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年清就看着霜红笑,那宠溺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莺歌便心神不定地坐在了首座,丫鬟拿了俩垫子和茶来,霜红便和年清一起跪了。

    莺歌先喝了年清的茶,正要接霜红的茶时,霜红想起什么,道:“姐,红包呢?”

    年清立刻跟了句:“姐,还有我的。”

    莺歌把手上的俩对金镯子撸下来,往托盘上一放:“喏,一人一个,成色好、分量足。”

    霜红这才喜滋滋把茶交到莺歌手上,拿了个镯子先自己戴了,另一个一边笑一边戴到年清手腕上。

    年清也不拒绝,由着霜红笑够了,才理了下袖子,将那镯子盖住了。

    云溪今天在宫里当值不回来,莺歌本意是想让霜红陪自己睡的,她一肚子话想和霜红说呢。可年清既然来了,看着还是冲着圆房来的,她也不好分开人家小夫妻,让人收拾了个院子给他们住了。

    院子里的下人不断地回馈消息回来,到最后年清洗漱完了,把人都遣退了,院子里只留了他和霜红两个人。

    “然后呢?听到什么动静了吗?”莺歌关切道。

    丫鬟脸上露出一丝难色:“这,不曾。年少爷把院门关上了,奴婢们近不了身,听不见什么动静。”

    这年小清到底行不行?遣退了人是怕被发现他不行,还是怕被听墙角?

    莺歌坐立不安,觉也睡不着,打了一晚上的络子。第二日那边院门一开,立时便有人来秉,莺歌急吼吼地过去,把年清遣到前院吃饭去,自己进了内屋,看着正在梳头的霜红欲言又止。

    “来找我吃饭?这么着急?你饿了?还是太想我了?”霜红惊讶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没睡好吗?”

    莺歌上下打量着她,道:“你们,圆房了?”

    “圆了,年小清不行呀。”霜红一脸嫌弃道。

    莺歌如遭雷击,险些摔倒,差一点没听到霜红后面的话。

    “才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完事了,让他再来就喊累,还想让我主动!知道的花样只有八种,我和他说些术语,他听都没听过,还假装自己很懂呢!还想骗姐姐我,姐姐我可是专业的。”

    在教坊里长大、从会走时就各种或主动或被动地听墙角、被喜欢讲荤段子和风流韵事的年长姐姐们灌了一肚子相关知识的霜红如是说。

    莺歌擦了擦汗,觉得自己真是闲太久了,瞎操心。

    第64章 第 64 章

    年清刚一踏入夏记绸缎铺的门,就被夏文的模样惊地愣了一愣。

    “舅,你,你还好吗?”

    夏文看了他一会,道:“吃过饭了吗?舅还没吃,一起吃吧。”

    夏文慢悠悠站了起来,年清下意识要去搀他,后者伸手挡了挡,笑道:“舅还没老到那地步呢。”

    年清的心里终于升起丝类似不忍的情绪,他鼻头有些发酸,却知这酸来得太过虚伪。夏远洋走到这一步是他咎由自取,他们这些帮着挖坑埋土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声,前几日董致送了条鹿腿来,我不爱吃,让柳管事拿走了。你要早说,我就给你留着了。”夏文絮絮叨叨着,去厨房吩咐端了两盘炒饼来,“还有汤,一会就好,你饿就先吃饼。”

    “舅,你有话就说,要打便打,你要怎样,我都不反抗。”年清忍不住道。

    夏文瞧着年清,淡淡笑道:“你知道舅不会把你怎样。”

    他们这些人,做什么不做什么,从来也不会问他的意见。若不是自己闷头闯进来,这些人,除了夏远洋这个亲弟弟,本也就都不会和他有什么牵扯。

    有什么好恨、好怨的,谁都有理由,都有不得已,都要大抱负,都打着自己的盘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便是夏远洋始终不愿让他接触这些的原因,这不是他能进入的世界。

    夏文只是有些累了,两辈子的蹉跎岁月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叠加在他身上,他的皮囊依然是年轻的,只是那衰老的气息,失去光泽的皮肤与头发,黯淡下去的眼神,吃再多的补品也无法掩住。

    年清默然吃着饭,中途夏文去厨房端了汤来,等到年清吃完了,才问道:“姐姐姐夫怎样?你媳妇怎样?琼州很苦吧。”

    “还好,习惯了就不觉得苦了。”

    “一家子在一起,也就不觉得苦了。”夏文笑道,“我若是有一天也去了琼州,你养不养舅舅?”

    “养。”年清郑重道。

    年清此次来,并无久留的打算。只是见了夏文这模样,他也实在不放心离开。细算起来,同董致、万家兄弟一比,他是坑夏远洋坑得最少的那个,也是和夏文最亲近的那个。

    虚伪就虚伪吧,就是夏文不愿见他,在夏远洋这事了结前,他是留定了。

    年清就这样在夏记住下了,霜红得知后,欢天喜地地同莺歌说了,然后天天眼巴巴盼着云溪当值不回家的日子,她就可以和莺歌一起睡觉说悄悄话了。

    年清住了小半个月,一日暴雨,他那间房漏雨了,他便抱着被褥去了夏文屋里,同小时候一样,和夏文睡在了一起。刚躺下时,他不期然想起了如今不知是一个人睡、还是如愿在和莺歌一同睡的霜红。

    霜红天天嘴里喊着姐姐,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一直没少惦记着亲人。在京城时,是惦记爹娘,去了琼州,惦记的人就变成了夏文。他有时也想像霜红说的那样,把心里惦记的人都圈一块,放在身边,能日日见着。

    年清这么想着,倒睡不着了,扭头看了眼夏文,见他在黑暗中安静地躺着。

    “睡不着?”夏文听到动静,轻声道。

    “你也没睡着?”

    好半天没回应,年清突然明白过来,道:“你失眠多久了?”

    “也不算失眠,就当闭目养神了。铺子里有柳管事,我每日忙的事也不多,白天休息得多,晚上就……”

    年清气道:“这不算失眠,什么算失眠?怪不得你精神差成这样!明日我就请大夫来给你开安神药!”

    “别白忙活了。”夏文轻轻道,他并没有指责的意思,但是他这话一出口,总避不了指责的意味。

    年清搂着夏文的脖子,就和小时候偶尔做噩梦时那般,哽咽道:“我和我娘也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我们哪里比不上夏远洋?你还有我们呢,舅,你别糟践自己,夏远洋又不会心疼你。”

    夏文想问,你怎么就知道夏远洋不会心疼他?在你们眼里,夏远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也会哭、会笑,也有自己的小情绪和苦恼,他也会关心、爱护别人,他的胸膛里,跳动着的也是一颗热腾腾的心。你们凭什么就把这些从夏远洋的身上剥下来,认定了他就是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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