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樊霁景点头道:“是,二师兄。”

    朱辽大叹了口气道:“想当初师父健在时,师叔面目何等和蔼可亲啊。”

    言下之意是,如今实在面目可憎。

    施继忠道:“师叔也只是秉公办事。”

    朱辽大望了他一眼,嘴角不屑地撇了撇,意有所指道:“也是。毕竟师叔正在打算新掌门的继任人选。”

    施继忠面色骤变,正欲发作,却被关醒轻扯了一下,只得按捺下来。

    朱辽大犹不知足,对樊霁景道:“案发当日谁不在场,谁在说谎,都是极为重要的破案证据。”显然已经知道施继忠和关醒当时并不在房中,而在花园之事。

    施继忠脸涨得赤红。

    关醒淡淡道:“不肯说出事实的,又何止一人。”

    他指的当然是当初朱辽大死活不愿说自己身在何处之事。

    朱辽大自讨了个没趣,不禁有些悻悻。

    天色越来越暗,连带门口众人的影子都模糊起来。

    关醒突然开口道:“三师弟,我有话对你说。”

    樊霁景转头看了花淮秀一眼。

    花淮秀耸肩道:“你们九华派内务多。”

    “花公子若有兴趣,一起来也无妨。”关醒说着,就要转身,却听朱辽大道:“大师兄,若我也有兴趣呢?”

    关醒淡淡道:“你若有听墙根的本事,请自便。”

    朱辽大脸色顿时极为难看。可惜夜间天黑,除了与他靠得极近的上官叮咛外,无人注意。

    樊霁景与花淮秀一路跟着关醒,直到屋里。

    “请坐。”关醒点灯,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樊霁景和花淮秀落座。

    关醒道:“我知道你们心中必然还有疑问。”

    花淮秀挑眉道:“你愿意说?”

    “师父已死,有些事放在心中也无用。”关醒顿了顿,缓缓道,“你们不是问,为何师父要对二师弟五师弟保留最后一式吗?”

    花淮秀问道:“为何?”

    “为了不让他们与我争夺掌门之位。”

    关醒的答案大出樊霁景与花淮秀的意料。

    “其实二师弟有一句话并未说错。若非你出门在外,那么当初学习仙莲剑法,或许有你一份。”关醒的表情一直是淡漠的,即便说的是师父害徒弟这样耸人听闻的消息,依然脸无动于衷的模样。

    花淮秀皱眉道:“步楼廉贵为一派掌门,他想将掌门之位传给谁就可以传给谁。难道朱辽大和施继忠还有能耐改变他的决定?”

    关醒摇头道:“他怕的不是二师弟和五师弟改变他的决定,而是怕他们影响我的决定。”

    花淮秀道:“我不懂。”

    关醒道:“二师弟对掌门之位早有野心。师父说他私底下经常有意无意地数落我。”

    花淮秀虽然没亲耳听到他说什么,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那么五师弟呢?”樊霁景突然开口。

    关醒凝眉。

    樊霁景道:“五师弟对大师兄一直都是尊敬有加。”

    “五师弟没有错。错的是我。”关醒缓缓地吐出一句令花淮秀和樊霁景瞠目结舌的话,“是我对他有非分之想。”

    真相未明(三)

    樊霁景傻乎乎地追问了一句,“怎么样的非分之想?”

    关醒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然后看向花淮秀。

    花淮秀干咳着撇开头去。

    樊霁景茫然地望着两人,突然恍然大悟,赶紧补充道:“其实,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要不妨碍他人,是男是女也不必太过介怀。”

    他刚说话,就见花淮秀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顿时画蛇添足地解释道:“大师兄和五师弟若是两情相悦,也是很好的。”

    “可惜师父知道之后,雷霆大怒。”关醒叹了口气,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剑伤,“这道伤就是师父留下的。”

    花淮秀道:“因为你执意不肯放弃施继忠,所以你师父要杀他?”

    关醒瞳孔微缩,隐隐有自责之意。他摇了摇头道:“不。我当天就对师父发誓说,从此之后一定对五师弟断念。”

    樊霁景疑惑道:“既然如此,为何师父还要传授五师弟不全的仙莲剑法?”

    花淮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感情之事怎会说放下就放下?”

    樊霁景道:“可是大师兄已经发了誓。”

    花淮秀道:“我若是对你发誓说我以后不再喜欢你,也一定骗你的。”

    樊霁景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

    关醒对花淮秀突如其来的表白倒是半天不惊,“不错。我发誓是怕师父对五师弟不利,但师父若真要对五师弟不利,又岂会因为我小小的一个誓言就放弃?后来他说要同时传授我们三个人仙莲剑法,我便觉得其中有蹊跷。”

    花淮秀忽而擦嘴道:“如此看来,你对你师父似乎一直都有提防之心?”

    关醒别有深意地望向樊霁景。

    樊霁景叹气道:“师父对门下素来严格。”

    他说得委婉,但在场两人又有谁会不懂?

    关醒道:“师父是分开教我们仙莲剑法的。他说是为了考验我们三人的学武天资,但我知道,事情绝非如此简单。所以私底下找五师弟让他将所学的招式演练一遍,这才发现师父少教了最后一式。我向师父几番旁敲侧击,才知道最后一式是收式,若是练时不学,极容易走火入魔。”

    花淮秀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额头,“这样说来,你师父也算用心良苦。”

    樊霁景道:“用心良苦?”

    花淮秀道:“一个师父要害自己的徒弟还要拐这样大的一个圈子,难道不是用心良苦?”

    关醒道:“师父向来看重自己的名声,莫说杀徒这样的罪名,就连平时的一个小小误会也要再三解释,直到对方再无以后才肯罢休。”

    花淮秀缓缓放下手,搁在桌上,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徐徐道:“但是如此一来,你弑师的动机就十分明了了。”

    只要步楼廉在世一天,关醒和施继忠不但不能在一起,而且施继忠还会有生命危险。在这种压迫下,关醒也好,施继忠也好,都有杀步楼廉的动机。

    关醒面色不改地点头道:“我在来之前已经想清楚了。我不是凶手,但我也没有证据证明我一定不是凶手。”

    花淮秀神色突然一松,笑道:“我倒是愿意相信你的。”

    关醒道:“对我而言,掌门之位不过是鸡肋。说不想要,我又的确期待过几年。说想要,它又是个烫手芋头。”

    “烫手芋头?”花淮秀竖起耳朵。

    关醒道:“掌门之位只有一个,觊觎它的人却不止一个。”

    樊霁景道:“二师兄或许是一时糊涂。”

    “并不止他一个。”花淮秀道,“你莫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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