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你的,谁让你老追着我不放。”

    ……

    轰——有什么自记忆中崩塌掉,让萧玄珏瞬间失了力气。

    “小哥哥,我叫行之。我能行的行,之乎者也的之哦。”

    “……”

    “小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很烦。”

    “倪很樊?这是什么名字?”

    “……我说你很烦啊!”

    “你嫌我烦没关系啦,行之很喜欢小哥哥哦。小哥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子晏,萧子晏行了吧!别再跟着我了,听到没有,别再跟着我了。”

    二十四年前在宫外初见云衍,那时还是肉团子的他追着自己问“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因为是在宫外不方便透露真实姓名,而且他那时的确很讨厌那个肉乎乎的小人儿,于是,被他问得烦了时就随口邹了一个名字罢。

    子晏,萧子晏。

    “子晏,我爱你,不要丢下我。”

    第一次,云衍去追查尚明义的罪证回来后高烧昏迷,叫的这个名字。而他因为羞怒与嫉妒,竟险些将他掐死。

    “子晏,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我要看着你坐上那个位置。”

    第二次,他因为怀疑云衍对自己的爱,狠心让那人去历州,结果那人在水牢被折磨的气若游丝,杀人饮血。他将“人性”都忘了却还不忘这个名字,而自己却因这个名字嫉妒成狂进而对他患得患失。

    “子晏,你带我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第三次,从宫中会王府的马车里,云衍再次说起这个名字。那时的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要远走高飞的话呢?而自己,却最终因为这句话而走向极端。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之后的每一次,却都变成了架在二人心头的一把刀。

    一寸寸,一缕缕。将他们之间的信任和爱情消磨的点滴不剩。

    却原来,那人一直没有忘记。

    忘了的那个,是他。是他忘了幼时的一句戏言,也忘了他自己对那人的爱。

    萧子晏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云衍爱的那个,一直都是他!

    “咳咳!咳咳咳!”

    仰面望天,他不知这个玩笑为何会如此可笑,在他因为嫉妒而玩弄那人折磨那人时,对方却爱着他。当他因为对方的一句“不爱”而选择放手时,三年后却突然告诉他,那人爱的一直是自己。而阴差阳错的根源是因为二十几年前自己对那人的厌恶?!

    “咳咳!”心口再难压抑一波波袭来的抽痛,萧玄珏捂住胸口痛苦的蹲下身去,大口吸着气:“咳咳…咳…”

    张德胜闻声从御书房跑出来,见萧玄珏蹲在地上剧烈咳嗽忙过来搀扶他。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奴才扶您起来。”

    “没事,咳咳…朕没事…”萧玄珏咳嗽的话不成声,在张德胜的搀扶起站起来。胸闷的感觉似乎少了几分,他推开张德胜,道:“朕自己能走…咳咳…”

    将迈出一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失去意识的那刻,眼前似乎弥漫了浓浓血雾,入耳的是张德胜惊慌失措的呼叫。

    “皇上!!!”见萧玄珏突然吐血昏倒,张德胜几乎吓破了胆,吃力的将人接住大叫:“快来人啊!!!皇上昏倒啦!!!”

    ☆、续·六

    续六

    萧玄珏醒来时发现除了张德胜之外,花无醉和王杰安两人也在,所有人盯着他的目光都极为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杰安刚为他切了脉,脸色很不好。

    ”咳咳。“萧玄珏才刚咳嗽一声,心口就传来闷痛,想说话嗓子也哑的厉害,他皱眉:“朕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

    “皇上,您刚才突然昏倒,可吓死奴才了。”张德胜没出息的抽抽搭搭。

    王杰安道:“老臣早就劝诫皇上,要您保重龙体。少用宁神香和安寝茶,批奏折不要太晚,张公公说您三年来每天都要三更才就寝,这…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所以…朕…”萧玄珏躺倒在床上,一向冷峻威严的脸庞因为病态而多了几分柔和。

    王杰安道:“您常年咳嗽不止乃是心结所致,如今积劳成疾已成顽症,若不好好调养恐酿大祸。”

    “你到底怎么想的,就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花无醉冷着脸道,因为自幼一起长大气急之下他难免失了规矩,“再有三日便是西疆使臣前来签订合约的日子,难道你想用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去……”

    “无醉…朕,想见他…”萧玄珏定定望着花无醉一张一合不断数落他的嘴,哑着嗓子又说了一遍:“朕想见他一面…”

    “他不想见你。”花无醉一口否决,“他”是指的谁,花无醉心里自然清楚,只道:“他说过他现在过得很好,不希望你再去打扰他。你也知道,他心中并没有你,你又何苦逼他…”

    “呵…咳咳,”萧玄珏咳嗽一声,望着花无醉静静道:“他不是不想见我,而是见不得吧。无醉,那封信,是你模仿云衍的笔记写的罢?”

    “!”花无醉脸色一僵,强装淡定道:“就是小衍让我给你的,他不想再见你所以让我…”

    “既然不想与朕有瓜葛,他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萧玄珏逼视着花无醉。

    花无醉争辩道:“其实,其实是…”

    “其实,信是你为了让朕善待云儿才捏造的,咳咳!”萧玄珏吃力的咳嗽一声,用平静异常的声音缓缓道:“而云衍的生死,你一开始并未骗朕,他的确已不在人世,是不是?”

    “阿珏!”花无醉没有回答,只是他叫萧玄珏名字时的无力感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杰安,你来说。”萧玄珏将视线缓慢地移向王杰安,神情木讷地如同垂垂老者:“之前云衍…咳咳…云衍的身子一直是有你诊治照顾,你说与朕听听,他究竟有无寒毒,寒气入体又到了何种地步。”

    “皇上,老臣…”王杰安有些为难。

    “呵…你可是因为奉了先皇的旨意所以才不敢说的?”萧玄珏说的很缓慢,却吓得王杰安跪倒在地。

    花无醉也变了脸色,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朕如何知道?”萧玄珏轻轻笑了:“朕若一无所知,当初就不会放他走了。你们以为朕因何会在与柳仕藉长谈一夜后决定立妃?咳咳,那是因为他告诉朕,云衍是先皇布下的一颗棋子,他接近朕、帮助朕、爱朕、恨朕,皆是因为先皇的安排,一切不过黄粱一梦。不仅是云衍,柳仕藉也是。呵…咳咳…朕的好父皇,真是将一切算计的清楚。朕以为若不是为了朕,云衍定不会受者诸多委屈,也不会无法与相爱的人相守,故而决定放他走,因为终究是朕对不起他…却没料到,他心中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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