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额头,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一吻之后,少女胸口的伤,已然奇迹般地消失不见。

    而此刻,刺目的闪电不断地划破夜空,九天之上玄雷滚滚,天罚俨然随时都会降下。

    白发男子轻轻松开了手,少女的身体竟幽幽地漂浮起来,朝着那罗延的方向平稳地飞去。他的声音似乎很疲惫,轻声道:“带她走吧,离我越远越好。”

    “好。”那罗延稳稳地接住少女,并不多言,在雷声滚滚中毫不犹豫地抱着她转身离开。

    然而,素衣雪袍的年轻人不过走了短短一段路,便听到了怀中少女微弱却坚决的声音:“放我下来”

    那罗延一怔低眸,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然醒转,望着远处那个轮廓清隽的白衣人影,神色间各种情绪交织成一片,有难以置信,有惊喜,有不解,有哀伤眼泪却早已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哥哥是哥哥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那罗延冷着脸道:“你难道看不到么!九天玄雷随时会降罚!放你下来,你不要”然而他话未完,脸上便猝不及防“啪”的一声,狠狠挨了一巴掌。

    “要不要命,是我的事,不用你来管!”他怀中虚弱的少女冷笑,却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趁他被打懵的一瞬,挣脱了他的怀抱,拼尽全力跑向了那个安然不动接受天罚的身影,在最后一刻扑向了他的怀中:“哥哥!”

    就在那一瞬,滚滚玄雷挟裹着天地之怒,从九天之上狠狠劈下。

    ☆、第二十三章 大结局

    声势震撼天地的玄雷过后,夜幕恢复了平静,星月重现。

    白发男子如雪的白衣上绽开了无数朵刺目的血花,神色却是怔怔然的。而被他在最后一刻拼尽全力护在怀中的少女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惨白的脸上却是带着满足的笑意,挣扎着把两颗粘血的沧海泪放到他手中,断断续续地道:“哥哥哥哥这是沧海泪我我终于拿到了有了它们哥哥哥哥三十年就可以看见,而且而且再也不会不会头疼”

    白发男子不忍戳破她的希望,只是柔声哄她:“好,我知道,你不要再说话了。听话,睡一觉便好了。”

    “可是可是我不想睡觉,我想和哥哥说话”少女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神情宁静而满足,眼神却已经有些涣散,喃喃地道:“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我那时那时一心想着和哥哥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现在看到哥哥没事,我真的开心”

    “说什么傻话,谁说你要死了?”君异温言安慰她,压下了神情中的那一丝疑惑,轻抚着她云雾般的长发,柔声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少女已然昏迷了过去,神色却安然而宁静,手紧紧抓住了他染血的衣襟,仿佛怕幻梦溜走一样。

    素衣雪袍的年轻人缓缓走上前来,望着昏迷的少女良久不语,但最后,却终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风轻云淡地道:“看来我总算也是做了件好事,并不总是那么狠毒到底。”

    君异闻言一怔。

    而那罗延却弯下身来,摘掉了少女颈上他昨夜亲手扣上的那条项链,按动机簧——链坠里当即滚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佛珠,见风碎为齑粉。

    那罗延望着碎成粉末的佛珠出神,半晌才收敛了神色,同时从怀中取出了一串晶莹剔透的佛珠把玩着,却是明显少了一颗。他淡淡地解释道:“我昨夜送她的项链里有佛骨舍利子,九天玄雷降下时,大概是舍利子替她受了这一半天雷之劫,她一介血肉之躯才不至于当场魂飞魄散。跋陀老和尚说实话倒待我的确不薄,送我的这串消煞佛珠里竟有舍利子这样的佛门圣物。而三年前我也正是凭着佛珠中的这颗舍利子,才能发现你设下的隐迹结界。”

    君异闻言默然良久,终于还是低声道:“多谢。”

    “你不用道谢,因果交织,各有归处。我昨夜再三试探她的心意是否有动摇,而她坚定一如既往,所以那颗舍利子是她应得的。”那罗延神色平静,眸光却是掩不住有些复杂:“我筹谋多年,机关算尽,为的便是今日斩龙脉这一刻。今日的一切都是我一手引导造成,否则你便不会身受九天玄雷之劫,虽有舍利子分承,却仍仙骨毁半,永堕红尘。但事已至此,我也并不会后悔。”

    “我谢你,不是为了那颗舍利子,而是替天下苍生。”君异却是缓缓抱着少女站起身来,覆眼的白色丝带随风漂浮,声音清冽平静:“你既肯舍得舍利子这般圣物保得碧城一命,便想必也不会沉溺于和氏璧的滔天皇权而置天下人于不顾。希望我今日帮你斩断陈霸先的龙脉,终归不是个错误。”

    那罗延一怔,片刻之后,却终是微微笑了起来,刀锋般凛冽的目光也仿佛有了一丝温度,郑重地朝着他的背影缓缓一礼,从容不迫地朗声道:“待杨坚君临天下之日,必会废苛刑,轻摇赋,修养生息,宽泽民生,以报阁下今日斩龙脉之所为,还这天下一场盛世之太平。岁月经由,江河万古,自会有一番公论处。”

    一年后。

    青阆镇。

    镇上的医馆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足足摆了上百桌的酒席,十里八乡的贺客贺礼源源不断,忙得新郎官脸都笑开了花。

    李郎中时隔多年,终于如愿娶到了隔壁街豆腐坊的柳娘子,再也不用做老光棍,还成了岭南的一代名医,春风得意简直都写在了脸上。

    他得意虽是得意,倒还是尊师重道得很,虽然迎来送往忙碌得很,却还时不时去屋中的上席处给老师请个安——

    他早已年过六十,拜的老师竟是十分年轻,才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一个老人恭恭敬敬地向一个年轻人行着学生礼,若是岭南之外的贺客看来,倒也是堪称一副奇景。

    而那个二十几岁的“老师”,一头白发披落,不束不冠,宛若银河泻地,身上一袭青衫飘逸,好似世外神仙,而他的样貌也生得极好看,尤其是一双纤长羽睫下微微低垂的眼睛,瞳孔竟是莹莹的深碧色,隐隐有波光流动。此刻温言轻语,唇边带笑,直让所有参宴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脸红心跳。

    但是脸红心跳归脸红心跳,却没有一个大姑娘小媳妇敢多搭讪——

    白发男子身边坐着一个碧衣的少女,文采清华让人见之忘俗,而眉眼盈盈流转间,便是一记锋利的眼刀,直让所有见色起意者都望而却步。

    热闹的婚宴结束时,已是接近黄昏。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桃花开得肆意妖娆,直映亮了半天的云霞。

    “好美”碧衣少女望着路边的桃花,便想去折几枝回去,插到花瓶里。

    而她身边青衫白发的男子却拉住了她,抖开了一件披风轻轻地为她披上,又摸索着为她拉上风帽,这才放行道:“你身子才刚好,不要着凉。”

    少女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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