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的夜蓉,那个在大树下帮柳无常理顺感情烦恼的夜蓉,那个愿意与贩夫走卒共度春宵的夜蓉,那个视文弱书生为洪水猛兽的夜蓉,那个柳厌离成鬼年岁里不可或缺的好友——夜蓉。

    难怪假千金光是闪避就用了全力,要知道艳鬼从来不是一个以武力出名的职业。

    柳厌离对于夜蓉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夜晚的大树下,放浪形骸的女子以嘲弄的语气毁灭了她对于爱情的所有幻想,偏偏坚定到滑稽的认为书生可以毁灭世界,包裹住妖娆躯壳的肚兜艳红到刺痛眼睛,与女子艳丽的唇色交织成了一幅光怪陆离的景象。

    在那之后没过多久,夜蓉就离开了酆都镇,毕竟这里实在算不上猎艳觅食的好场所,靠人类精气生存的艳鬼继续在不同城镇被翻红浪,单单把她对于男人的嘲弄留给了远在边疆的好友,让她在感情的门外原地踏步,被层层顾虑束缚,永远也走不出那一步。

    不是没有设想过与夜蓉的重逢,只不过在想象中艳鬼用着慵懒的嗓音轻佻的打着招呼,现实中她却被困在他人肉体之中,血泪横流。

    一时间,好多疑问涌上心头,为什么你会假扮镇守千金?为什么你回来了不告诉我?到最后柳厌离也一句没有问出来,她看向一声不吭的萧玦,后者把头俯在夜蓉耳边,顺着耳蜗向里仔细的探寻着,良久才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到底准不准确,在镇守千金身体里的这位……姑娘……”他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词,“不知为何丢失了一魂一魄,同时,镇守千金体内正好只余一魂一魄,在镇守千金死亡的那一刻,这位姑娘就进入了她的身体,身体被占据的镇守千金无处可去,只好徘徊在身体旁边,只是为什么镇守千金的灵魂上有伤痕,身体却无恙,这个……”

    “这是艳鬼的小把戏,”柳厌离伸手在夜蓉的脸上轻轻一划,原本美艳无边的脸颊顿时干瘪了下去,一半脸变得焦黄干枯,与另一半的艳光四射对比的触目惊心,“用来迷惑凡人的伎俩,你看不透也是正常。”

    “夜蓉,”她对着那张血泪斑驳的脸蹲了下去,“镇守千金是你杀的吗?”

    第十章 科目三考过了啊哈哈哈哈

    “阿柳啊阿柳,奴家有没有杀人,不是一看便知吗?”

    像是终于适应了锁魂链带来的痛苦和束缚,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夜蓉嘴角微勾,燃烧的蓝色火焰将她带着血痕的样貌衬的格外阴森。

    柳厌离讪讪的摸了摸鼻梁,一个鬼有没有触犯地府定下的法则,从锁魂链的状态就可以看出来了,没有变化的蓝色火焰是夜蓉脱罪的最大助力,假若被捆住的是鬼王邢凌珍,估计火焰早就变成了血红色。

    “不是你动的手,不代表跟你没关系,你都跑到人家身体里鸠占鹊巢了,要说跟你没干系,道爷我第一个不信。”萧玦不甘示弱道。

    “奴家确实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从不得不占据这具肉身开始,奴家就知道会有今天,不过奴家确实没有害人之心。”

    被二人针锋相对夹在中间的柳无常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故友相见,却物是人非,夜蓉怪异的举止和措辞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倒是旁听的萧玦反而没有任何顾忌。

    “不得不?”他惊讶的挑了挑眉毛,“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要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难言之隐,不如道长跟奴家一同褪去了这俗世的束缚,好好深入的恳谈一番?相信到了那极乐之境,道长必然就理解奴家的难处了。”调戏所有狩猎范围内的目标大概是艳鬼的职业病,就算是奄奄一息的艳鬼也无法例外,伴随着脱口而出的轻佻话语,夜蓉的眼神顿时就变得像是带了小勾子一样,一下下撩拨着他,试图把他的魂整个勾出来。

    练着童子功的纯情小道士被媚眼砸了个猝不及防,红着脸扭开了头。

    “哎呀,莫非道长还没有体会过女人的妙处?”看到萧玦青涩的反应,夜蓉笑的更开心了。

    总觉得被他俩完全无视了呢。

    强烈的被排斥让柳无常认真的考虑到底是现在就退出房间,让这对人鬼殊途的狗男女□□呢,还是上去赏一巴掌把他们打懵了,然后趁机好问话?

    好在夜蓉也不是真心想要现在就勾的萧玦跟她做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话题很快就转回了正题,避免了被求关注的柳无常暴力执法的命运。

    “阿柳,镇守千金虽并非我所害,可我也受制于人,直接告诉你们凶手是何人是万万做不到的,”夜蓉的目光平静的从柳厌离脸上滑过,“不过要我做别人的替罪羊,我也是不肯的。”

    据夜蓉所讲,她被强行塞进别人肉身内早已不是第一次了,自她结识柳无常,继而离开酆都镇之后,本以为还是以往那样四处谋求露水姻缘,却不想终日打雁却反被雁啄,本以为遇上了如意郎君,没想到却是山中之狼。那人在她身上种下了咒术,逼迫她听命于他。那人吸取活人精气修炼,手中人命不知凡几,为了不引起修士的注意,每次都是她进入已经死去的人体内,扮演对方,制造出病逝或是意外死亡的假象。

    夜蓉被迫随着他辗转各地,这样助纣为虐的日子竟然也过了几百年,随着那人功力越来越高深,对精气的依赖也越来越少,是以他们早就来到酆都镇数年,直到今日才让她抓到机会故意暴露镇守千金的尸体,方才引来了柳厌离。

    “想奴家当日还一本正经的说什么书生多可怕,前辈们又如何的飞蛾扑火愚不可及,真轮到了还不是同样傻乎乎的上当受骗?”夜蓉嘴角的甜笑透出了一股浓浓的自嘲之意,“罢了,几百年了,早就看透了,也受够了,即使不知道他为何要来这里,不过对奴家来说可是求之不得。”

    “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萧玦悄悄凑到了柳厌离的耳边,后者从袖子里拿出了全素斋那套写满经文的香盒,打开盖把痴痴傻傻的镇守千金收了进去,重新塞回袖子里放好。

    “反正就这一条线索,不想信也不行,”柳无常倒是相当光棍,“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找镇守大人好好聊聊了,聊聊他近期都跟哪些穷酸书生有来往。”

    其实一开始柳无常要求萧玦带着被捆成粽子的夜蓉去见镇守时,他是拒绝的,毕竟拎着人家女儿的尸体说什么你女儿早就死了之类的话,简直就是分分钟结死仇的节奏,可是柳无常告诉他,镇守只是个普通人,就算她“duang”的一下子实体化了他也看不到,平时也要借用尸体才能来,而她自己的身体还在七舅姥爷的荀记棺材铺,就算是加了特效也没法立刻拿过来穿上。萧玦当然不是这么一说就能乖乖听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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