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撕就撕了,又能怎地?」梁兴言佯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已有了成算,等那少年前脚离开,后脚就叫人把他迷昏掳走,逼问幕后主使。

    「吴大叔,我把师兄画像交给你,好声好气请你帮忙,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要把我的画像撕了?」

    那少年衣衫朴素,容貌却十分隽美,他口中说话,手里还拿着一根扫帚,一招横扫千军,便将身后追逐的人格挡在身后数尺之外,飞奔到他们三人面前,才蹲下去一片片地将碎纸捡起来。

    原来陆之霖把画像交给了吴姓幕僚,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担心发生意外,便不顾旁人阻拦,强行往庭院而来,正好听到了梁兴言这句豪气万千的话。

    跟随在他身后阻拦不及的众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齐齐向梁兴言行了一礼:「大公子。」

    王越住在太师府,甚少出门,几乎等同于隐居,识得他的人很少。即便有人识得,也碍于有外人在旁,洩露他的身法,不会向他行礼。

    他没想到这个少年猛然间闯入眼帘,正是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那个人,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却只是垂眸冷眼看着他在拾碎纸。

    那纸片只怕是已碎成了千片万片,陆之霖连着灰抓了一捧,试着拼了一下,发现无论如何也拼凑不起来了,凄然大叫了一声,「师兄!」眼泪不由簌簌掉落。

    吴姓幕僚自知理亏,上前便要扶起他:「画没了再画一张就是了,又何必如此伤心?」

    陆之霖推开他,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怒道:「你知道什么?这张画我请人画了二十几次,才画出他的半分神韵,我若是找不着他,这辈子就指着这张画活着了!」

    他手上沾了灰,又拿来擦脸,登时多了几条污迹。虽然损了三分俊美,但却多了七分的生气勃勃,令人移不开目光。

    众人不由暗想,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小子,生得倒是不错,可恨不按牌理出牌,不懂规矩,有心想要擒拿于他,向梁兴言示好,然而对方武功奇高,都是敢怒不敢言。

    梁兴言并不介意,他未见到陆之霖时,还道他居心不良,此时打了个照面,见他只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乡下小子,生得倒是很俊。不由啼笑皆非,温声道:「太师府中有一位画技超绝的画师,到时让他帮你画上一幅就是了,你且稍安勿躁,在这里小住几日,见见京城繁华也是不错。」

    陆之霖怒道:「那画师未曾见过我这画像,到时又要我仔细给他说清楚,耽搁好久的时间,若是因此让我错过了师兄,谁来负责?」

    「就算画师没见过,我们这几个人却是都见过的。在下的画技还算不错,你若不嫌弃的话,便由我来为你作画一幅,如何?」他难得在王越面前展露自身技艺,不由面露微笑,向王越看去,却见他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一般,这才发现自从陆之霖进来,王越就没开过口。

    梁兴言登时便发觉不妙。

    那画像实在太丑,所以他完全不相信是王越本人,可是看王越的反应,却是识得这个少年的。难道……他真的去做了这少年的师兄?

    想到王越杳无音讯的那三年,梁兴言神色登时阴沉了三分。

    陆之霖看了看他,摇头道:「你定是在消遣我。若你这般好心,怎么把我的画像说撕就撕了?」

    吴姓幕僚忙道:「陆少侠误会了,不是大公子撕的画像,是……」

    梁兴言抬手阻止了他再说,让众人退了下去,才微笑对陆之霖道:「是我适才在练武,一时不慎,伤到了画。我这就磨墨为你作画,以示赔罪,如何?」

    陆之霖方才听到幕僚的话,便往王越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见他仍旧面无表情地站着,双眉入鬓,眼角微吊,容颜俊美至极,不由心口怦然直跳。

    其实刚到庭院之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王越,当时就忍不住对他生出无数好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世上竟有这般俊美人物!然而非礼勿视,他已经是一个有心上人的人了,自然不敢多看,此时转目注视对方,看得更加分明,心中不由疑惑:他神态怎地有些像我那师兄?

    然而对方连一个眼神也吝于施舍,只是从侧面看,是无论如何也和自己那师兄不是一个人。但这般的人物,他一路走来都没有见过,便忍不住一看再看,甚至为了对方的不屑一顾而失望,心中忍不住暗自想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当真是一个朝三暮四之徒?旁人看不看我,又与我有什么相干?

    这人一看便是世家子弟,有些傲气又有什么奇怪?不管怎样,他的才华气质定然是不如我那师兄的。

    他心中坚信王越胜过旁人无数倍,但要他再仔细分辨,到底有些什么不同,却是不敢多看了。

    听到梁兴言的话,他慢慢地将头转了回来:「很好,那你快画,我等你。」

    他使唤太师府的大公子倒是使唤得十分自如,梁兴言面上笑容有些僵硬,对王越道:「太晚了,弟弟先回去睡吧。」

    王越哼了一声,转身便行。

    陆之霖听到他这一声满是讥诮的哼声,登时心跳都快停止,只觉得他的声音熟悉异常。

    定是出现幻觉了,所以他到哪里都像是听到师兄的声音!

    他再回头去,想看一看王越的背影,此时的王越已走到昏暗处,什么也瞧不见了。

    「陆少侠!陆少侠!」

    听到梁兴言唤了他好几声,陆之霖才回转心神,口中佯作埋怨道:「令弟脾气好怪,是不是他撕了我的画?」

    梁兴言笑道:「他只是害羞内向,你莫要怪他。走吧,去我书房。」

    陆之霖跟上了梁兴言的脚步,感激道:「大公子,你真是一个好人!」

    「举手之劳罢了。来,跟我说说,你师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嘛,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武功高强……」

    听到远处陆之霖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与梁兴言越走越远。王越的嘴角抽了一下。对梁兴言熟悉的人都会知道,他绝不可能是好人,将陆之霖带走,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没想到陆之霖竟然越活越回去了,教了他那么久,居然还这么幼稚。但梁兴言未明真相之前,想来不会下死手,不必担心陆之霖有生命危险。

    第十二章

    王越离开小隐山后,就决定再也不管陆之霖的死活,如今明知道陆之霖暂时不会死,却还心神不宁,静坐良久,仍然不能入定。

    晚上的凉风微微,吹得桌前翻开的书页扬起

章节目录

师兄嫁我(H)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肉屋只为原作者月佩环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月佩环并收藏师兄嫁我(H)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