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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要……啊!”

    “乖乖?醒醒。”

    夜深,靳慕萧听见嘉意尖叫声,捻开了g头的灯,将嘉意抱进怀里,她额前的发丝全被汗水浸湿,浑身都在颤抖着,被方才那个噩梦吓得脸色惨白,她攥紧了男人的睡衣角,喃喃:“靳慕萧,我做了好恐怖的噩梦,好恐怖……”

    她闭上眼,仿佛那恐怖的画面还在眼前盘桓,将脸儿埋进靳慕萧胸膛里。

    靳慕萧轻轻拍着她,“别怕,只是做梦,有我在,乖乖不怕。”

    嘉意埋进他胸膛里的脸儿,淌着细密的汗水,她的目光苍白而憔悴。

    “乖乖做了什么噩梦?”

    嘉意纤细的手臂搂紧他的脖子,微微摇头,不知如何开口,靳慕萧以为她被惊吓过度,只安慰着说:“好了,只是噩梦,别怕。”

    嘉意抬眸怔怔盯着他,那个梦太真切,梦境里那湛蓝的海面在她眼前晃动。她被一双大手推进大海里,而那双手的主人,竟然是……

    她缩在靳慕萧怀里断断续续的抽噎着,将他腰间的衣衫揪的发皱,浑身都湿透了,抵在他胸膛里,拼命的摇了摇头。

    不会的,只是噩梦而已。

    ……

    第二日,亚当来家里给嘉意授课,交流很是愉悦,一连上了一周下来,亚当觉得嘉意和服装设计这一行有很深的渊源,甚至对她作了邀请。

    “靳太太,我很赏识你的才华,我下个月就要回意大利,很抱歉不能再给你上课,但是,我希望能把你带回我的工作室。”

    这是嘉意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有一天,她离自己的梦想可以如此近,近的她有些惶恐不安。

    “亚当先生,你不必开我玩笑。”

    亚当却慎重的重申:“靳太太,我在认真的并且很严重的邀请你。”

    嘉意微怔,抿了抿唇,半晌才出声:“亚当先生,是慎重。”

    亚当一愣,两人相视噗嗤一笑。

    嘉意并没有给亚当正面的答复,她与靳慕萧结为夫妻,她应该听听他的建议。

    他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折腾一幅设计,他就在忽地出现在她身后,吓了她一跳。

    嘉意坐在椅子上没动,伸手扯了扯他的大衣角,有撒娇的意味,“亚当很欣赏我的设计,他说他想邀请我去意大利。”

    靳慕萧的脸色忽地一沉,不自觉的沉了下来,眸色幽深,嘉意连忙解释道:“我还没有答应。”

    如果他不悦,亦或是发火,甚至扬言不让她去,都是可能的,嘉意太明白这个男人了,很霸道,她该知道的。

    她起身,垂着脸道:“其实不去……”

    “如果你想去,就去。”

    他忽地打断她的话,她愣了半晌,傻了一般的抬头望着他,“你说真的?”

    他抚了抚她的脸颊,淡淡点头。

    “你喜欢做的,不要犹豫。”

    她到底是湿了眼眶,自从她出事后,她连出门都会小心翼翼的征求他的意见,她没恨过他,却也抱怨过他,忍不住皱了鼻子瞧他,他反笑,捏了捏她的脸颊,“答应你去,还哭?”

    嘉意抹了眼泪,喜极而泣,“没有,我没哭。”

    他蹙了眉头道:“但不能太久,乖乖,你知道,我没办法让你离开我太久。”

    嘉意捂着嘴,眼泪簌簌落下,拼命点头。

    这个男人,在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他说会为她改掉一些霸道的毛病,他真的就支持她去意大利,离他那么远的地方做她喜欢的事情。

    离别前一周,靳慕萧陪着嘉意出去买了很多生活用品,一件一件的,从吃的到用的,无不巨细。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暮晚,嘉意靠在副驾驶上小憩,睁眼看窗外的时候,陡然发觉,这不是回海滨别墅的路。

    “我们要去哪里?”

