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力毙敌的身手。

    也记得他不多时便令那些喽啰或死或伤,而所谓的“大当家的”,已被他钳在臂弯,脖下横刀,令他动也不敢一动。

    一声声、一幕幕,她记得很是清楚,毕竟是“将门虎女”,她倒并未吓破了胆,他在她羞愤而绝望的时候,“横空出世”般拯救了她,因此,她牢记于心。

    那润洁晶莹的雪肤上,方才恼怒而不可遏的通红,渐渐化作一层浅浅的红晕。

    “大小姐。这贼人,出言辱人,欺人太甚,在下请姑娘示下。今天我要取了他的性命。”

    “大小姐”已经回过神来,目露感激之色,不多想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他却没有立即动手。

    “你就是黑风寨的大当家?你欠我一笔血债。”

    “什么?我欠你?我、我欠你什么我?我根本没见过你!”

    他紧紧制住他无谓的挣扎,依旧那般冷峻。

    “天德寺。”

    他感到手中这位杀人无数的强盗,颤抖了一下。

    “圆空方丈,便死于你手下罢。”

    “他、那老秃驴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似乎还不死心。

    “他授我武功……是我师父……这些,你不必知道了……”

    他的刀,已随他一语道出,轻轻划下。

    血花绽放。“大当家”疯狂地做着最后的吼叫。

    “黑风恶贼,荼毒百姓,欺男霸女,十恶不赦。”

    白光一道赫然飞过,刀刃以令人不察的神速略过他的脖颈。

    喷涌的血光,是他人生的最好注脚。

    “大当家”渐渐瘫软下去,带着恬不知耻的不甘与鄙陋。他不屑于让这样肮脏的贼人再与他的肌肤接触一次。放开手,任他的躯体放肆地瘫在地上。

    那些不足称道的喽啰们,活着的,逃走了。

    他也没有再追穷寇。

    “大小姐”抱拳,单膝跪在地上,感激敬佩的神色夹杂。身边的丫鬟也随她跪下。

    “义士救命之恩,我段霭云没齿难忘,终生铭记!”

    他连忙扶起她,口中道些宽慰解劝之语,浅淡的笑容浮现。

    “大小姐”定要重重谢他,一定要他随自己返回家中,设宴款待。他做了些无谓的推辞,也就应允了。

    这是他的计策,也不是他的计策。毕竟这“大当家”的介入帮了他最大的忙,只是没有人知道“大当家”就这样偶然地用性命帮助了他。

    他向“大小姐”解释,与自己同行的还有一人,于是她热情地邀请他们随她一起回去。

    颜道之,袅袅娜娜地走下楼去,含着不辨悲喜的表情,福了福身,在这样的“大小姐”面前,略略怯懦。

    “大小姐”却不会去注意这些,在她眼中这些全都是细枝末节无需关注,她面露喜色,欢快地向江寒卿介绍着自己。

    “本姑娘便是‘铁面金刀’段庭庄的长女,名唤‘霭云’,今日仰仗公子搭救,霭云感激不尽!请各位随霭云回家,家严家慈必定款待诸位……也请几位为我做个见证。”

    他们搭着受伤的侍从,而一名小厮早已断气,只得尚且留在店中,等从段府中调来人手再行安葬。他们一步步向外走,却忘记了一件事。

    一直蜷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的店小二,此时颤颤巍巍地站在他们身后。

    颜道之看到这一片狼藉的样子,心下一动,不经意的一回头,看到了此时的店小二。

    “等等!我们忘了他了!”

    江寒卿一副积极的样子,对段霭云说:“大小姐,可否给店小二贴补些银两,这桌椅板凳都坏掉了,茶壶杯碗碎了一地……”

    不消多说,段霭云从腰间钱袋中取出一锭银子,抛给了面色惊恐的店小二。

    “谢谢大小姐!谢谢大侠!谢谢大英雄们!”

    店小二似乎感激得语无伦次。

    数日后。

    客房面朝东方,这个时辰总显得阴暗许多,虽然是大户人家,客房的装饰也很简陋,或者说,客人亦分三六九等。

    颜道之坐在桌前,郁郁寡欢。

    她一遍遍回想着心上人对她所说的一字一句,回想着段霭云话里话外的讽意,以及那段母周夫人那飞扬的眉梢、尖刻的语调。她有些怀疑,也略略胆寒。

    “曼殊,你在么?”

    依旧是那般冷意柔情的声音,她本不想开门的,但他不住敲门,尤其是心,舍不下。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还生我的气啊?”

    他一进门,就淘气地刮着她的鼻头,给她制造些轻松的氛围,他素知颜道之性子沉静,容易沉心,于是更加装作一番活泼的傻样子。

    江寒卿左哄右劝,颜道之还是那老样子,眼见得不奏效,他也倦了,一屁股坐在榻上,垂头丧气。颜道之终于缓缓张口:“你……你要走了么?”

    话甫一出口,她不争气的眼泪就滚滚流下,就像开了闸门一般,止不住,她也不愿止。

    他站起身子,在窗前深沉怅望,良久:“你是明白我的……而且段霭云已经写了封举荐信,不日我就要赶去军营、投身她父亲帐下去了。你也知道,现在两国交战,战事紧急……”

    她只是那般楚楚可怜地抽泣着,也不知有没有在听他的解释。

    他只好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握着她细嫩的双手,心疼不已,良久无言。

    他胸膛的热度,难以温暖她哭得微微颤抖的娇躯,她似乎就这样纤弱不堪地立在他的手心里。他心底,也许也为她隐隐担忧。

    “我知道,你怕段霭云的手段,怕她对你苛刻。”

    她不言。

    “还有那个周夫人……”

    他感到她的眼泪骤然而增,他确实猜中了她的心思。

    “你……你能带我走么?非亲非故的,留在这里,我……我……”

    她知道自己的这一问有多么徒劳。

    “曼殊,给我一年时间,最多两年,我一定功名加身,回来接你,迎娶你过门,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他那么诚恳,郑重,眉尖随着语声的起伏而微微耸动,深邃的眸子仿佛光影绰绰,燃亮着她幽暗的心。

    她允了。只好允了,否则又能如何呢。她留不住他,她也不能留他,早知有这样一天,虽然早已知晓,如今分别在即,她却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她断断续续地说“我等你”,泪水不断,他心疼不已,抚着她柔顺凌乱的发,笃定地说:“我想为你打一个天下。”

    颜道之惊异地看着他,似乎一个昳丽流光的世界就这样展现在她眼前,她不知自己是否生受得起,纷乱的心思甚至让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月色深沉,窗外树影簌簌,称得这番激烈的誓言那样雄壮,也略略悲凉。

    他打横抱起颜道之,向着床帐走去。

    自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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