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在他怀里,触手可及。不是白天,是在黑夜。

    冥冥中,没有改变,却又全变。

    ☆、二十七

    自从秦淑原调派到北方城市工作后,钟老师便负责照顾钟贞和萧珩。钟竹生今年任初三班主任,是至关重要的一学期,一周中,他只有周二周四抽不出空。

    那两天他便叮嘱钟贞,早餐和哥哥去楼下的早餐店解决,为不耽误两人学习,他请了阿姨在白天时过来清洗衣物整理房间。

    钟老师对这对继兄妹很放心。

    这天周四,期中考的第二天,晚自习下课后,钟贞在十六班的拐角处等待。

    她身子紧贴着冰冷的墙面,看着地上那灯光下的影子。

    漆黑的晃动着,像夜里湖面的波纹。除夕的黑雨夜后,她有了某种特殊能力,可以在各种场合时间里,由声音、步伐频率、背影姿态等来辨认出他。

    钟贞最近发现,她光盯着地上的影子,也能在人群黑影中准确地找到他。

    这是种奇异的感应。

    萧珩随人群走出来,十六班有一位同学追问他今天考完的一道英语单选题。尖子生之间的较量,总是想以自己的观点方法来说服旁人,这样似乎率先得到胜利。

    那人在他耳边不停讲述自己的解题思路,萧珩不太想听,敷衍地回了句‘你是对的,我的答案错了’,能让年级第一说出这句话,那位同学仿佛胜券在握喜上眉梢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假意夸一句。

    走到拐角时,衣角被人拽住了。

    他在一片窃窃私语和凌乱脚步声中,听到两个模糊的字:“同学……”

    她抬头朝他笑,萧珩顿住脚步。

    钟贞说:“同学,进你班级说?”

    …

    昏暗无人的教室。

    钟贞嘴里咬着小型手电,在他课桌前弯腰,说:“你卷子在哪?我想拿回去和你对个答案。”

    萧珩没有拿卷子回家订正的习惯,一来他错得少,二来他错题很快能掌握,钟贞要不说,他也不会拿,有时他卷子都被班上争强好学的同学拿走对答案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

    于是他俯身和她一起找。

    萧珩课桌肚里书、卷子、习题本放得整整齐齐、清晰有条理,根本不像大多数乱塞一通的男生,她都自愧不如。

    钟贞见到他许多高深莫测的课外书,感叹:“你上课还有时间看书啊。”

    “有些课太无聊。”

    她找着找着,喃喃:“搜搜看你有没有藏什么东西,比如……背着我和别的女生……”

    翻了会儿,萧珩说:“大概被人拿走了。”

    她苦恼:“那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想学习学习。”

    “回去我教你。”

    “不行,”她拒绝得斩钉截铁,“被你看到都是错的,太丢人了……”

    她本意是拿着他卷子在房间里偷偷对答案,差生也有差生的尊严嘛。

    “还不是一样的,”他拿了她的手电,不紧不慢地找,“你看我卷子和我教你,有什么区别?”

    “那可不一定……”她不服气地反驳,“万一我悟性高呢,看你卷子上的草稿和过程就能懂呢?”

    萧珩提醒她:“你之前这么说的时候,那道题我给你讲了三遍。”

    钟贞恼羞成怒地抢走手电,掐他后颈威胁说:“同学,别废话,快点给我找。”

    说话间,他听到一些异响。

    窗外走廊上,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回荡开,有人在走过来。

    萧珩沉默地观望,手电筒的一束光照着他眉眼。

    钟贞定定地看着他。

    五官长得好和经得起看是两码事,有些人,上天赐予的皮相便将两者完美融合。

    萧珩是其一。

    她一眼看上的,皮囊和内涵无可挑剔。

    走廊上的浮光下,有人走来。

    她问他:“找到了吗?”

    玻璃窗被敲响的一瞬,手电被关掉。

    她正想说怎么回事,薄暗下,他朝她靠近,她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面,头顶的窗又被敲响,黑夜里,整块玻璃的颤动像涟漪般扩散。

    这时,他俯身吻下来。

    两人在窗下旁若无人拥吻,躲在外面来人视线的盲区。

    萧珩一面吻她,一面半阖着眼瞥那窗口的情况。

    人走后,他被她推开。

    钟贞打开手电照他,跟面对一位罪犯似的,紧张又害怕:“刚外面有人,你亲什么亲?”

    他眯眼,伸手盖住那束光,顺势将她抵在墙上。

    “你忘了?”

    萧珩低下头,贴着她耳畔,缓缓说:“在外人面前,我们不止亲过,还做过。”

    她不假思索地骂:“变态。”

    …

    回家洗漱后,钟贞敲开了萧珩的房门。

    她倚着门框打量他,说:“年级第一,教我几道题呗。”

    女孩头发吹得半干,发梢湿湿的垂在胸前,睡衣上印出一小片水迹。她脑袋靠在门框上,发觉他不说话,转头,眼神扫来。

    她无意勾引,他有心留意。

    钟贞打了一个哈欠,说:“就三题。”

    今夜她好学,是为了努力一把在期末考——也是进入高二的文理科分班考中考得好一点,想要在学校再靠近他一点。

    期中考是一个警钟,这两天她考完,深感无力。因此,她下决心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不懂就问。

    她展开放在身后的卷子,在他面前两手高高捧起。

    萧珩大致看了她画圈的题目,侧身:“进屋我给你讲。”

    钟贞迟疑了下。她对他这句话有记忆,先前他说这话时,他们在课桌前呆了不到三十分钟,萧珩把她不懂的题目以最简单明了的思路讲完,她吸收得很快,都能听懂,并表达满意之情。

    过后,她就被他压到床上吻了一通。

    萧珩每回都这样,一副淡漠冰冷的样子,做.爱这事,和他仿佛八字不合。他总拿表象来欺骗她,她每次都乖乖上当。

    有时,她想到那个除夕雨夜,还觉得像一场梦,潮湿又阴冷,梦里萧珩的侵占有种狠戾的气息。

    试卷在台灯下展开,钟贞指了三道题,说:“两道不会的,还有一道你给我看看我的证明思路对不对……”

    “已知向量a和向量b,代入提供的式子里,所得两个算式,解方程,再算题目问的值。”

    她看他写下的思路,点点头,又喃喃:“我觉得向量有点搞……”

    萧珩翻开数学书,指书上例题:“这道题的考点是向量相等,你把书上例题和概念看熟。”

    钟贞恍然:“向量还能相等啊?”

    他看着她:“……”

    三道题,萧珩十来分钟不到就给解决了,讲得简单清晰。

    她在试卷上订正,问他:“你每次做题目都用这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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