    她疑惑的看着他问,外面的浮光折射进来,在他英俊素白的侧脸上熠熠生辉,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浮笑,“秘密。”

    嘉意觑了他一眼,可唇角,却是不自觉的在上扬。

    当靳慕萧捂着嘉意的双眼,走到这个城市最高的地方,他松手,她睁眼的瞬间,仍旧忍不住的惊叹了一下。

    榕城最高的大厦,一览无余的灯海和江峰渔火,还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全在眼底。

    她看着脚底下的万家灯火,心里划过一丝微妙的悸动,身后的胸膛覆了上来,双臂环抱她,她的身子几乎都被裹在他敞开的大衣里,好暖。

    这里的风很大,各自缄默,看了一会儿,他便在她耳边温声道:“等你从意大利回来,再来看,这里风大,我们走吧。”

    嘉意依依不舍的被他拉走,在电梯里,一节节的下降,依旧能透过透明的电梯壁看见整个浮华的榕城,她靠近他,问:“难道还有烛光晚餐吗?”

    他低头朝她微微一笑,“你猜。”

    不过一句玩笑话,可真当一间高档西餐厅里被清空,四周都暗下来,唯独他们用餐的这一片是柔和的亮着,还有悠扬的小提琴声时,嘉意的心,真的软了。

    她不想白痴的问为什么会被清空,此时,她不自禁的抱怨了一声,“如果知道是来这种地方,我就不会穿成这样来的。”

    和靳慕萧的约会,这还是生平里的第一次罢。

    她身体不好,酒量又差的很,靳慕萧也没让她沾一滴红酒,直到到了电影院里,嘉意还在遗憾。

    电影院,坐满了人,夜场电影,情侣居多。

    靳慕萧订的,居然是最后一排。

    嘉意凑近他,借着大荧屏上的光,调侃道:“为什么电影院你不包场?我还以为,靳先生出手一向阔绰,走到哪里都会清场。”

    靳慕萧蹙了下眉头,转脸望她,目光幽暗,灼灼的,烫的她脸颊发红。

    周围很暗,他应该瞧不见她脸上的红晕。

    嘉意瞥了一眼大荧屏,岔开话题,“快看,电影开始了。”

    是无聊的抗战片。

    她看似专注的盯着荧幕,嘟哝着道:“怎么是抗战片?”

    靳慕萧忽地将她按倒在那排座位上,呼吸滚烫,声音也黯哑了下来,“谁说我没包场?我包的是最后一排。”

    嘉意这才意识到,最后一排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的吻,稀稀疏疏的落下来,他的声音里含着笑,“想在人堆里亲你。”

    荧幕上的抗战片放了有多久,靳慕萧就扯着嘉意在最后一排温存了多久,原本只想亲亲她,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掌心,熨烫着她微凉的肌肤。

    嘉意被亲的透不过气,不自觉哼了一声,小手挣扎了一下,弄出了点动静,前头正坐着一单身男士,他戚戚的回头瞪着他们,不自觉抱怨了一声:“你们照顾一下单身狗好吗?”

    嘉意当下心跳快的不行,脸也热腾腾的发烫,推着靳慕萧要起身好好看电影,那男士看戏般的盯着他们,幽幽的光里,像饿狼的眼睛,嘉意还看见,那男人的喉结滑动了几下。

    靳慕萧把嘉意塞进怀里,语气很糟糕,一双清寒的眸子锐利的回瞪着那单身男士,“瞧够了没?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呢?”

    嘉意差点笑出声儿,这是什么比喻?好毒的嘴。

    那前头的男人一见靳慕萧的气场,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讪讪的回了头,靳慕萧又低头,哑声道:“我们继续。”

    嘉意:“……”

    他披披盖盖的吻,就那样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嘉意的心都快悬了起来,眼角余光还瞥见前头的男士,又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

    靳慕萧摩挲着她的唇,又是对那男人一瞪,嘉意怕他又要去惹事,立刻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抗争片结束,靳慕萧拥着嘉意从电影院出来,她的脸颊还是通红的,偏偏他还故意低头那么瞧着她,勾着唇问:“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

    嘉意慌张的摇头,外面又开始在飘小雪花,已经是十二月的天,夜间极冷,嘉意从靳慕萧身边跑开,跑到一面落地窗前,双手抵着玻璃雀跃的瞧着外面的雪花,转脸笑道:“你看,下雪了!”

