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可恨自己生在帝王家,身边没有能信的人,骨肉至亲彼此算计陷害,可是你又何曾知道,那些生来便是奴才的,却是连命都不是自己的呢?”

    忠慧王再一次被问得无言以对,君合道:“这些事,王爷自己慢慢琢磨罢,只是我已将我要说的话说了,明日起我便不在这了,我会去寻六哥,让他把我弄回宫里去。”

    忠慧王一惊,道:“你要回宫?”

    君合笑了笑,道:“我要救的人都在宫里,不回宫,如何救得?若如上回一般偷偷溜回去,终究是不得见人。既然六哥已经打点好,我有出宫的令牌和记录,自然也该能大大方方回去,一切自纷扰自宫中始,也该在宫中了断。”

    说罢,君合起身道:“当日曾承诺效忠于你,今日怕是要食言了,不过你放心,观韬与寻梅我会尽力保全,不论结局究竟如何,唯望保重。”

    忠慧王连忙起身,踌躇许久,道:“十一叔,保重。”

    三日后,君合手持令牌,坦荡荡步入皇宫。

    建元王虽有些讶异,但心知他另有打算,且此去显然不与忠慧王一伙,因他心中猜测忠慧王不会就此罢休,若君合相助恐怕还有些棘手,但见他如此,便也放了心,安排人讨了令牌出来交予了他,叮嘱两句小心后也不再过问。

    君合在向建元王讨要令牌前先去了趟金府,将他要恢复太监身份的计划说与了金杜,金杜听了自然满意,又将伺候事项交代一番,只是两人说话仍是兜兜转转,概因金杜为人谨慎,且此事已到紧要关头,愈发如履薄冰,说的好不费力。

    秋风卷着落叶在地上打旋儿,君合的一拜也被吹得轻轻飘动着,天一天寒似一天,他却越走越觉得心安。沿着走了千百回的大路缓缓行至庆宁宫门口,正在院子里扫落叶的小太监扭头看了看,登时呆了眼,结结巴巴道:“柳柳柳柳柳柳公公?!”

    君合笑道:“你这是见了鬼吗?”

    小太监一听更是吓得叫了一声,扔下笤帚屁滚尿流的跑进了殿里去,君合摇头笑笑,走进院中,行了两步,却见琼烟匆匆从殿内走出来,一见君合也刹住了脚,一脸的惶惑。

    那小太监跟在后头,说:“姑姑你看!我没骗你罢!”

    君合拱手道:“烟姑姑,好久不见。”

    琼烟脸色已恢复如常,转头对小太监喝道:“柳公公去金陵帮小主办事,不过耽搁了些时日,故而回来的晚了些,咋咋呼呼的做什么?!”

    小太监吓得缩了缩头,不敢再说话,琼烟又道:“你的活儿做完了吗?”

    话音一落,小太监连忙跑到院子中,匆匆忙忙给君合行了一礼,然后捡起笤帚又扫了起来,琼烟看了看,才低声对君合道:“跟我来。”

    君合顺从地跟着琼烟一路进了她的房间,才一进屋,琼烟就急忙掩上门,蹙眉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君合笑了笑,道:“我去金陵帮小主办事,不过耽搁了些时日,故而回来的晚了些,姑姑这么紧张作什么?”

    琼烟听了,急道:“没空与你说笑!小主还在里头等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王爷那里吗?!”

    君合想了想,道:“小主还不知姑姑的身份罢?”

    琼烟道:“当然。”

    君合颔首道:“我有分寸了,姑姑带我去见小主罢,我将这些话一并与你们说。”

    琼烟将信将疑,却也无开奈何,只得又开了门,领着君合又回到殿上。

    君合一进门,头也不抬,扑通跪倒地上向程容华行了一大礼,口中说着:“奴才办事不利,还耽误了这许多个月的工夫,请小主降罪!”

    说罢听到头顶上程容华的声音飘来:“起来说话。”

    君合于是又磕了一头,方站起身来,却见程容华坐于床头,手上正做着针黹,身形已显足月,脸上也显得有些浮肿发福,形容略显辛苦。君合心里一酸,道:“小主受苦了。”

    琼烟回身掩上了门,程容华放下针黹,笑道:“这话怎么说?”

    君合道:“小主有孕在身,最要用人的时候,奴才却不在,还偏偏把云姑娘也弄出去了。”

    程容华笑道:“此事我还要谢你,若非有你,晴云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归宿。”

    君合羞赧道:“小主如此说,奴才当真承受不起。”

    程容华笑了笑,道:“莫再说这些了,你既已跟了忠慧王,为何现在又回来了?”

    君合诚恳答道:“奴才是回来救小主的。”

    “救我?”程容华一怔,“此话怎讲?”

    君合答道:“此前小主不是一直想知道奴才究竟是什么人吗?现在奴才可以说给小主听了,奴才是金宰相安排的细作。”

    程容华听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君合奇道:“小主莫非猜到了?”

    程容华微微一笑,未知如何作答,且看下回:坦荡荡细作供反谋,赤拳拳忠仆献良策。

    ☆、坦荡荡细作供反谋,赤拳拳忠仆献良策

    君合问道:“小主莫非猜到了?”

    程容华微微一笑,道:“父亲当日嘱咐我在宫中要多听你的指示建议,你若有什么动作也要配合,我因知父亲在朝中是投在金宰相门下的,故而也如此疑心过。

    “只是后来你乍然失踪,却又有出宫令牌和记录,我便觉得有些蹊跷,直到晴云一事,我才知道你是忠慧王的人,如此想来,当日初入宫时察觉你与他来往甚密,却不是冤枉你了。

    “而今你又说你是金杜的人,依我所看,忠慧王与金宰相定不是一派的,所以……你竟是个双面细作?”

    君合一惊,道:“小主果然聪敏过人!”

    程容华笑道:“这也不难猜,你只说说何谓救我?”

    君合笑了一笑,轻声道:“金宰相谋反。”

    程容华与琼烟听言都有些失色,对视一眼,又都看向君合,程容华将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隆起的腹部,道:“细细说来。”

    君合道:“奴才奉金宰相之命入宫,是为了协助殷婕妤,巩固兰妃势力,打压皇后。”

    程容华道:“自然。”

    君合又道:“后来,小主与殷婕妤联手、程大人向金宰相投诚,也算是意外之喜。”

    程容华笑了笑,道:“若无你与炜衡从中调和,我与殷婕妤也未必好。”

    君合道:“奴才不过从旁吹两句风,究竟还是小主慧眼。”

    程容华道:“不必说这些话。”

    君合颔首道:“此前离宫之事,本非金宰相之意,其中也是各种阴差阳错,就不一一与小主赘述了,总之,金宰相谋反之期已定,君合特前来相救。”

    程容华双手攥了攥帕子,道:“何日?”

    君合道:“冬月廿九。”

    程容华想了一想,道:“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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