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收也不好。嫂子你看,我可没送过白酒。红酒喝了有益健康。

    蒋美愿就笑了,带一点责备地纠正,“什么酒喝多了都对身体不好。汤快好了,我去厨房看看。”

    厨房的阿姨来帮佣不久,蒋美愿顾及关陆的口味,多嘱咐了几句。又因为今天苏优回家,甜品可以弄两道。

    蒋美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出身,嫁人之后才学的下厨。手艺这么些年都不是太好。

    关陆却出奇地爱喝她做的汤,第一次喝,就说这个味道我最喜欢。

    蒋美愿原以为他是恭维,有那么两三次后,听丈夫说关陆父母去得早,逐渐懂了。以后关陆每次来,她都会做一道汤。

    苏优聪明,对关陆做个鬼脸就走了。

    苏邕看那酒,知道关陆出了血。气略微消了点,还板着脸,说我告诉你,没那么好的事,别以为你带红酒上门我就不开白的。

    关陆一想,本就是做消气外交,趁嫂子没回来,表了态,说怎么喝都行,你说就是。不过待会我要先吃点东西垫垫。

    这话听在苏邕耳里,怎么听怎么刺得慌。关陆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苏总看了一眼,又火起来,“喝,你喝死算完,我还要赔个干儿子给小姑姑!”

    关陆没来由遭这一骂,想不通哪惹了苏邕。再看大飘窗外银装素裹,冰天雪地,这阵仗可不是赛窦娥吗。

    他识相闭嘴,苏邕哼一声,拉不下脸。蒋美愿回客厅时,就看见这两个男人僵持着,气氛都闹僵了。她笑一笑,擦着苏邕的肩膀坐下,不着痕迹地伸手盖上他手背。

    正是年前,电视台在放主弦律片。蒋美愿是湘人,看完一个重播镜头,另起话题,说现在呀,连这种电视剧都拍得不严谨了。主席是出了名的不拿钱,不摸枪,不见血的。

    苏邕气还不平,说瞎扯,夹把雨伞搞农民运动的时候不拿钱?

    关陆这才重新开口,说这哪轮得到我们操心,别的不说,主席有开慧呢。

    气氛就此好转,蒋美愿又提了提家务事。

    昨晚孙家临时搞的相亲大会是场埋伏战。因为蒋美愿这边不透口风,探不清对联姻的态度,不敢做得太明显。关陆这时反射性地想,苏优那傻丫头,她把那位孙小姐视作闺蜜,不知道孙小姐把她当什么?

    蒋美愿提道,“孙家的建平也大了,听他妈妈说最近还在筹备着做社会公益。”

    关陆想到几小时前看见那跑车,车上的女伴,敢这么开车,孙少爷留学回来,真忘了景安不是个能蹦跶的地方。

    关陆直接了当地说沽名钓誉也要本钱,他一个吃家底的二世祖,搞社会公益?脑子被车轮碾了吧。

    这话和苏邕如出一辙,蒋美愿含笑看看丈夫,轻松道,“你们还有工作上的事要谈,我去陪陪小优。”

    等她走了,苏邕再开口,竟然有些凝重,问他是不是要去帮魏南。

    有些生意,那是沾上一点就风高浪急的。关陆想不到苏邕往这个方向猜,就道,“他那摊子事我干嘛掺和。”待苏邕脸色好转,才终于说了软话,我要去帮他还不如留着帮你。主要是在建工十年,够久了。搞定这事,善始善终。

    建工上面,确实成了苏家窝里斗的战场,糟心事没完没了。苏邕想来想去,只能想开,恼恨道,“你倒是敢玩,三十了心还这么野!”

    苏家的这餐饭吃得很圆满,苏优在,关陆在,苏邕起兴叫开酒,蒋美愿也轻轻地对阿姨点头。

    关陆带的干红,苏优尝了一口,嫌不够甜,想掺雪碧,又不愿被关陆取笑,喝得太急,脸色很快现出红润。关陆哈哈大笑,她瞪人的眼神也水灵灵的。

    蒋美愿陪他们慢慢喝了半杯,心情舒畅,看高脚杯里红酒的颜色都特别浓艳。

    一起吃饭的人多了,气氛不同,觥筹交错,映在玻璃上,好似值得艳羡的一家人。

    苏邕气消了,关陆没怎么喝酒,七点即告辞。

    蒋美愿才让阿姨为苏优的房间换被褥,闻言没说什么。她看关陆只是浅浅沾酒,早猜出他还有事,便让另外一位阿姨泡了一杯葛根金银花给关陆,嘱咐他路上小心。

    关陆笑着答她,“不远,就去一趟云生剧院。”

    苏邕陪蒋美愿去那地方看过两次话剧,对云生有个大致印象,酒气哄哄地嘘关陆,“你小子去看那个勾引小尼姑小道姑的?”

    关陆在门口乐了,蒋美愿也笑,“玉簪记?”

    关陆就说,“勾引小道姑那个我倒想看来着,可惜今晚是牡丹亭。”

    这个删减版的行情很好,据说零四年在建北国家戏剧剧院上,报纸才登,放出来卖的那部分票被哄抢一空。关陆记得这事,因为魏南去了首演。等到零七年,他还挪揄魏南,比不上您有境界,像我顶多飞去看个色戒首映。

    关陆掐好时间,预留十分钟,七点二十到云生,陪魏南看三小时,之后打道回府。车到半路,接到江师姐的电话,很礼貌地问,“关陆你有没有空,能不能帮我去小宝他爷爷家接他?”江念萍的声音透着疲惫,她很快补充说你要是有事就忙你的去,没关系。

    关陆第一反应是任师兄呢?他一口答应下来,问还有没有别的事。

    江念萍叹口气,柔声说,“没事,任良在忙,我只是不舒服。谢谢你。”

    关陆就给魏南发了短信,说会迟到,别等。

    接到任小宝,下车时,小孩子已睡着。关陆把他抱起来,走到任良他们家楼下。这小区的格局是一单元每层两户,关陆走进单元楼,看见厅里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任良坐在那抽烟,没开灯,让开路让关陆上去。

    关陆把他儿子抱进卧室,江念萍关上门。她脸色苍白,关陆没好问发生什么。她递茶给关陆时,关陆看见垃圾桶里有另一个茶盘和茶杯的碎片。

    临要走,她笑了一笑,问,“任良是在楼下吗?”

    她既然知道,关陆就点头。

    江念萍怀孕之初,卷进一桩案子里,险些被人挟私报复,任良至今后怕。哪怕再气极,摔门而去,也总守在她不远处。

    她和关陆说,任良一直想要第二个孩子,她怀上了,今天白天打掉了。没告诉任良,还是被他发现。

    关陆下楼,就陪任良抽了一支烟。

    他们都没说话,任良或许想到那个没成型的胎儿,眼里看不出是血丝还是发红。

    关陆以为他不会说话,抽完烟,他起身要走,被任良叫住。

    任良问他,你跟我说老实话,辞职是不是腻了。关陆答是,任良就嗤一声,说他,“什么都能腻,和那谁就不腻吗。”关陆没回答,他也不需要关陆回答。

    关陆坐回车上,想到这天晚上,江念萍说,可能你听到,也和任良一样,认为我是为了工作,觉得我心太狠。但是你们怎么想都好,我总觉得我和任良,就是因为有了小宝才疏远的。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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