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昭体内。莫九昭胸口被尖锐的指尖带着法力划开,突然脊背挺直,一口鲜血迎面喷出。他伸手攥住柳兔手腕,手背上青筋密布,五官扭曲眼神阴毒,显然是疼极了。压不住喉间血倾然冒出,莫九昭勉力笑道:“小兔子,你下手可真狠。”

    “你扒我家祖坟,还想让我以礼相待?受死吧。”柳兔细眉挑起,身上散发着与天真面貌相反的危险气息。

    “看来你不仅蠢到被一个凡人吸引,记性也变差了。”莫九昭攥住柳兔的手猛然用力,他把柳兔往怀里一带,被柳兔手握的那颗心脏就这么被生生扯出后背。

    “什么?”柳兔不解发狠自尽一样的莫九昭。

    后背被洞穿的莫九昭抓的便是柳兔这分神的瞬间。他把怀中人搂得更紧,然后低下头来,两片带血双唇贴上柳兔左脸脸颊:“当初你想方设法骗走我家传玉魂,就为了守住青遥山头,现在又说扔就扔,当真潇洒……”诉说完心中不甘,莫九昭双唇蠕动,一串古老术咒从舌下跑出。

    柳兔一把推开莫九昭,她用力擦去脸上血迹,道:“这是你养的傀儡?”

    心口处惯着冷风,莫九昭没有说话,他手臂抬起,脚下登时生出雾来,柳兔一时不察被眯了眼,转瞬间莫九昭便没了踪迹。人影杳然,莫九昭的声音陡然斜出:“傀儡也很痛的。……到青遥山来找我,兔子。”

    柳兔手尖起火,满脸漠然地把躺在掌心的那颗心脏烧了,看着幽幽火光喃喃道:“看来要回一趟青遥山做个了断了。”

    结界收起,柳兔身形一转,人便跳回了办公室。这时,正对柳兔的那面玻璃门被人推开了。柳兔立刻屏住呼吸,身子屈起,想要滚到门后。

    “柳兔你在做什么?”柳慎言不解地看着蹲在地上神色尴尬的人。

    “啊?”柳兔还没来得及藏,面前路便被柳慎言的黑色高跟鞋堵个正着,索性卸下力气躺在地上,眨巴着眼睛看向居高临下的柳慎言干笑道,“我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这个姿势,看别人裙子底倒是方便得很。”柳慎言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柳兔屁股,“起来吧。”

    “不是不是,啊,慎言,对不起。”柳兔毫无歉意的样子笑嘻嘻地扒着桌子边,脚尖一点,就跳到办公桌上跪坐着。

    “柳兔,下去。”柳慎言看着有点紊乱的文件皱眉道。

    柳兔回到人间现实中看到眼前的人突然愉悦,起了几分玩闹的心思,沉下丹田一口气,严肃道:“不下。”

    柳慎言正襟危坐,语调略有不满:“下去。”

    柳兔小腿并在一起,她用膝盖在桌面上挪动着:“不下。”

    “下去。你说好不可以打扰我工作的。”

    柳兔唇角一扬,恶劣道:“你对我说声’乖’,我就下去。”

    柳慎言用不符合气氛的语调冷冷道:“乖,下去。”

    柳兔满足一笑,人在桌子上跪得更瓷实了:“再说一遍。”

    “今天中午没有胡萝卜吃。”柳慎言挑眉,明明衣食住行都管在她手上,对方什么时候越爬越高的?

    日头西移,结束一天工作的两人从电梯出来,一前一后走在地下车库中。车库里面温度稍低些,柳兔踩着小碎步跟在柳慎言身后:“慎言。”

    柳慎言把西装外套挂在肘间,扭头问道:“怎么,中午不给你吃胡萝卜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呢?”

    中午时柳慎言言出必行,不是出家人也不打诳语,订餐的时候专门嘱咐沙拉里面不要放胡萝卜,柳兔对着自己面前那满满一盒的菜叶子觉得对方偶尔幼稚有些好笑。

    “没有啊,”柳兔脚下步子交叠,又道:“慎言。”

    柳慎言停下脚步,盯着她道:“柳兔,请说出你的诉求。”

    “慎言慎言慎言,”柳兔笑嘻嘻,转头环顾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你不觉得在这里叫你的名字,就好像有一百个我在一起说话吗。”

    柳慎言脑补了下一百只柳兔蹲在自己面前的场景,顿时头皮发麻:“不像。”

    “像不像?”柳兔拽着她的衣服,依依不饶道,“像不像?”

    “像像像,”柳慎言扯了扯胳膊,“我们再不走就要被堵在路上了。”

    “那好呀,你叫我一声‘乖’我就松手。”

    柳慎言立住扶额,虽然平时柳兔也有娇蛮的感觉,但不知道今天怎么如此任性到她头痛。

    “什么?慎言,你在说什么,我没听见哦,再给你一次机会。”柳兔笑眯眯地蹲在柳慎言跟前,颇有点钉子户的架势。车库大门吱吱呀呀放进一辆车,车子掠走时涌过一阵风,空气中弥散着汽油的酸味,柳兔下意识的吸吸鼻头,把肺部不适压下去。

    柳慎言看着柳兔模样,声音温润可靠地应道:“乖,起来,跟我回家。”

    柳兔得逞后立马起身,然而下一刻,因为动作过猛导致眼前一黑的她,猝然倒在柳慎言怀里。柳慎言赶紧伸手抱住,摸着柳兔头发,道:“让你蹲那么久。”

    “嘿嘿,没在怕的。”柳兔把鼻尖拱上柳慎言的衣服,柳慎言身上沾染了不知道公司哪个角落的松木香的清冽味道。她醉陶陶地眯起眼睛,蹭着柳慎言任由她难得没形象地把她抱到车子跟前。

    柳慎言附身给柳兔系上安全带:“估计会堵一会儿,困了的话就先睡会,到了我叫你。”

    “嗯。”柳兔说完话,轻轻垂下头来,合上眼睑假寐着,柳慎言见状把自己的西服盖在她身上。

    “嗯?”柳慎言打开了车内灯,盯着柳兔左边脖颈。脖颈处的头发散在柳慎言手心,她把柳兔头发拨开,一小块指甲大小的砖红印记骇然压入她的瞳孔中,血一样的感觉让她指尖有些冰冷。但听到柳兔呼吸声已经平缓,柳慎言轻轻关上车门,对方几百年的修行间怕是有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第7章 七

    路上的灯牌糊成一条彩色的线,柳慎言在道路两侧的彩线中穿行。她不自主地拢起眉头,发动机像一面新鼓,沉稳的响声平铺在车内空间。柳兔的呼吸则如同那鼓面旁边的细小铃铛,她咂摸着嘴巴,摇头晃脑地从椅背一侧滑向另一侧。柳慎言咬住下唇,指骨有力的敲击在方向盘上。车海中灯光叠成层层细浪,柳慎言把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她看着自己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毕现点手背,神情飘忽。

    车流好容易疏松了些,柳慎言踩下油门。然而仅过几秒,路口就像被凌空泼下一袋水泥一样,又变得纹丝不动了。柳兔在这一晃一停中渐渐转醒,她眯起眼睛,迷糊未醒的声音裹挟着糯香:“几点了?”

    “七点一刻,再睡会吧,到了家就叫你。”

    “嗯。”

    柳慎言捏了捏眉骨,柳兔好似想起什么,声音再度响起:“慎言,想吃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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