“……”

    虽然他的确有点钻牛角尖,但是……

    “我问心有愧。”他说。

    “那是因为你确实挺渣。”禾棠看着神棍,又扭回头去看着杨锦书,认真道,“可是锦书不一样,锦书一点都不坏,他是个大好人,他没有做坏事。”

    “是这样么?”杨锦书垂下头,有些不确定。

    “是这样。”禾棠斩钉截铁,他知道杨锦书的弱点,这个人太温柔太善良,反而在某些时候容易自我怀疑,所以他不断地确定着,“锦书,这一切与你无关,与我无关,我们都是受害者,你千万不能傻到替别人背锅!”

    杨锦书看着他一脸认真地安抚自己,忍不住伸手将他抱在怀里,闭上眼轻声道:“好。”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有禾棠才是能够治愈他的那个人。

    他活着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很简单,死了之后,周围的鬼却很复杂。只有禾棠不一样,他活泼开朗,却又任性莽撞,他性情跳脱,却也悲天悯人。

    他爱过最好的人就该是禾棠这样的。

    禾棠缓缓拍着他的后背,努力将自己的担忧与信任传达给他。

    神棍看着他们俩,蓦然想起闵悦君来。

    在他们的故事里,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像禾棠这样,勇敢地面对一切。在闵悦君最绝望的日子里,自己甚至吝啬于给他一个拥抱。他当时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追杀自己的呢?应该是恨吧……

    “师傅。”

    他仿佛听到闵悦君的声音。

    “师傅。”这声音再次响起,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神棍猛地回头,便见闵悦君提着拂雪剑,静静立于远处,直直地看着他。然而闵悦君身上红雾缭绕,戾气浓重,绝非常人所有!

    “悦君,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神棍欲上前,却在看到他脸上表情后止步,疑惑道,“悦君?”

    夫澜大惊:“他是凡人,怎么敢下地府?!”

    ☆、第七十七章

    “活人的气息……”老刘怔怔看着他,“你是怎么以凡人之躯来到地府的?”

    闵悦君却完全不理会他们,而是紧紧盯着神棍,执着地喊着:“师傅。”

    神棍上前几步,来到他面前,第一次回应他:“我在。”

    “师傅……”闵悦君握着拂雪剑,眼中隐有泪光闪烁,表情变得可怜又委屈,他跪在地上,伸出手想要讨一个拥抱,“师傅,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神棍看着他身上四处流窜的红色雾气,看着他眼中猩红的血丝,看着他奇怪的表情,知道靠近他有多危险,却还是一步跨过去,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低下头道:“对不起……悦君,你怎么了?”

    闵悦君拥着他,双手紧紧抓着他后背的衣服,将头埋在他怀中,缓缓说:“师傅,我生病了,快要死了,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神棍蓦然一痛,捧起他的脸急道:“你说什么?你生了什么病?”

    闵悦君之前受伤后浑身发冷,如今神棍摸上他的脸,却发现他浑身滚烫,而按着他后背的手却是冰凉的。难道说这病严重了?他明明给他留了热粥和姜汤的!为什么还会这样?

    “不是的。”闵悦君握着他的手,仰着头看他,一字一顿地说,“师傅,我要死了。”

    “你胡说什么!”神棍脸色难看,“我好不容易才保住你的命,你死不了。”

    闵悦君静静露出一抹浅笑,他盯着神棍,温柔道:“师傅,地府好冷,我不想死在这里,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好。”神棍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嘴里气道,“这里本来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带你去找阴差,让他们送你回去!”

    他拉着闵悦君便要朝第十殿走。

    地府绝不可能嗅不到活人的气息,若是他们不快点赶过去认错,地府可要拿他们问罪了。

    闵悦君被他拉着走了几步,一言不发,只是眼眶发红,表情复杂。他看着神棍的背影,缓缓抬起手……

    禾棠大叫:“神棍小心!”

    神棍闻言回头,却见闵悦君沉着一张脸举起长剑轰然挥下,朝他迎面劈来。

    “……”

    昏过去之前,神棍隐约看到了闵悦君拂雪剑上的红光。

    拂雪剑绕着神棍周身转了一圈,红光缠上他,又重新飞回闵悦君手里。

    闵悦君将神棍的魂魄抱在怀里,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他将神棍放在锁魂铃里,以拂尘布下十道镇魂诀,将神棍牢牢困在其中。

    “闵悦君,你干什么?!”禾棠又气又急,忍不住想上前,却被杨锦书拉了回去。

    “禾棠,闵道长身上有戾气,你不要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禾棠瞪着闵悦君,“你怎么又骗你师傅?”

    “因为他好骗。”闵悦君转身面对着他们,淡淡道,“我说真话时他从来不听,我骗他时,他却总是上当。”

    “你又在闹什么?”禾棠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一次闵悦君做事都这么极端呢?

    “我来捉鬼。”闵悦君看向老刘与夫澜,“凡间诸事,总要有个了结。”

    夫澜觉得好笑:“那些事与你何干?你凭什么捉拿我们?”

    “修道者,不可置天下苍生于不顾,除魔卫道乃吾辈职责所在,青莲观既着手调查此事,自然该给众生一个交代。”闵悦君又恢复了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握着长剑说,“指使厉鬼在人间作祟,按罪当诛。”

    夫澜沉默半晌,露出个无奈又怀念的笑容来:“我二哥教你的?”

    闵悦君:“青莲观祖训。”

    这是变相承认了。

    “像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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