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鞭追去,轻而易举地把她救下。他还记得她睁着美丽的大眼睛,双手无措地环着他的脖子,随他在空中飘扬落下。

    那时,他还不是太子,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出王爷。叔父告诉他,娶了支月国的国主便可如虎添翼,于是他跟随使团来到支月国,并且成功接近了国中呼声最高最有可能继任国主的鸣沙公主。

    那日,他与叔父在驿馆的院中谈话,突然院外传来一阵花盆破碎的声音,他追出去,只看到她抹泪离去的身影。

    这些年他扶摇直上,大权在握,却从未开心过。

    来汴京的路上,那个长得像她的姑娘亲口对他说,她的娘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那这封信……

    “国主!”应鸿寰提着袍角,小跑着赶来,在他面前跪下,劝道:“老朽听闻镇守边关的荀宴已经挥师赶来,此时应一鼓作气拿下汴京,再晚几日恐错失良机啊!”

    耶律德眉峰凌起,左脸颊上的疤痕分外狰狞。他看都未看应相一眼,就越过他,向主帐走去,“何时攻城,孤自有主意,不劳你这卖主求荣的不义之徒费心。”

    “国主请三思,三思啊!”应相在他身后叩首不跌,回应他的只有一个魁梧落寞的背影。

    应相失落地回到自己帐中,叹息半晌,忽然一拍案几,向旁侧道:“速速召集所有可用的杀手,本相要来个先下手为强!”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大家随意看看就好。

    第94章 解围

    “公主乃我皇族后人, 德才兼备, 贤良淑德,此番归宗乃是神灵指引,是国主的不二人选。如今王庭生乱, 动荡四起,国不可一日无主,请公主继任国主之位,以安民心。”国师迷迦带着一群朝中重臣在大殿跪了一地,向他们这边叩首不迭。

    若宁左右看了看, 才恍然明白原来迷迦口中德才兼备贤良淑德的公主指的是她。

    她震惊地拽了拽林昱的衣袖, 小声道:“夫君, 这可如何是好?”

    今日他们应邀来到皇宫,没想到迎接他们的竟是此等场面。

    林昱向下首道:“此事关系重大, 可容我家夫人考虑几日。”

    迷迦直起身,欣喜道:“国主之意,本座定然遵从, 请二位到偏殿歇息。”

    若宁望了望门外的守卫,在殿中焦急地来回踱步。

    “夫君, 阿宁只想着找回阿爹之后, 好好在家相夫教子, 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这国主之位如何使得。看那国师的架势,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们该怎么脱身呢?”

    林昱正盘膝坐在地毯上烹茶品茗, 听言向若宁招了招手,“娘子莫急,过来陪我喝茶。”

    若宁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抓起一只陶杯抿了两口清茶,烦心地放在桌上,“夫君如此沉着,是否有了应对之策?”

    林昱唇边的笑意淡若轻云,“为夫会尽快联络水云寨在支月国的部下,里应外合救我们出去,等出了支月国边境,迷迦再想扣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当务之急,先要将岳父大人送走。”

    若宁点头道:“爹爹不见我们回去,定然心急了。本以为从地宫出来就平安无事,没想到平白生出这么多波折。”

    林昱握住她的手,含笑凝着她,“娘子放心,为夫也不想有个压我一头的国主夫人。”

    若宁听了他的话,噗嗤笑出声来。

    刚过了两日,辽军围攻汴京的消息传到两人的耳朵里。林昱深思熟虑之后,向若宁道:“娘子,此一时彼一时,看来你必须应承此事了。支月国虽不是弹丸小国,但与大宋相隔甚远,远水难解近火,最好的法子便是派兵攻打距离较近的辽国。”

    “身为大宋子民,国之危难之际,应挺身而出,更何况阿兰人还在汴京,我不能让她有事。”若宁说罢走到殿外,向外面的守卫道:“替我通传国师,本公主有要事求见。”

    三日后,若宁继任支月国国主,国中一片沸腾。

    若宁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兵攻辽。他们原以为迷迦会极力反对,出兵之事会费些周折,谁知她刚心虚地下了命令,拥护遵从之声即刻响彻大殿,把她的耳膜震了一震。

    廷泽从昭阳宫议事回来,刚跨进殿门走了没几步,就觉出不对。

    还未等他转身,就有数名黑衣人从梁上、柱子后面闪身出来,手持利刃,将他团团围住。

    廷泽武功高强,解决这些杀手不在话下,他以双拳迎敌,拳风疾劲,玄衣身影在殿中四处游走晃动。众黑衣人敌他不过,纷纷向他甩出指尖暗器,殿内瞬时寒芒闪烁,廷泽皆灵活躲过。黑衣人打了个暗语,同时灭了殿中灯火,发出的暗器铺天盖地朝他袭来,廷泽躲避不及,在一只飞镖快要近身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从旁边闪过,将他扑倒在地。廷泽借窗外透进来的淡薄月光定睛一看,竟是廷宣。

    这时,殿外的侍卫涌进来,余下的黑衣人见大势已去,全部挥刀自刎而死。

    廷泽刚要将他搀扶起身,却发现廷宣脸色苍白,血气尽失,他将他扳过来一看,他的衣衫被血浸染,一只暗器嵌入他的后背。

    “还愣着做什么,快传御医!”廷泽冲侍卫大吼一声,扶着廷宣坐起身,“廷宣你撑住,二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廷宣从喉间逸出一声苦笑,慢慢道:“舅父这次是铁了心地想谋反,这镖上的毒定然无药可解,二哥不必枉费心思了。”

    说话间他眉骨上方的那道嵌黄玉彩绣抹额松落,露出了额间一个梅花形状的疤痕。

    那疤痕好生熟悉,廷泽眉头一皱,“这是……”

    廷宣摸摸额头,“七岁那年,我与大哥二哥一起玩投壶,二哥不小心将箭矢掷向我,把我额头砸出了个洞,那箭头是梅花形状,是皇子专用之物,我怕母妃知晓后怪责于你,就用抹额遮住了那道疤痕,戴得时日久了,便也习惯了。”

    廷泽愣了一瞬,神色有些复杂。

    廷宣虚弱地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二哥你能信我一回么?”

    廷泽握住他的手腕,重重点头,“你不要说傻话,我信你。”

    廷宣笑了笑,俊逸修长的眉眼舒展开来,染了血的唇角透着妖冶,“其实大哥的死我事先并不知情,我赶到福宁宫的时候,已经太迟,是舅父……”话未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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