    靳慕萧阔步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双臂习惯性的拥住她的身子,对于外面的雪花兴趣不大,倒是清楚的记得,今天是某个人的生日。可某人,一点都不记得的样子。

    他的呼吸滚落到她耳廓边,嘉意以为他又要胡来,这里人很多,还是很亮的地方,立刻警觉的阻止:“你别亲了。”

    靳慕萧笑,透着雅痞,“我可没想亲你,不过你想的话,我不介意效劳。”

    “……”

    “乖乖,生日快乐。”

    他的声音,陡然温柔了下来,声线都是倦哑的,嘉意这才惊觉,原来已经到自己生日了。

    她望着外面白色的雪花,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和他讨要生日礼物,微微侧身,伸出洁白的掌心,眯着眼甜笑道:“礼物。”

    以为他会说今晚的烛光晚餐,夜场电影,榕城的夜景,就是生日礼物,可不料,他却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在泛着雾气的玻璃上写,嘉意狐疑,“要写什么?”

    他攥着她的手指,慢慢写下了三个字,我爱你。

    她终是一怔,他是个足够强势和骄傲的人,连表白,都是这样的不可一世。

    那晚回去,嘉意靠在他怀里,站在落地窗前,静静道:“你会去意大利看我吗?”

    “不会。”

    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

    “那你,会想我吗?”

    “不会。”

    仍旧没有犹豫。

    嘉意明白,他在说反话。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面对着他,踮脚,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了一下,手指点着他的唇,戳穿:“撒谎。”

    他拥着她,“我不会让自己有空想你。”

    万一想了,便是万劫不复。

    嘉意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呼吸交融,曼声道:“慕萧,我们做一件事吧。”

    “嗯?”

    慕萧,那么学气的名字,她叫的那样生动。

    她真的吻住了他,缱绻的气息,勾着他的心湖,泛起涟漪。

    每一个炽热潮湿的吻,都带着小心翼翼,她被他压倒在柔软的毯子上,他仿佛膜拜一般,从她的头发丝亲吻,连脚趾头也不放过,嘉意的双脚,莹白,像小时吃的云片糕。

    一场绵长的欢~爱,用尽了彼此的力气,她的气息,在灼热里,微弱。

    仰面承受的那一瞬,她的手指掐进他的肌肤里,她说:“慕萧,你要想我。”

    而他,攻城略地,灌满了她的身体。

    第二天一早,她从他怀里轻手轻脚的起来,跪在g边地毯上,趴在g沿,仔细的看着他的轮廓,没这样仔细的瞧过他睡着的模样,比起往常的锐利清冷,好像卸下了身上所有带刺的防备,整个人都柔软下来,像个大男孩儿。

    她倾身过去,唇落在他削薄的唇上,片刻念念不舍的分离,起身,双腿~间还有被他那个的感觉,满满的,让她有些难过。背过身,以为对这个男人不过是依赖更多,却发现,原来此刻如此难分难离。

    抹掉面上的一滴泪,起身,终是离开了他的身边。

    从g上醒来,身边没有人,靳慕萧按了按眉心,缠绕在周身的气息,仿佛还没褪去,靳慕萧一阵烦躁,去冲了个澡,打开衣橱换衣服,平时,都是嘉意给搭配的,也是嘉意给他穿的,他就喜欢她管着自己。

    伸手想要去拿那件黑色的西装,余光一扫,就瞧见里头摆了纸条,连衬衫都是搭配好了放在里面的。

    拿起字条——

    今天,酒红色西装,白色衬衫……

    明天,深蓝色西装,米色衬衫……

    靳慕萧揪紧了那纸条,闭了闭眼,不知是何情绪,换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陈伯准备了早餐,问:“二少,吃点早餐再走?”

