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

    给她涨个千万级别的焦点指数,她也想象不到有人会拿她红不红这事儿下赌。

    多少青年才俊,赌谁不好?她这样的不用赌,明摆着的,不红,红不了!

    吴思春不敢想拦不住别人敢想,她那编辑朋友赌她将来一定能红,不过最快要五年,在吴思春的读者圈大致等同于审稿编辑圈的真实写照下,他的预见性够大胆。

    那富豪更给劲,开口就赌吴思春三个月内就能红,不说原因。我要有机会采访到那位个性富豪,一准儿探探他是不是暴发户,还要问问他有没有读过吴思春写的裹脚布。

    三个月为期,吴思春卡在最后一周咽气了,赌约取消。

    除了吴思春,大概没人能咽得下这口气,眼看着就赢了,却被件意外事故给搅黄了。

    隔着两层门板都能听见外面在喊:“董潞潞你给我出来!吴思春招你惹你了你把她往死里整?你非要她一条命,跟她有多大仇?你知不知道她是未来被写入文学史的人!你欠文学一个交代!你欠我一部越野……!!!”

    种种原因吧,我挺为吴思春那编辑朋友心疼的,我个人非常想让他赢,但直觉吴思春死与不死,他都不会是赢的那一方。与富豪打赌变数太大,何况红的概念很模糊。

    外间的门被冲开了,洗手间被人捶得砰砰响,我有点情绪上头,素质呢,这可是在医院,闹没用,这群让人心疼的傻子。董潞潞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主,有人肯让你们进来闹,这事就已经够蹊跷的了。

    我要是打开门说句我不是董潞潞的实话,免不了被医生强行再做遍检查。

    外面突然就消音了。脚步声远去,一个人都没有的静。

    吵闹后的安静令人心焦。有那么一瞬,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所以才想出董潞潞的壳子装吴思春的魂这么扯的事情。这种怀疑很快被我自行推翻:我不可能是董潞潞本人,我没有董潞潞的记忆,我有吴思春的。

    我放心出了洗手间,低头轻触手背上的淤青。

    “董小姐的爱好是?”

    吓死我。

    毛发倒数就是这么用的,形容很贴切,我明显感觉到毛发一根根立起来了,毛孔有了滋滋汗意。

    我默认房间没人,突然冒出个声音来,这本身就够吓人的了,但回了回神之后,好似心脏成了众矢之的,随后是万箭穿心的震颤余韵,吓得我一阵眩晕。这声音——

    将堪称噩梦引线的声音和呈现在我眼前的相貌对上号,我拼命想自己是不是惊吓度过出现了幻觉。

    来的人,我极度不欢迎。

    ☆、bsp;2

    周遇生出现在这里,太意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和董潞潞认识?

    一定要说有什么时刻我庆幸自己有着董潞潞的外表,就是现在。我有了点安全感。不再是吴思春,更不是曾经的吴思春,我这23岁的身体里驻扎着29岁的灵魂,生死都经历了,还需要怕什么?

    这样想着,手足无措感轻了一点,尽管在他面前,我依旧倍觉不自在。

    和他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会紧张,觉得无话可说,每个细胞都处在警觉性极高的欲逃离状态。以前就是这样,现在居然没改善多少。

    他跟我说了什么?哦,董小姐的爱好是?

    是在问我爱好。

    他为什么开口就问我爱好,而不是先问候一个病号。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神经被无限拉长后,恢复常态。我找回声音,听着还行,挺平静。

    “做饭算不算?”

    董潞潞话多,以“我”开头的句子多,现在倒要谢谢她。

    “算。特长是?”

    我低头瞅了瞅肥大的病号服:“我觉得我腿特长。”

    他走到床头,拿起削得尖尖的铅笔,捏在手里转,没什么声响。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周遇生是认真问的,也希望我认真回答,我的俏皮话让他不高兴了。

    我得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床褥被单墙壁都是白的,白炽灯又照得他的脸挺白,我俩都不说话,弄得病房阴惨惨的,没点活气。我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一句句腹稿都被拟好,又很快遭到淘汰。

    笔杆在他指间转得飞快,他时不时抬头刮我一眼,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要给我一下子。

    是出于避害本能吧,我记起了自己是个脑袋磕碰到的病人,有装疯卖傻的资格。

    “请问……先生您是?”

    被他一寸一寸打量得发毛,这焦灼让我难受得厉害,脑袋里却在天马行空。

    杂志撰稿人从周遇生的举止夸到周遇生的搭配,细到嘴角的纹路、袖扣的选择,只为证明周遇生有品味有内涵。这撰稿人不是逻辑没学好就是逻辑学得太好,周遇生此刻的举止就不妥当。衣服我认得,他穿它出席过葬礼。

    周遇生盯吴思春的方式有很多种,却没哪一种让吴思春感觉轻松的。这可以解释说吴思春不招他喜欢;罩上了董潞潞的壳子再被他打量,我仍觉别扭,董潞潞也碍着他的眼了?

    是我过度敏感了么?

    “周遇生”

    我听到的不是万利集团的周遇生,没有任何前缀。

    不管他怎么想,我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选择不认识他。

    “吴思春是我妹妹,周家领养的。”他补充。

    我顿悟,这是来上演亲情戏的。吴思春生前颇受周老爷子的喜爱,在万利集团占了5%的股份,5%对于周遇生巩固自己在董事局的地位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吴思春终其一生都没能听到周遇生叫她一声妹妹。她“死”了,周遇生反倒认她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亲耳听到后,丝毫没有想象中心潮起波澜的感觉。

    吴思春想和周遇生拉近距离,这是她不自觉的行为,是戒不掉的瘾。人都没了,吴思春也该从坚守了一辈子的执念中解脱出来了,包括那种直到死,都觉得周遇生是世界上最帅男人的执念。

    这执念挺好笑的。

    死了未必是坏事,活着,她一辈子难说跨过周遇生这个坎。

    二十郎当岁的时候吴思春看上了一个在建筑工地做事的小伙子,魔障了一般坠入爱河不能自拔,一向爱睡懒觉的她每天早晨五点多钟起床,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去给那小伙子做早点,下雨怕淋着,下雪怕冻着,有关他的一切都搁在心尖上供着,连着那小伙子的几个哥们都给照顾得妥妥帖帖,觉着生活幸福美满不能更好了。

    小伙子被评为优秀员工那天,兴致高昂的他们闹得晚了,吴思春就稀里糊涂跟他睡了一觉。醒了俩人大眼瞪小眼,商量着领证生娃。

    吴思春的几个女性朋友,颇有点罗曼蒂克的思维,追求理想化的人和事。吴思春怕朋友们不乐意她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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