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一根。

    趁小张还没走, 肖扬叫住他。

    “还有个事。”

    “您说。”

    “这件事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我懂,肖总放心。”

    “嗯。”

    小张走了。肖扬靠着沙发靠背,甚是疲惫。

    莫不是兄弟俩有什么心灵感应, 偏偏在昨天肖烈给他打电话了。

    两人说了些闲话,不知怎的, 肖烈总是不放电话,要说什么又没什么可说。肖扬实在怕他没完没了地与他讲话, 那他真要招架不住了。

    半夜一点半,肖扬在沙发上稍稍打盹,醒了就立刻下楼了。

    灵堂守灵的已经困得不行, 在椅子上打着呼噜。

    肖扬轻轻推他的肩膀,“叔,你上楼睡一下,我看一会儿。”

    那人立刻睁眼,一脸皱纹,声音沙哑,“不用不用,还是我来吧。”

    他拼命睁大眼睛,肖扬还是劝他,“回去吧,我守着,您休息一下。”

    那人看着水晶棺里的人,眼泪默默淌下来。像水,他已经倦得没了表情。

    抹掉眼泪,他说:“谢谢。”

    “没事。”

    灵堂摆满了花圈,来自亲朋好友,街坊四邻。还有一个,来自肖扬。

    水晶棺里的人如同安睡,希望她能步入天堂。

    身为肖烈的弟弟,他希望自己能为哥哥分担更多,包括痛苦。

    儿时,他与肖烈的兄弟情,是他一厢情愿。为了讨肖烈欢心,他什么都愿意做。

    那回,他偷偷跟着肖烈跑出去,看见肖烈在一个卖烤地瓜的摊位前面,与老板理论。太远,他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见肖烈跑了。

    很多时候,成年人总在低估孩子的智商。真想知道什么事是很容易的。肖扬后来知道,那个女人是肖烈的母亲。

    她的确是不想认肖烈,不想要他的。扔了孩子之后,她又成了家,嫁给一个卖猪肉的。家里天天鸡飞狗跳,他们有两个女儿。女儿不听话,天天挨打,不敢回家就往外跑,坑蒙拐骗什么都干。

    那两个女儿与肖扬有过正面接触,实际上是肖扬找机会与她们有了交集。肖扬面善,很多异性愿意与他透露心声。她们家的事很快就进了耳朵。

    “那个家,我可不想回,下辈子我投胎做猪我都不愿当她家的女儿。人家女儿在家里是公主,我和我姐在家里就是畜生,整天挨打,他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要求我和我姐懂事孝顺。他们就不配做父母!”

    对于母亲还另外有儿子的事,两个女儿也是知道的。

    “我妈跟我们提过,她压根就不想去认什么儿子,反正是别人的了。我妈这个人心特别狠,就没有她干不出来的事。”

    肖扬辗转来到这户人家,他还记得去见那个女人的第一面。

    一开始,她对他还算客气,一听说他的身份和来意,女人立刻表明了态度。

    “谁是他妈啊?那就是个野种,臭男人的种能有什么好?我留他一条命没打了他就是积德了,还想怎样?”

    女人对肖扬喷了半天,大意就是——这个儿子我不认!

    肖扬最后对她讲,“既然这样,就请你永远不要出现。”

    “你放心吧!我躲他我还来不及呐!”

    往事尘封在肖扬的脑海,这件事,他独自消化就可以了。

    世事变迁,竟是这般无常。

    这位母亲与人在菜市场打架,不小心磕了头,就这样结束了她的人生。丈夫不知道跑哪去了,两个女儿也一直没露面,只有娘家人跟着张罗后事。肖扬被莫名力量支配,来了。

    他在水晶棺前头磕了三个头,打着女儿朋友的名头来守灵。

    或许,母子之间总是有某种感应的。

    守灵这天肖烈电话又来了。

    他说他和卫澜在市区住了几天,然后就回木屋了,还问他这边怎么样。

    肖扬撒谎说一切都好。为了装得像一点,他开始八卦。

    “哥,你和卫澜时间也不短了,怎么打算的?”

    “爸妈又给你下任务了?”

    “不是,这回真不是。”肖扬竖起三根手指,“我是觉得遇见合适的试一试也不错。”

    两人聊了十分钟。

    肖烈莫名其妙又问了一遍,“你那边没事吧?”

    “我?我没事啊!”他硬撑着撒谎。

    “哦,有什么困难跟哥说。”

    肖烈从没与他这般讲话,他挺不适应。

    兄弟俩虽说不是亲生的,但人与人时间久了,总会有些奇妙的时刻。就比如此时,肖烈心里总感觉有点什么事。

    “奇怪。”

    “什么奇怪?”

    电话里安安静静。肖烈正在挠眉毛,被一股莫名情绪驱使,连着皱眉,心里不安。

    “没事了,我先挂了。”

    许是昨晚喝多了酒,一夜没睡的缘故,肖烈感觉很累,胸口也闷得慌。

    讲完电话他就去补觉了,他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见那个红薯摊,梦见那个女人。他张口叫妈,女人没答应他,推着车就跑了。

    肖烈去追,发现自己是八岁身躯,跑不过她。

    他大喊:“妈!妈!”

    那个女人头也没回。

    就算在梦里,也不能跟他拥抱,甚至说上几句话,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再后来,他梦见了静荷。

    她只是对他笑,一点也没有恨他的样子,对他笑完了就走了。

    睁开眼睛时,他睡在自己的床上。被子里很暖。

    有个人影在窗前晃动,仔细看清楚,那是卫澜。

    她穿着他的白衬衫,正在摆放早餐。

    肖烈被烈酒搞得头痛不堪,好像被人扒了一层皮。

    “醒了?”

    她扎着马尾,额头有细细的绒发。

    “昨晚你和郑峻喝大了,郑峻现在还没醒呢,半夜吐了好几回!”

    肖烈爬起来下床。

    “刷刷牙就来吃饭吧,要凉了。”

    肖烈在她的催促声中进了浴室。

    冷水扑脸,清醒了。镜子里的他盯着他看,像另一个人。他想起自己八岁时的样子,想起那个不肯认他的妈妈,想起门外这个与他倒数过日子的女人。

    “肖烈,你还好么?”卫澜在敲门。

    肖烈看着自己,“很好。”

    门口静了一会儿,“出来吃饭吧,凉了。”

    “来了。”

    卫澜一直等在门口。还以为她等着用厕所,但她只对他微笑,“早。”

    媚眼一双,万种风情。到了这种时刻,她还能保持风度。

    他大醉一场,一夜无眠。倒显得像个失恋的情种。

    情种就情种吧,也没什么丢人的。

    “我和张婶儿大早上出去挖菜给你吃,够意思吧?”

    她分给他一双筷子坐下来,“吃吧。”

    他那番表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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