    “不用。”

    “可今天的早餐,是太太亲手准备的,让我叫你记得吃。”

    他走到门口,侧身望了望,沉默着不再说话。望着那餐桌上丰盛的早餐,许久,又折回来。

    坐下,拿起刀叉,用餐。

    “今早司机送太太走的?”

    “是啊,太太这是要去哪儿啊?”

    “意大利。”

    陈伯“啊”的低呼了一声,“那么远……”

    应酬,晚宴,酒过三巡。

    他喝的有些醉,徐子行开车。

    “二少,你看起来不太好,是和太太……?”

    他以为,二少和太太吵架了。

    “她走了。”

    他轻飘飘的语气,徐子行却吓了一跳,又听见他说:“她去意大利学设计了。”

    徐子行从后视镜里不放心的望了他一眼,车窗大喇喇的开着,他单手支着,脸色冷沉,手指抵着眉心,很落寞。

    “二少,其实你和太太的感情刚好一点,可以留住她的。”

    靳慕萧关上了车窗,风吹的眼睛有点干涩,“小丫头片子一个,开口留她,指不定纠结成什么样。”

    徐子行终是明白,这样一个在商场上睥睨天下的男人,在小心翼翼的怜惜和心疼一个小姑娘。

    “其实也没什么,二少可以飞意大利找太太。”

    靳慕萧只摇了下头,徐子行并没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徐子行又想起一件严重的事情,刚接到警察局的电话,“二少,靳瑢天越~狱了。”

    靳慕萧靠在后座,眯着眼,捻了捻眉心,寒声道:“派人立刻去找,还有,派人去意大利暗中保护太太,我怕靳瑢天会做出伤害太太的事情。”

    “好。”

    到了海滨别墅,陈伯已经睡下,一栋空荡荡的房子,楼上的灯是暗的,他走上楼,下意识的唤了一声:“乖乖。”

    没人应。

    靳慕萧按了按额头,当真喝醉了。

    喝得有些高,摸出手机,踌躇着要不要给他的小女孩儿打电话,想问她到了意大利没有,还想问她,想自己没有,哪怕,他们刚分别,不过一天。

    徐子行的电话打进来,靳慕萧幽邃的眸子反了下光,接起,可能是关于靳瑢天越~狱的事情。

    “二少,靳瑢天原来在前天就已经越~狱了。太太乘坐的那班航班里,没有查到太太!”

    靳慕萧心跳漏了半拍,眉头蹙成一个“川”字,“派人去找,另外,警察局去调查了没有?”

    隔着手机,徐子行几乎能感受到靳慕萧扑面而来的寒气和杀意。

    “已经通知警察局,我现在立刻带人去找。”

    靳慕萧挂掉电话,按着额头长呼出一口气,这个时候,他必须冷静。

    靳瑢天,他这次绝对不会放过。

    倘若他的小女孩儿少了一根汗毛,他要靳瑢天下十八层地狱。

    他走到洗手台上,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把凉水,扑上脸颊,思绪才清醒了些。

    打开保险箱,取出一把装满子弹的枪,上膛,眼含杀意,他望着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等靳瑢天的电话。

    嘉意很可能没上飞机就被靳瑢天劫走,亚当在机场没有接到嘉意的人,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他?

    拨出一个越洋电话,“打扰了,亚当先生,我的太太没有和你一起回去?”

    那头亚当很是疑惑,“sorry,靳先生,靳太太并没有和我一起来意大利,她说你们感情刚稳定,她不想这个时候离开你,我邀请她来米兰看一场时装秀,她是乘我后一班飞机来的,但是到现在为止,靳太太都没有给我电话。她不在你身边吗?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靳慕萧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的小女孩儿说不想离开他,为了他并没有去意大利学设计,这次去意大利,只是去看场时装秀很快就会回他身边。

    他太阳穴隐隐作痛,按揉着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桌上刚挂断的手机又响起来,那一串号码透着诡谲,靳慕萧坐直了身子,沉默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得意猥~琐的中低男音。

    “靳慕萧,是不是在找你心爱的*?她在我这里很好,我打算好好伺候她,这小东西还真小,这么嫩,你怎么下得去口?不介意我也尝尝她的味道吧?”

