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稍微回正,向前爬去,带着那根线,从瓦缝之间沉了进去,到了钟离志房间里面。

    南宫意一直注意着聂流尘,只见他一直死死咬着手套,眉头深锁,脸上神色紧张,这里很冷,可是看聂流尘都有点出汗了,南宫意把手微微抬起,又想起聂流尘说过不能碰他,便停下手来。

    忽然前面一段白线变成了黑线,像是晕染开的墨水一样迅速铺了过来,南宫意手起剑落,把线斩成两段,想拉聂流尘离开,聂流尘把他拽住,摇摇手,取下嘴里的手套,大口大口喘着气,说道:“没事,它说,屋里没有活人,但有一个密室,里面有一个戾气很重的魂魄,所以才会反噬。”

    两人从屋檐上移到了一个靠着湖水的窗户边,这里没有守卫,聂流尘取出袖中的匕首,□□窗缝轻轻一挑,挑开了窗栓,两人钻了进去。传闻中钟离志性子淡泊,屋里陈设比燕海棠还要简单,整个屋子黑魆魆的,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南宫意看了一下桌上的油灯,都已经积了一层灰尘,可见很久没人住了。

    聂流尘拍着一面墙说道:“我召唤出来的怨鬼就在这后面,不过怎么进去呢?”

    两人细细地勘查着屋里长得像机关的东西,许久之后,南宫意挪开一个香炉,墙上的书架慢慢挪开了,露出一个小门。南宫意先走进去,把聂流尘挡在后面,密室过道相当长,有一个岔路口,两人先走左边的岔路,看到里面居然躺着一个人。

    南宫意神色一凛,站住脚,聂流尘摇摇头,说道:“怨鬼说没有活人,就是没有活人。”两人继续上前,只见前面的人那是个女子模样,容貌秀美,闭着眼睛,却没有呼吸心跳,南宫意低声说道:“这便是钟离夫人,三年前见过一面。”聂流尘衣摆无意中扫过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臂就像灰土铸成一般,落下一片来。

    “这莫非就是……”南宫意记得多年之前看得那本《妖鬼志》,可不就是像土灰一般化去吗?

    聂流尘了然,点头说道:“这对名门正道算是旁门左道,你不知道很正常,这就是所谓的嗜灵铸身。”

    他说道:“嗜灵兽元神是一团残缺不全的魂魄,机缘巧合会附身在动物身上,但它其实是可以利用的,蛇祖门上任门主发现了可以把它封在珠子里,要用的时候运用符咒把它附在泥土上、草木上,甚至人身上,特别是附在人身上,不管死人活人,连符咒都不用,染了他的血,拍碎在心口就行了。这样做,那个东西就成了一个会吞噬灵力的存在。诛杀枯翼君之战后,你们灵修也知道这点了不是吗?”

    南宫意道:“你耳目果然够多,连我们发现这个了都知道。你当时就是用这个对付青页的吧,这东西长什么样啊?”

    聂流尘说道:“见过我师傅头上的珠子吧,就那个,我一直带在身边当纪念。”

    南宫意道:“但是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嗜灵铸身。”

    聂流尘道:“嗜灵残魂可以附在死人身上,那个死人就成了一个只会吸收灵力的傀儡,但如果嗜灵残魂附身在活人身上,只要那个人还有一口气在,残魂就能治好其所有的伤病,代价是性格大变,身子比正常时候弱,需要一个人用自身气血喂养之,可能需要喂食几个月,甚至几年,而且只能吸食同一个人的气血,一直到嗜灵残魂补足自身残缺部分进入轮回,那个人就可以恢复正常。有人说这是以命换命,但其实他们每次吃不多,按理说双方可以维持一个平衡,但一旦平衡被打破,比如喂养者气血不足或者放弃喂食,那么饿极的嗜灵残魂就会消散,附身的人就会化成齑粉。我听霜流门的眼线说钟离夫人灵智退化,就猜是这样,没想到,嗜灵残魂居然已经消散了。”

    南宫意问道:“原来那个故事是真的,那个修士死了,所以他的夫人化为土灰。那钟离夫人变成这样,莫非……”

    聂流尘点头道:“钟离志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至少也遇到了什么不测,无法继续进行嗜灵铸身,燕海棠不知为什么没有公布。钟离夫人被放在密室,这里无风,所以没有化成尘埃消失。”

    “燕海棠到底想做什么?”南宫意皱眉。

    聂流尘站起来,说道:“这些我们还不知道,去密室那头看看。”

    两人走到另一端的密室,只见里面有一盏灯,亮着蓝幽幽的光,聂流尘召唤出来的怨鬼蜷缩在帖满符咒的角落里,似乎很害怕。

    南宫意道:“是镇魂灯。”

    “不太镇得住里面的魂魄。”聂流尘俯身看了一下。

    南宫意道:“里面的魂魄,感觉很熟悉,我应该和他接触过。”

    聂流尘道:“莫非是……钟离志?”

    “很有可能,生前修为很高,怎么怨气这么大?”南宫意也俯下身,皱起眉头。

    聂流尘捏捏下巴,总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他说道:“据我所知,这样被镇压之后的魂魄,需要修为基本对等的高阶阴修和高阶灵修联手组成乾坤两仪阵镇住,才能从这个魂魄知道更多,不能把这个贸然带走,如果中途出问题,会酿成大祸的。我们要想想办法,怎么可以让燕海棠自己把他交出来,但是不能急于一时……”

    地上的怨鬼贴着墙想要逃跑,一面悬挂在头顶的镜子发出一束光,照在它身上,它发出凄厉的叫声。

    “糟糕,会把人引来的。”聂流尘低声说道,就在那一瞬间,他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

    南宫意云遥出鞘,将那面镜子劈成两半,怨鬼失去束缚,想向外冲出去,聂流尘点燃一张符咒,向它掷去,怨鬼身躯一下子暴增了几倍,然后他又往它身上撒了一把毒粉,浑身满是毒雾的怨鬼尖叫着向外冲去。

    以怨鬼为盾,两人向外冲去,趁怨鬼飞出门和霜流门人缠斗的时候,南宫意拉上机关,书架归位,两人从来时的窗子出去,按照聂流尘之前指的路线,南宫意带着他御剑而去,霜流门乱成一团,两人贴着围墙,避开结界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两人回到客栈,站在走廊上,看到远处霜流门内一片灯火通明,聂流尘笑道:“做贼刺激吗,我的南宫少爷?”

    南宫意扶着额头问道:“告诉我,当年你第一次偷鸡蛋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心虚。”

    “你倒好意思说,我还被被母鸡啄到手,可疼了。”聂流尘摇摇头。

    南宫意抓起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笑道:“那就给你啄回来,怎么手这么凉?我去给你把手炉点上。”他折进屋里,从乾坤袋中找到装炭的袋子,说道:“这是百里挑一的好炭啊,听说在冀州这种石炭产量很少,好像还挺难弄到的。”

    听到他的话,聂流尘眼里黯淡了一下,他也走进屋子,说道:“子念,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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