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奶的?”“她带着两个孩子,有人肯娶她就不去了,拿什么乔?”“我?我可没想着要娶她,我不敢要这种一看就不安份的女人。”

    当着纪安宁的面,这张败类却是殷勤备至,每每撞见了都死皮赖脸地凑上来——好在纪安宁人缘好,总有人暗暗把听到的那些话说给她听。

    独自带着孩子生活的这四五年里,纪安宁遇见了许多姚姐、何大壮他们这样的好人,也遇见了张败类这种表里不一的家伙,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活在象牙塔里的软弱女孩。

    纪安宁朝送花小哥笑了笑,送了他一份宋姨做的点心,抱着花进了屋,先把客厅和房间的花换掉,才带着新买的花瓶和鲜花去敲傅寒驹的书房门。

    傅寒驹正坐书房里处理工作上的事。听到敲门声,他顿了顿,抬头看去,只见纪安宁推开了门,从门缝里探进颗脑袋来:“我买了花,给你书房里也放了些。”

    傅寒驹晚上会把文件带到隔壁房间去,并不经常呆在书房里,书房这边的风格以暗红和暗黑为主,看起来冷冰冰的,一股子老干部气息。

    纪安宁抱着花和花瓶进了书房,把花瓶摆在书桌一角,又把不同的鲜花搭配着插好。等纪安宁忙活完,才发现傅寒驹已经把手里的文件放下走到她身后。

    纪安宁转头问他:“这样好看吗?”

    傅寒驹看着纪安宁亮亮的眼睛,凑过去亲了亲她细细长长的眼睫,夸道:“好看。”

    纪安宁脸一红:“我是问你花好不好看!”

    傅寒驹说:“我也是说花好看。”他凑在纪安宁颈边嗅了嗅,闻到了淡淡的花香,那香味像是缠在她的发上,又像是缠在她的颈边,让傅寒驹想要埋得更深。傅寒驹一本正经地评价,“也很香。”

    纪安宁连耳朵都红了。她转过身,伸手抱住傅寒驹精壮的腰,觉得那像烙铁一样烫手,让她脸红心跳之余又没舍得缩回手。纪安宁要比傅寒驹矮一些,得仰起头才能亲到傅寒驹,她小小地踮了踮脚,生涩地往傅寒驹唇上亲去。

    傅寒驹怕吓退纪安宁难得的主动,没立刻反客为主,而是由着纪安宁慢吞吞地摸索着亲来亲去,直到纪安宁耳朵越来越红,他才接过主动权,向纪安宁讨了一个真正的吻。时间还早,傅寒驹还没想着把纪安宁带到床上去,他咬了咬纪安宁红得要滴血的耳朵:“我们今晚看电影去吧。”

    纪安宁一愣。

    傅寒驹说:“今天遇到那一家三口,那对夫妻说他们是看电影认识的。”他注视着纪安宁,“我们还没去看过电影。”

    纪安宁心脏连跳了几下,点头说:“好,我们去看。”她想了想又说,“下次我们带念念他们一起去。”

    “好。”傅寒驹没意见。

    纪安宁去纪念他们那边看了他们一会儿,才拉着傅寒驹偷偷摸摸地出了门。两个人少年时没人管着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如今有了两个孩子,感觉倒是要背着小孩偷偷去约会。

    秋天的夜晚晚风很凉爽,徐徐的风吹过来,吹得人心旷神怡。纪安宁转头问傅寒驹:“你开车吗?”她突发奇想,“不如我们坐公交过去吧?”

    傅寒驹点头:“也好。”

    自从确定了上班路线,纪安宁也不常常坐公交,出门基本靠地铁。她拉着傅寒驹走到公交站,站点旁边的银杏树叶子全黄了,随风飘了几片,被卷到了她们这边来。

    傅寒驹见有一片落在纪安宁发上,抬手替她取掉了,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鱼贯入站的公交。这会儿已经过了上下班高峰,等在站台的人不多,公交上的人也不多,不一会儿,她们要等的车就过来了,车上也空荡荡的,只有两三个学生模样的人坐在后排听歌。两个人上了车,纪安宁取出零钱投了,拉着傅寒驹找靠窗的座位坐下。

    纪安宁好奇地问:“你坐过公交吗?”

    傅寒驹对上纪安宁亮亮的眼睛,许久没有回答。等纪安宁眼底多了几分疑惑,他才开了口,只是他没回答纪安宁的问题,反倒问起另一件事:“今天你见了叶家老三,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纪安宁一愣,没想到傅寒驹这么敏锐。纪安宁知道傅寒驹是骄傲的,如果知道她从叶家老三那里听说了他生过病的事,也不知会不会认为她是在同情他。

    她在同情他吗?不是的,纪安宁很清楚,她听到叶家老三说起傅寒驹曾经去国外治疗,心里涌上来的只有难受,并不夹杂着同情这种情绪。哪怕她对傅寒驹的信赖崩塌过,她也从来没有恨过傅寒驹。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能感受到他们有着相似的渴望——渴望摆脱过去、渴望摆脱厄难、渴望拥有新的生活和新的未来。

    傅寒驹做得很好。

    他没有被他母亲的偏执和他父亲的恶意困住,成长成了许多父母口里的“别人家的孩子”,所有人提起傅寒驹都是赞不绝口。

    她想要向傅寒驹靠拢,想要成为和傅寒驹一样出色,想要和傅寒驹一样能够面对所有痛苦和磨难。

    她从来没想过傅寒驹也会失控。

    她从来没想过傅寒驹也会有无法坚持的时候。

    纪安宁伸手握住傅寒驹的手掌,眼里映着车窗外闪烁不停的街灯,亮亮的,又透着难言的坚定:“对,他和我说了你在国外治病的事。”她停顿了一下,想要问问傅寒驹现在怎么样了,又把话咽了回去。如果傅寒驹不想告诉她,那她先不问,等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一些,傅寒驹一定会把一切都说给她听的。

    傅寒驹开口说:“我坐过公交。”

    纪安宁愣了愣,对上傅寒驹幽沉的眼睛,把傅寒驹的手握得更紧。

    傅寒驹说:“从国外回来以后,我靠药物坚持了一段时间,发现情况并没有好转。事实上在母亲去世后就渐渐有了苗头,我始终觉得世界是灰色的,没有任何色彩,也没有任何值得我高兴的事情。”他回握纪安宁的手,“后来你来了傅家,你所看到的世界好像和我完全不一样。你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边,和我说起你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比如坐在巷口的老太太毛衣织得很好,有六七个孙子孙女,年轻时爱唱戏;比如去学校要经过的长桥上的狮子大多是成对的,只有几只孤零零;比如春天来了,花园里多了好几种鸟。”

    纪安宁脸色微红。

    听傅寒驹把自己说过的话复述出来,她才发现自己以前絮絮叨叨,几乎都是在没话找话,压根不会挑傅寒驹感兴趣的话题,怪不得傅寒驹很少回应她的话。

    纪安宁说:“你那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吵?”

    傅寒驹说:“对,我那时候觉得你很吵,有点烦。”他坦然承认,“可是看到你和别人走得太近,我又非常在意。我没有发现那种在意是扭曲的,扭曲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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