    靳慕萧脸色暗沉,平静的吓人,他一字一句的对着电话那头沉静道:“靳瑢天,你敢动宋嘉意试试。”

    “哟,你还真喜欢她呢?不过也对,我摸了一下她的小脸,还真是要nen的滴水,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待会我来摸摸,她下面是不是也一样nen的滴水,你说好不好,哈哈哈哈……”

    靳慕萧握着手机指骨分明的修长指节,森白,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我要听见她的声音。”

    “别急别急,马上就让你听见她的声音。”

    那头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头小女孩儿的哽咽声渐渐清晰,电话到了嘉意耳边,那哭声,几乎让靳慕萧心碎。

    “靳慕萧你快来救我……这个人好变~态……我好怕……”

    她的声音都在克制不住的颤抖,靳慕萧闭眼,几乎能在脑海里刻画出他的小妻子可怜的样子。

    “乖乖,忍一忍,老公马上就来救你好不好?”

    他几乎在哄着她,怕她支撑不下去,嘉意泣不成声,吸着鼻子抽噎:“那你,你快来……他真的好恐怖……”

    电话又到了靳瑢天这里,靳慕萧终是绷不住愤怒的情绪,“你把宋嘉意到底怎么了?靳瑢天,你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冲我来!”

    “你知道吗?我觉得现在唯一能让我解恨的就是……呵呵,把你靳慕萧的女人玩残,你说她这么小,这么nen,怎么承受我呢?这是你的女人,你先告诉我,她下面那张小嘴儿到底有多小,有多紧,待会弄她的时候我会小心些,她这么漂亮撕了她我还有点舍不得……”

    “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如果不想这个小东西被我玩儿残,劝你,一个小时到东郊废工厂这里来,我为你准备了份大礼!最好不要带人来,当然,你敢带人或者报警,我就撕了她!真想试试在这种小东西身体里是什么感觉?”

    靳慕萧眼角赤红,那头靳瑢天挂断电话,他还死死的握着手机,几乎将手机捏碎。

    临海的废弃封闭工厂里,嘉意被捆在货仓里,双手腕子都被磨破,手掌心里一片冷汗,她漆黑的眼睛恐惧而愤怒的瞪着面前这个恐怖变~态的男人,唇瓣都在颤抖,眼前一黑,靳瑢天蹲下来,和她的目光平视着,拍了拍嘉意的小脸,猥~琐又se情的说:“别用这么诱~人的小眼神儿看着我,哥哥真想疼爱你,不过你也知道,你老公那个人太狠,万一我碰坏了你哪里,恐怕他要把我碎尸万段。”

    嘉意抖着肩膀,牙关都在打颤,“你敢绑我,靳慕萧绝对不会放过你!”

    靳瑢天的手,正要摸向她的胸口,嘉意吓得将脸撇到一边的角落里,不敢看,手指紧张的蜷缩在一起,“你敢碰我,靳慕萧一定会杀了你的!”

    靳瑢天却是捏了捏她的脸,“这皮肤这么nen,你要不是靳慕萧的女人,真想试试冲进你下面那张小嘴的感觉。”

    嘉意哭的凌乱一片,发丝沾在脸颊上,脏兮兮的,她的裙子已经被废旧工厂地面上的污渍染脏,十二月的天,地上拔凉氤着水雾,她的肚子好痛,靠在一边垂死挣扎着。

    四十五分钟过去,靳慕萧的人还没有出现,靳瑢天双眸发出兽~性的光芒,他靠近缩在角落里的嘉意,动手撕开她的外套,“既然你男人不来救你,那我只好把你办了,嗯?!”

    “不要!靳瑢天你滚开!别碰我!你走开!走开……”

    他一手已经要握上她的匈房,看守在工厂外面的手下进来说:“大哥,靳慕萧已经来了!”

