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很软弱。

    大概吧,这种事,谁他妈的能说清楚。

    “你怎么那么容易被打败啊……”他小声嘟囔,脸皱得像只干瘪的橘子。

    时隔一年多,他还是被陈嘉禾打败了,又一次。所以为什么输的人总是他啊,这也太不公平了。

    他塞着耳机毛躁躁跑出去,在门口撞见从外面回来的陆焜。

    “你干什么去?”

    池逍没回答,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不高兴怎么办?”

    “那就去跑步吧。”

    “有用吗?”

    陆焜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少问点问题就会高兴许多,比如‘你怎么那么容易被打败啊’,这样的。”

    “……”他闷哼哼地说了个“哦”。

    “一起吧。”

    “什么?”

    “跑步。”

    池逍一愣:“现在天都黑了。”

    “正好夜跑啊。”陆焜理所当然道。

    “哦……”

    今晚的夜空是深蓝色的。路边明亮的灯光投到路面上,多余的光溜去了天上,把夜幕照亮,黑色变浅,显出后面的蓝色来。只可惜没有星星,星星让光给盖住了。

    二人为跑步而出门,最后却成了散步,他们越走越远,四周越来越安静,再往后他们走出小区,到了无人远郊的公路上。这路上只有灯和树,偶尔才有几辆匆忙赶路的车从崭新的路上压过,明亮的探照灯像是夜行鸟的眼睛。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

    “陈嘉禾——”

    池逍才刚开口,便被陆焜打断道:“说点儿别的吧。”

    “什么别的?”

    “跟那个陈嘉禾无关的。”陆焜说着停下脚步,池逍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

    “比如,为什么要当一个剑客。”陆焜说。

    第49章

    “你呢?”池逍视线随意搭在地面上,不去看陆焜的眼睛。“你也是剑客吧。”他说。

    “剑客很帅气。”陆焜笑了笑。

    池逍也笑了,静悄悄的夜里,他轻缓的笑声像阵柔风吹过。

    “是超级帅气。”他笑着抬起头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池逍接着感慨道:“我好想成为——”

    他突然闭口不言,陆焜问:“成为什么?”

    “成为……剑客吧。”池逍干巴巴道。

    他脑子里刚刚冒出的那个词才不是“剑客”,是隐隐于——

    风声。

    还是起风了。在安静无月的夜里,晚风弹动着树叶,哗——哗——哗——这时应该有什么要出场,没准便是个剑客,或许他只是单纯路过这里,也可能是抱着某种目的闯进这条贯穿树林的路,总之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这期间,有人驻了脚步。

    他们停下来。

    “我……”池逍张张嘴,“我不太想说。”

    “跑步吧。”

    “啊?”

    陆焜说:“不是出来夜跑的吗?”

    “是你偏要跑的……再说,跑步好累啊。”池逍一脸不情愿。

    陆焜深吸一口郊外的空气,徐徐呼出,这才问道:“你以前参加过学校里的运动会吗?”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啊,不对,我想起来了,”池逍转头认真看着陆焜道,“我参加过小学运动会。”

    “什么项目?”

    “跳绳。”

    陆焜点点头:“挺不错的。”

    “是啊,”池逍说,“只有我一个人参加,不战而胜,特别棒。”

    陆焜没说话。

    池逍有些尴尬,连忙又道:“嗯……其实没有对手也就没有胜负之分啦,这我知道的!但是……但是只有我一个,那我是第一名也没错啊……反正就是!唉!”

    他老气横秋地重重叹气。

    “我上学的时候,每年都参加三千米比赛,后来我也去跑过城市马拉松。”陆焜说。

    “马拉松啊,那一定很累。”池逍感慨。说罢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丧了,又补救似的道:“啊啊我是说,那你很厉害啊,马拉松那种无聊比赛……不不不,啊我在说什么啊!!”

    正能量充值失败,池逍垂头丧气,一丧到底。

    陆焜没有安慰他什么,只是说:“你跑跑就知道了。”

    “马拉松?”

    “不是,就是单纯的跑步。”

    “现在吗?”池逍迟疑道。

    “对啊,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跑步吗?”陆焜说着便慢跑向前,回头冲他招手,“一起来啊。”

    “哎等等!怎么一言不合就跑步……”池逍小声抱怨,但还是跟了上去。“你慢点啊!”他大喊,“我不想追——”

    他没把这句话说完,最后一个字让他又咽回了肚子里。池逍紧跑了两步,追上前面的陆焜。

    “慢一点!再慢一点!”池逍拉着陆焜的胳膊,阻止他加速,“跑那么快干什么啊,我追不上的!”

    陆焜的话很有意思,他说:“追不上就别追啊。”

    池逍素来不爱锻炼,队里的晨跑能翘就翘,不能就散步,这会儿还没跑几步,就憋红了脸。他大声道:“不是你说一起跑步吗!又不是赛跑!”

    “那就赛跑吧。”

    “为什么啊?”池逍说,“又不是乌龟和兔子。”

    “别说起跑步就想到龟兔赛跑啊,”陆焜笑道,“你都在想什么。”

    “在想你就是乌龟。”池逍喘着粗气,说话来不及过脑子。

    陆焜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是兔子?”

    “好吧,兔子比乌龟好多了。”池逍随口道,“乌龟就是那种特别污的龟,头部需要马赛克处理。”

    “兔子呢?”

    “可爱。”

    “兔子全年都是发情期,”陆焜说,“比乌龟污多了,乌龟真无辜。”

    “卧槽?”池逍心里一惊,“兔兔这么可爱!”

    他看着陆焜那意味深长的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什么啊!你骗人的吧!”

    “没有啊。”陆焜无辜,“真的是这样,有什么好惊讶的,人不也是一年四季都发情的。”

    池逍一愣:“好像……好像是这样?”

    “就是这样。”陆焜说。池逍没再说话,低着头不知想什么,接下来陆焜说了点儿别的:“动物发情是为了繁殖需要,发情、求偶、交配,人就不一样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过了好几秒才接着道:“人就不一样了,人类总想说爱。”

    “说就说吧,这种话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了吗,又不是真的做,”池逍说,“爱啊爱啊爱,哎你是不是——”

    是不是……失恋,什么的。

    他没问,他不太想知道,就是话说到半截突然停下来,挺尴尬的。

    “突然感慨而已。”陆焜坦然道,“你小孩子不懂这些。”

    “我怎么不懂!”池逍立马反驳道。逞完口头之快,他气势渐渐弱下来:“我怎么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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