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适应和喜欢这种更改。

    周以冬却在相处模式已经定格的时候突然有了自己的小九九,这实在是让樊夏措手不及。

    可这样才是对的……吧?

    立秋早就过去,天气愈发的冷了。街头的树枝逐渐泛黄,甚至有一些已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向人昭告着季节的交替、秋意的萧索。

    这个时候的咖啡店,却迎来了一位并不算陌生的客人。

    周以冬从后厨出来,正忙着去送简餐,却听见一道男音说:“isaac。”

    他转头一看,居然是他师兄。

    师兄看着周以冬身上的工作服,惊讶得快要不能自理。

    周以冬也很惊讶,他虽然告诉了师兄自己在咖啡店的事,却没说过是在哪家咖啡店,而且师兄怎么会来中国?

    虽然咖啡店是自家的樊夏开的,周以冬却不想在工作时间开小差,让师兄等了他一会儿,直到不那么忙的时候才去了包厢。

    师兄等了很久,却没不耐烦,他微微有些调侃的说:“我以为你在这里开了咖啡店。”

    周以冬笑着说:“不是,咖啡店是樊夏开的,我没有他那么厉害。”

    师兄并不意外,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哪里可以聘用得起为了钢琴而生的isaac?”

    他和周以冬并不需要寒暄,直接说:“isaac,我这次来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去见老师。”

    周以冬顿了顿,表情慢慢收敛,说:“想,非常想,可是老师不会想要看见我。”

    师兄却摇摇头,说:“你错了,老师一直在等你。”

    自打周以冬的师兄进门,樊夏就注意到了,可他什么也没做,甚至没有分出眼神再多看一眼对面,只盯着笔记本的屏幕,虽然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心里像长了一条蝗虫,上蹿下跳着不让他安宁,搅得他眼皮直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以冬终于又出现在咖啡店的楼下,然后推开玻璃门,径直去了花店,他的师兄就在店外等他。

    樊夏抬起眼皮,问:“怎么了?”

    周以冬说:“樊老板,我想请个假……”

    没等他说完,樊夏就点了头,问:“什么时候回来?”

    周以冬愣了下,试探着说:“不知道……”

    他这次去看老师,可能真需要一点时间,他也拿不准几点能回。

    樊夏推推眼镜,低下头说:“嗯,知道了。“

    周以冬不说话了,走到他旁边蹲下去,拉起他的手放在掌心,轻声说:“老师来了北京,师兄说他最近的精神状态很差,身体也不是很好,我很担心,想去看看他。我答应你,晚上一定会回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家。”

    樊夏:“我知道了,你去吧,电动就别骑了。”

    周以冬却没立刻就走,亲亲他的手指,问:“你不想我去?”

    樊夏偏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怎么可能?你的老师对你那么好,他来北京,你理所当然要去看他。别管我了,去吧,注意安全。”

    他说的这些,不光是告诉周以冬的,也是告诉自己的。

    周以冬热爱钢琴,尊敬他的老师,却和老师产生了隔阂。现在他要去见老师,修补师徒间的关系,这很合情合理,樊夏应该极力赞成。

    他没有任何资格去阻止,不管他和周以冬是什么关系,只是他仍然克制不住心底的惶恐。

    ☆、第五十六章

    樊夏的心理十分矛盾,他知道周以冬拥有老天爷所赐予的天赋,那些天赋让周以冬变得极为难得,也不给就这么被浪费掉。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努力和天赋都拥有的周以冬,有一天能超过他的老师,坐实小克莱德曼的称号,成为在国际上声名大噪的钢琴家。

    他的周以冬,就该是被所有人都承认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如果周以冬和他的老师和好,重新回到舞台之上,那他一定会变成樊夏所期望的那样。

    也会……渐渐的和樊夏越走越远。

    老祖宗传下来一个成语:门当户对。

    一个人所受的教育和成长环境,会对他的喜好和性格产生莫大的影响。当他和各个方面都截然不同的人碰到一起,俩人的兴趣爱好没有重叠点,那么很难相谈甚欢。就算一开始可以粗浅的交谈,相处到最后,依然会是泾渭分明的两派阵营,彼此很难交心。

    找对象,也是同样的道理。

    没有共同生活圈、工作圈的两个人,哪怕刚开始的时候情投意合,之后的几个月、几年、几十年相处下来,彼此的对话便只能下柴米油盐可以谈,哪还有什么其他的共同语言呢?

    当对话变得索然无味,这段感情也会变得岌岌可危——这是无数前辈用自己的婚姻实践出的结论。

    樊夏的清楚的了解,周以冬过往的生活和他有多不搭调。

    他不希望周以冬继续沉寂下去,也不希望见到他们连话都说不到一起去的那天。

    可惜的是,他没有说不的资格,因为他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能给予周以冬的东西,也做不出成型的努力。

    樊夏悲观的希望着,那一天能来得晚一点,再慢一点。

    他却摸摸周以冬的手指,说:“你和你老师很久没见,不用惦记我,和他多聊聊。”

    周以冬半跪在地上,说:“我会很快回来。”因为你在等我。

    他直起腰,吻住了樊夏的嘴唇。

    当天晚上,周以冬果然回来接樊夏回家。

    他们骑着小绿,穿梭在沉沉的夜色和流光溢彩的灯火之中,于微凉的夜风和温存的氛围下,聊着个外国老头。

    周以冬说:“老师一直都有心脏病,最近他的精神压力很大,身体越来越不好,整个人都比以前更瘦了。”

    樊夏扶着他的肩膀,问:“他那个能状态,还能开演奏会吗?”

    周以冬沉默了会,然后说:“我劝老师取消演奏会,但是他不同意。”

    俩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周以冬笑了,拉过樊夏的手扣住,问:“我叹气也就算了,你怎么也叹气?”

    樊夏:“我替你老师默个哀,不行?”

    周以冬:“行行行。”

    他的心情是愉悦又焦灼的,一方面因为老师的身体,一方面,是因为老师说的话。

    下午碰面的时候,周以冬的老师刚开始还端着脸,斥责师兄的自作主张,却没有赶周以冬走。

    老师骂着骂着,突然就把矛头指向周以冬。

    白发苍苍的老萨里还不到周以冬的胸口高,骂起来人可是气势十足,指着他的鼻尖,说:“isaac,我太让我失望了!”

    周以冬默不作声的等着老师继续骂,老师却没了后文。

    老萨里大喘着气坐下,和周以冬大眼瞪小眼了半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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