    靳瑢天收了手,冷哼了声,“退下去!”

    靳瑢天和手下不知躲去了哪里,废旧工厂的门打开,嘉意身体不堪重负,倒在阴冷潮湿的脏地上,视线朦胧里,她看见一道黑色挺拔的身影,慌乱的心,就这样慢慢的平静下来。

    靳慕萧前脚刚进来,身后厚重的大铁门就已经重重合上,他面前“轰”一下,一副雷阵图落在眼前,靳瑢天在不知名的角落里,掌控着所有机关,靳瑢天的声音从冰冷机械的广播里传出:“靳慕萧,算你有种,敢单枪匹马的过来!不过,你来也是找死!看见了吗?你面前是一幅雷阵图,你想要救你的小妻子,只能从这上面走过去,不过,扫雷玩儿过吧?你只要走错一步,踩到地雷,这里就会‘轰隆’一声,炸为平地!是不是特别刺激?”

    “靳瑢天,你有胆子叫我来,没胆子出来见我?是怕我一枪崩了你?”

    “哈哈哈我会怕你?笑话!我有这个雷阵图我会怕你?你以为你的激将法对我会有用?你今天要么走雷阵图,要么……就把你的小妻子送给我,她的味道应该好的不行吧?否则,你靳慕萧会为了一个女人来冒险?”

    嘉意眼泪往外直流,她的手臂还被捆绑在身后,躺在地上,哽咽着对那头的男人说:“你不要过来……靳慕萧你不要过来……会死的……”

    雷阵图这个东西,能走过来算是运气,这幅雷阵图巨大而暗藏着无数地雷,这幅雷阵图上,靳瑢天到底有没有叫人安排出路都不知道,可他的小女孩儿,他不能不管。

    “这幅雷阵图上只有一条出路,你不是一向自作聪明吗?有本事,你就走出来!”

    九死一生,靳慕萧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幸免吧!

    普通的雷阵图,至少有五条出路,而眼前的这个,只有一条。

    靳慕萧站在起点,力持镇定的望着这幅巨大的雷阵图,在脑海中迅速计算,他抬脚跨出第一步,嘉意尖叫着:“你不要过来!靳慕萧你不要过来!”

    他会被炸死的,会被炸的连渣子都不剩。

    靳慕萧站在对面对她微微一笑,修长食指放在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对他的小女孩儿说:“嘘,乖乖,相信我,只要有一条出路,我就一定能算出来。”

    嘉意眼泪都快流干了,看着他闭眼沉思,计算每一步,举步维艰,额上的汗水沾湿了头发,他走到大概三分之二的时候,嘉意的肚子好痛,她死死咬着唇,不敢吭声打扰到靳慕萧。

    “乖乖,还有十来步,你不要怕。”

    嘉意唇色苍白,“我不怕……”

    当他目光望向她时,嘉意露在空气中的小腿肚上竟然沾着鲜艳的血迹,正涓涓的往下淌,将她的亚麻裙染湿。

    “乖乖,你怎么样?”

    嘉意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肚子好痛好痛,“肚子好痛……靳慕萧……好痛……”

    靳慕萧心底一惊,望着嘉意腿间的鲜血,如果那不是例假的话……

    “靳瑢天,你给我出来!”

    “叫我出来?要是不想你女人有事,你有本事自己快点走出去!”

    嘉意躺在那儿,濒临危险,而他,亦是身处险境,他不能急,不能乱,站在雷阵图里,屏气凝神,将所有思绪拉扯回来,对雷阵图剩下的步数重新计算。

    直到嘉意唤出最后一声:“靳慕萧……”

    他终于避开最后一颗地雷,从雷阵图里脱险,走出了唯一的出路,抱起地上苍白憔悴的小人儿,解开捆绑在她身上的麻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嘉意被绳子勒的出血的手臂缠上靳慕萧的脖子,她靠在他怀里说:“好痛,靳慕萧,肚子好痛……”

    他视线下移,嘉意的裙摆已经被染红,他记得清楚,最近不可能是她的例假,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肚子里有了他们的孩子!

