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却已经太迟。只见那女子一手拉起她领口的衣襟,一手凭空变出来个药丸塞进她嘴里,然后一掌拍在她胸口,迫使她不得不吞了下去。

    手脚利落地做完这一切,那女子向后飞退了几丈,抬手撕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脸。

    她把面具收入怀中,拍了拍手,“玉娘的易容术果然厉害,我只在汴京跟她学了点零星皮毛,就能做出如此传神的面具。等她回到支月国,大公子可要为我说情,让我拜在她门下,当个关门弟子。”说着,她得意地向身后甩了个眼风过去,“方才的戏演得如何?”

    林昱在她身后含笑道:“多谢紫苏姑娘帮忙。”

    玉顾用手指抠着嗓子眼,想把吞入腹中的药丸吐出来,干呕了半晌,却没吐出半点东西。

    紫苏伸手在鼻间扇了扇风,一脸恶嫌地道:“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此毒名为‘双生’,是苗人蛊毒之法的一种,由七七四十九种毒虫毒草随机调配,再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繁复精细的工序炼制而成,两粒药丸相互为毒/药与解药,若是服下其中一粒,除了这另外一粒,世上再无解药。顺便提醒你一句,你刚刚服下的这颗药丸的解药已经被我毁了,你现在除了等死好像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也算是帮大公子和若宁姐姐报了半箭之仇了。”

    玉顾听言怒火攻心,抚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她抬头看向林昱,恶狠狠道:“别忘了,没有渡梦的解药,你活不过今天,就算我死,也要让江若宁那个贱人守寡!”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真是无药可救。”林昱唇边含着淡笑,昂首道,“在下不才,略通些医术,早已调配了解药服下,今日来此,只为将你这祸乱宫廷的逆贼擒拿。”

    “我不信!”玉顾被他的话气得花容失色,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林昱唇角一弯,戏谑道:“在下愿与你打个赌,谁能看到明日初升的朝阳,就算谁赢。”

    “你!”玉顾身子不稳向后歪去,被她身后的侍女扶住,“公主,你怎么样?”

    “都给我闪开!”玉顾蛮横地推开扶她的人,深邃的瞳目中淬着仇恨的火,她发疯似的道:“给我把这两个人砍成烂泥,本公主重重有赏。”

    “是!”众侍女躬身领命,拉开架势就朝林昱和紫苏杀去。紫苏许久未动筋骨,自是乐得前往,只见她抽出缠在腰上的紫薇软剑,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剑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哀鸣。

    紫苏这边厮杀正酣,玉顾心里却慌了,她一面推着旁边的侍女上前迎战,一面将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个响哨。可等待半晌,也未见山林中传来半点响动,正疑惑间,不远处一道低沉清冽的声音传来,“别白费力气了,你带的那些人此刻已经遭到伏击,不用指望他们来救你了。”

    玉顾心中一凛,语气仍强硬,“少来唬我,本公主早就派人打听过,今日王廷中并未有半个士卒派出,你们哪来的帮手!”

    林昱负手仰面长笑一声,成竹在胸道:“公主真是太自作聪明了,公主难道没查过在下的底细,不知道在下的真实身份乃水云寨寨主么?”

    她早年在中原行走时,水云寨的威名如雷贯耳,连宋主都要忌惮三分。原本以为这男子只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竟有此等身份。

    玉顾闻言脸色渐白,用支月国语言跟余下的侍女说了句暗语,她们立刻从紫苏身边撤退,把玉顾围起,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圆球,用力砸在地上。

    只听彭地一声,四下浓烟腾起,阻挡人的视野,待烟雾散去时,哪里还有玉顾的踪影。

    林昱和紫苏回到皇宫,若宁早候在殿中,一见到他们的身影,就立刻跑出去,握住林昱的手,焦急道:“夫君,我睡醒之后,迷迦告诉我你们去捉拿玉顾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们可有伤到?”

    林昱笑道:“我和紫苏姑娘都平安无事,只是玉顾太过狡猾,让她侥幸逃走了。”

    一旁的迷迦担忧道:“玉罕旧部势力强大,收拾起来恐怕要费些周折。”

    “她吃了紫苏姑娘的毒/药,几日后就会毒发身亡,届时那些叛贼群龙无首,便会如大厦倾覆,不足为惧矣。”

    紫苏用手指勾着胸前的秀发,窘然道:“其实那粒药并不是‘双生’,只是普通的泻药加上一些蒙汗药而已。”

    殿中有一刻哑然的沉默,紫苏向三人行了个礼,说沁娘吩咐了她事情要做,就转身离开了。

    数日后,玉鸣沙与沁娘来到支月国,众人早在城门口迎接。亲人相聚,又是一番垂泪欷歔。

    鸣沙走到江颂面前,良久,才艰难地开口,“江先生。”

    “玉娘。”江颂唤了他一句,脸上早就老泪纵横,也顾不得孩子们在场,就拉过她的手将她拥进怀中。

    “启禀母亲,小婿已经查明玉罕死因,乃是被人用烛台刺中心脏流血过多而死。请问母亲,这间密室平时还有无其他人来过?”林昱向鸣沙行了一礼,问道。

    鸣沙环顾密室中熟悉的摆设,手指拂过低矮的床榻,潮湿的被褥,还有困了她十几年的冰冷锁链,她此刻置身其中,思绪浮浮荡荡,恍如隔世。

    半晌,她才答道:“除了玉罕在朝中碰到难题过来问我之外,还有一个给我送饭菜的老阿妈,她每次做完事情就走,也不跟我说话,好像是个哑巴。”

    林昱顺着这条线索很快找到了那个老妇人,可是却迟了一步,她已经服下毒/药,已近弥留之际。

    “阿依古丽是我的女儿。”那个老妇人说,“玉罕杀了她,我已经为她报了仇,也该去找她了。”妇人说完便闭上了双眼。

    “阿依古丽!”玉鸣沙听到这个名字震惊地朝后踉跄了几步。

    “阿娘,你认识她吗?”若宁问道。

    鸣沙靠在在若宁肩头,缓缓道:“她以前是我的贴身婢女,在我继位的那一天,她端来一碗甜水给我吃,我吃完之后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我坐在商旅的车上。我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是阿依古丽写给我的,她说玉罕让她下毒害我,她没有下去手,就把我迷晕送了出去,没想到她竟然被玉罕害死了。”

    玉罕的死因查明,她的罪行为人所不齿,迷迦命人将玉罕的棺椁从地宫抬出,丢到城郊的荒地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我要感谢玉顾五四大大参与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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