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到教室门口,左右看看没人,他慢吞吞又小心的躲避着有人的教室一步步往楼下走。

    景曜很快就跑出了春江中学的范围,甚至,他很快的就跑出了春江县的城内,到达了春江县郊外。

    春江县一端是江,几乎横穿整个县内。另外一端是山,整座城市依山而建背靠青山。这山没几个人进过,被人拉了防线,以防不知世事的孩子闯入山中被野兽拖了去丢了性命。

    景曜的目的就是这座山。

    他的身影快得就像一阵风,就算是日光也不能捕捉到他的身影从而给他留下影子。景曜跑到防线前,他的脸色正常,也没有出一滴汗,呼吸均匀,只有眼神带着惊人的锐利。

    到了山跟前,景曜却不急了。他拉开防线,慢悠悠的走了进去,景曜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层层树荫中。树木平静如初,地上连掉落的叶片也没有变化,似乎并没有人来过。

    一阵风吹过,带起山中树木沙沙作响。

    ※

    温鸣鸿看了眼时间。

    距离景曜突然跑出去已经过去将近半个小时了,场中孩子们的篮球也进行到了下半场,差不多要结束了。可是景曜这家伙依旧没有回来。

    温鸣鸿感觉自己有点头疼。他手上的书本在重新翻开后就没有翻过第二页,那些印刷的字体看在眼中就像是一只只爬来爬去的小蚂蚁,压根看不下去。他又微微偏头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学生仔,察觉到他的视线,学生仔冲着他露出一个乖巧又腼腆的笑容。

    是谷郁。景曜走后没多久这孩子就从教学楼里出来了,只是他看着围在一起的孩子们,没有过去。转而选择了坐在温鸣鸿身边,这孩子也不说话,只蹲坐着抱着自己的双膝,看着那些充满活力的同学们。

    “温先生在担心老师吗?”半大孩子脸上带着一点单纯的疑惑,配合他稍显稚嫩的脸庞显得十分无害,却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嗯。”温鸣鸿难得的没有马上给出回答,他转而问谷郁,“你看上去很信他?”

    “温先生不相信老师吗?你们看上去关系很好。”没了病痛,谷郁看上去要开朗许多,带上了几分孩子气。他眉间的阴郁也散去了许多,竟然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来。

    “昨天晚上,我看见了你们。”为了不被更多的人知道他是个跛子,谷郁总是在学校的人走光了才会出去,走在路上也会专门挑没人的小路走。正好就撞见了买完东西回职工宿舍的温鸣鸿和景曜两人,为了不被两人发现,谷郁躲在了黑暗里没出声,正好将景曜和温鸣鸿两人的对话,尤其是那句今晚的月色真美听了个结结实实完完整整。

    “我觉得温先生和老师的关系很好,老师肯定也很在意温先生。”他摸摸鼻头,撒了个不算谎话的小谎,“刚才老师找我谈了会儿话,我觉得老师人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就是人傻了点爱撒娇了点。温鸣鸿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他问,“你摔跤了?”

    “啊?”

    “手给我。”温鸣鸿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同意,拉过这小鬼的手,撩起他的袖子,用棉棒沾了消毒液擦上去。对方的袖子上蹭了一大块灰,伤口仔细一看倒不是摔的,是蹭的,血丝一点点渗出来。温鸣鸿也是服了这家伙了,一声不吭的忍着。就和景曜那个混球一样,难怪会觉得景曜是个很好的人了,臭味相投嘛。

    温鸣鸿的内心有点焦躁。或者说,不安。他专心的给谷郁处理着伤口,不去想别的什么。可那焦躁就像一层阴影,愣是要笼住他,让他难以呼吸慌乱焦心,不详的预感让他皱起眉头。

    景曜那家伙到底去干嘛了!等他回来非得骂他一顿不可!

    谷郁乖乖的伸着手让温鸣鸿处理,他抬起头透过树荫去看天空,依然没有异样,天空碧蓝如洗,就连一片云彩都看不到,鸟,也是没有的。太干净了,这怪异感让他感觉不太妙,明明之前都没有这种感觉的。

    谷郁瞳孔骤缩,他极力抑制自己的颤抖,毛骨悚然地炸开一颗颗鸡皮疙瘩,略有些艰难的咽下一口吐沫。

    好像……有什么东西。

    好害怕,克制不住的想要颤抖。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

    景曜一脚踩在对方背上,脸上挂着堪称狰狞的笑容。他握着拳头捏得嘎吱直响,脚下也在用力踩着一样东西,或者说一个人。他的头因为趴伏而被贴在地面上,看不清脸面,只看得到一头铂金色发丝,此刻凌乱不堪的散落一地,仔细看,这发丝上还沾着点点血迹。

    “下次你还敢不敢了,嗯?”景曜此时的举动就像个教训手下小弟的黑老大,他的语气中满是冷意,大有一言不合我就宰了你再把你装在麻袋里头捆上石头沉到海里的意思。

    “咳咳咳……”铂金长发艰难地别过头,他咳嗽几声通了气儿,再吐出嘴里的泥土和青草,“你混蛋,咳咳,我他-妈明明是帮你,你不识好歹——”

    “哦,帮我啊。”景曜听了他的话,微微眯起眼,脚下的力气却是更大了,还碾着转了转,“所以你就想……”

    “利用虫子们入侵这个春江县,把所有的人都寄生变成宿主,不能寄生的没用人类就杀掉当肥料?”他蹲下来揪起对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胆子挺肥啊小子?区区实验体,哈!”

    “你敢说你不是想要顺便干掉我?别的都是虚的,你只想要干掉我,干不掉还可以推脱说是失误是吧。”他摔下对方的衣领,脚也从对方的背部挪到了对方的头部,军靴踏在头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对方脸色一白。也不知道是被踩的还是被这句话惊的。

    铂金长发青年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哪怕一个字来,景曜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他半垂着眼,又带上了一种充满嘲讽的神情,一字一顿。

    “你想杀我想取代我想疯了了吧,落日。”

    “你做这个梦多久了?从我醒来起?还是从你被制造出来开始?”

    “你想要哪个位置?景德润的儿子?还是说……连那个位置也想染指呢?”

    景曜的表情很冷,他的声音更冷,又轻又缓,满是讥讽。他就这么慢慢的,将自己所心知肚明的事情,将对方的想法戳破了。

    落日——数次因为景德润的指派出现在景曜身边却和景曜不对盘的青年,听到景曜的话后脸色煞白,他的身体僵硬。他的脸上还沾着自己的血,面色这么一变,就红得刺目。

    “是,我是想取代你!”落日怒目切齿,他一双狭长金瞳愣是被他瞪得圆圆的,脸上肌肉抽搐,声音是被硬挤出来的,“我不甘心!”

    不知何时景曜已经松开了他,任由这个家伙坐起来,发出他不甘的低吼。而景曜面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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