    靳慕萧的脸贴上她冰冷的面,将她从地上横抱起,双眼竟然酸涩,“乖乖,你再坚持一下,老公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嘉意的手,抚上小腹,疼的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眼前的雷阵图忽然变换,全部路线都被打乱,在这种情况下,靳慕萧手里还抱着可能会流产的嘉意,让他走出雷阵图,根本是天方夜谭,他的心思大半都挂在了嘉意身上,他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兽,单手抱住嘉意,另一手掏出枪对着天就开了两枪,赤红着眼睛吼道:“靳瑢天你给我滚出来!”

    “靳慕萧,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一天,想要我高抬贵手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求、我。”

    嘉意腿间的血,一直在淌,他抱着她软软的身子跪在地上,试图用双手帮她止血,可她身下,越淌越多,靳慕萧活了三十二年,经历过许多腥风血雨的场面,他从未怕死,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无助过,他的小女孩儿肚子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可她在流血,而他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的眼泪滴到嘉意冰凉的脸颊上,嘉意摸到他的脸,喃喃着:“老公……乖乖不疼了……”

    他几乎不敢再去看她沾染着血迹的裙摆和双腿,靳慕萧将她的身子抱得紧紧,仿佛一头濒临绝望的兽嘶吼着:“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你还我一只右手!用你的枪,在右手臂上开五枪!我就考虑救救这个女人和她肚子里你的种!”

    嘉意全身几乎虚脱,却在听完了靳瑢天的要求后,死死握着靳慕萧的手,“不要,老公不要开枪……”

    靳慕萧将枪握在左手上,嘉意用手堵着枪口,“你开枪的话,会废掉我的手,靳慕萧,求你别开枪。”

    靳瑢天拍着掌,“你们还真是一对情深夫妻呐!叫我看的好感动!要不这样,放了你们?哈哈哈哈或者一起死在这里!一家三口!成全了你们?!”

    嘉意哽咽着:“你这个疯子!你会不得好死的!”

    “乖乖,把手拿开。”

    “我不要!”

    “听话。”

    嘉意拼命摇着头,死死握着枪口,见他丝毫不松懈,她抬头,吻上他的唇,她喃喃着:“靳慕萧,我爱你……”

    她的眼泪,滑进他口腔里,而他手里的枪,被嘉意轻易夺取,丢进了雷阵图里。

    “嘉意!”

    嘉意望向那把被扔进雷阵图里的黑色枪支,抱紧他的脖子哭着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如果我们今天真的死在这里,那也是命中注定,靳慕萧,吻我好不好?”

    她的唇,探索着印在他坚硬的下巴上,刚刚冒出来的新胡渣微微刺痛着唇,靳慕萧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渍,薄唇在她唇上缱~绻,相濡以沫,呼吸交融间,他笑着说:“傻气。”

    嘉意捧住他尖细的脸颊,摩挲着他刚毅的轮廓,一字一句的问:“老公,要是孩子保不住,你会怪我吗?”

    靳慕萧从未流过泪,可他却在他的小女孩儿面前落泪了,嘉意摸到他的眼泪,用软软糯糯的口气说:“老公,乖乖不痛了,你不要哭。”

    靳慕萧捉下她摸着他脸颊的手指,放在唇边一一吻过,吸了吸鼻子说:“老公不怪乖乖,只要乖乖好好的,老公怎样都行。”

    头顶上方一个令人憎恨的声音,再度响起:“真好,上演了一出夫妻情深!看的我都快流眼泪了!靳慕萧,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原来这个小东西是你的命啊!抓她来真是太明智了!可我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你们!”

    嘉意小小软软的身子,被他抱在怀里,他的声音落在嘉意耳畔:“乖乖,你信老公吗?”

    嘉意迷蒙着眼,拼命点头,“信的……”

    靳慕萧目光落在那变化的雷阵图上,心算着所有复杂的步骤,他托起嘉意的身子,站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唇轻轻落在她唇上,轻喃:“不要怕,老公保证会带乖乖安全走出去。”

    若在平时,雷阵图对靳慕萧来说,不过是开胃菜,可现在他怀里有嘉意,并且心思不能集中,但依靠过往对雷阵图的了解和经验,他一定能走出去,他和嘉意的命如今都绑在雷阵图上,他输不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靳慕萧抱着嘉意安全走到雷阵图的最后一个宫格,靳瑢天顿然失色,“不要让他们活着走出去!”

    埋伏在四周的手下,全部一哄而出,靳慕萧抱着嘉意,将一个打手手里的枪踢到自己手里,对着那几个手下就精准快速的开了枪,全部被一枪击毙脑袋,中枪死亡。

    废旧工厂的门恍然打开,靳瑢天已经逃了出去,靳慕萧抱着嘉意追出去,工厂外就是大海,呼呼的风吹着,嘉意被靳慕萧放了下来,身体逐渐变冷,湛蓝的海,席卷着她的脑袋……

    靳瑢天被靳慕萧用枪指着逼到了海岸边上,吓得魂飞魄散,“求你,求你不要开枪!”

    靳慕萧第一枪打在他腿上,靳瑢天双腿腾一下跪下,第二枪打在他胸膛上,随即又开出第三枪第四枪,直到第五枪打中脑门,靳瑢天眼睛一瞪,直直的倒向了身后的大海里。

    靳慕萧转身去抱嘉意,她却被靳瑢天一个手下用枪抵住了脑袋,勒着嘉意的脖子一直被逼到了海边,“你不要再过来!再过来我就和她一起跳下去!”

    靳慕萧瞳孔狠狠一缩,“你放了她,我不追究你的责任!”

    他往前走一步,用枪抵着嘉意脑袋的男人枪口一转,对着靳慕萧,“你不要再过来!”

    嘉意眼前晃动着海面起伏,全身都汗湿了,靳慕萧这才想起,嘉意怕大海,而她的身下,鲜血淋漓,那男人一直往后退,脚步一滑,靳慕萧快速拉住嘉意的手臂。

    “乖乖,抓紧!”

    而用枪抵着嘉意的男人,正死死抓着嘉意的另一只胳膊,靳慕萧不能松手,一松手,嘉意会掉下去,掏出枪支,对着下面那男人砰砰开了两枪,那男人猝不及防,一松手——

    “啊——”

    坠入了大海深处,良久,激起一层浪花。

    嘉意低头望去,脑袋绞痛,零散的画面在脑海中痛苦的拼凑,靳慕萧正用力气拉她上来,嘉意看着那湛蓝的海面,汽车撞海岸线护栏支离破碎的画面,耳边爆炸的尖锐声……

    在瞬间拼凑完整,她抬头望向正拉她上去的男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是……靳慕萧!

    宋陆北绝望的眼神从脑海滑过,片段碾过记忆的齿轮,靳慕萧的一言一语在耳边清晰回荡,他竟然篡改了她的所有记忆……

    “你会重新爱上我,因为我们至始至终都是两情相悦的。”

    “我怕爸爸担心,所以我们暂时不要告诉宋家的人,关于你坠海失去记忆的事情好不好?爸爸年纪大了,心脏不好,万一吓着他怎么办?”

    “我不喜欢你和你大哥有过多接触。”

    “乖乖,我是个32岁的男人,和你有很多代沟,你大哥是个男人,而我希望你和除了我以外的所有男人都保持距离。”

    “乖乖,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觉得我很自私,可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就要适应做我的靳太太,好不好?”

    “我承认我考虑欠妥,对你,我一直都是失控的。可是乖乖,我32岁,只能爱得起一次,我的感情全部给了你,孤注一掷。我很怕,你和别的男人跑了,永远的离开我。”

    ……

    所有的所有,都仿佛在重播着,嘉意眼角滑出泪水——

    靳慕萧,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记忆恢复了!嘉意的孩子能保住吗?和二少真的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吗?首更五万更新完毕!明天继续万更!谢谢大家的支持!群么~】

    066他的小女孩说,老公你快来救我,这个人好恐怖哦,转折必看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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