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逼近那张因为紧张而抿紧的嘴。

    或许这个吻会把伊默吓跑,可季达明已经忍不住了,他爱伊默甚过一切,亦可为他抛却一切,这份爱世俗伦理与纲纪伦常皆不可挡,唯一能阻拦的,大概就是伊默的抗拒了。

    可伊默没有拒绝,甚至踮起了脚尖。

    季达明的心蜷缩成一团,又酸又涩,他与伊默分开得太久了,久到双唇还未触碰,他自己先打起了退堂鼓——小默会不会嫌他吻得粗暴?会不会喘不上气?若是觉得难受了,会不会再也不会接受他的吻?

    “季先生。”伊默忽然闭上眼睛,将季达明推开些许。

    季达明如梦方醒,捏着伊默的手腕,哑着嗓子问:“为什么把我推开?”

    “季先生在说什么?”伊默移开视线,神情飘忽,“我听不明白。”

    季达明心底攒起一股无名的火,将伊默搂在怀里固执地逼问:“为什么推开我!”

    伊默眼里氤氲着水汽,脸上的笑又丑又别扭:“季先生说的话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季达明面无表情地捏住伊默的下巴,心一横,作势要不管不顾地亲。

    伊默的眼角突然滑下一行泪:“就是不明白!”

    “小默……”季达明慌忙替伊默擦泪。

    伊默却已经不哭了,勉强勾起唇抱他的手臂:“咱们吃饭去吧。”

    季达明拗不过伊默,阴沉着脸离开商会,随便寻了家馆子食不知味地吃,待天色昏沉,他顾及伊默的眼睛,匆匆开车往公馆赶。

    还未进院子,倒先听见了趾高气昂的训斥。

    “大少爷在公馆里,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连个人影也见不着,到时候老爷问起来,别怪我没给你们求情!”

    季达明心里挤压着怒气,摔门下车,冷笑着拎起门堂前的灯笼:“您这话说得,跟我爹敢骂我似的。”

    李婶闻声惊喜地抬头,抹着泪向他身旁跑:“少东家,你可算回来了。”

    季达明扶住李婶上下打量:“她有没有为难你们?”

    “我倒还好,不过陈五被她打发去城西买胭脂了。”李婶满肚子苦水恨不得一股脑全倒出来,“这时辰,哪有铺子还开门?”

    “我来应付吧。”季达明将她扶到椅边歇下,转身将跌跌撞撞下车的伊默抱起往院中走,“你先睡,我处理些事情。”

    伊默垂着头乖巧地应了,坐在床上目送季达明离去,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残月西沉,风里满是挥之不去的燥热。

    季达明随手解开上衣最顶头的纽扣,再将灯笼摔在地上,明亮的火光倏尔腾起,照亮他阴云密布的脸。

    “这月的钱还不够用?”季达明的视线穿过火光,见那人还站在前堂,冷笑着推开门,“我敬你是长辈,从不说重话了,要你是旁的什么人,我定要你从哪儿来滚哪儿去的。”

    “你……你好歹要叫我一声姨娘。”

    灯笼纸烧没了,零星的火苗在漆黑的院中飞舞,季达明冷漠地望着面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不置可否地笑笑:“我曾以为,你会是我的弟妹。”

    水莲仿佛承受不起这个称呼,捏紧帕子摇摇晃晃跌坐在八仙椅里,她身后挂着副山水画,缥缈的火光将画上的潺潺流水映成滚滚熔岩。

    “你走吧,别再来了。”季达明想到伊默一个人在屋里,无心逗留,“我弟弟和李婶儿子的死都与你有关,这里不欢迎你。”

    “我……我……”水莲见他要走,连忙起身,“达明,老爷很想你。”

    季达明头也不回地摆了一下手:“我叫人送你回去,下次别再刁难陈五。”

    水莲扶着门,用手绞着帕子,望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声,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公馆重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季达明身心俱疲,走到卧房门前深吸了几口气,怕自己面上的阴霾吓着伊默,调整许久才推开门,却见伊默正拿手背擦眼泪,顿时将家里的事全抛在脑后,三步并两步冲过去:“吓着你了?”

    伊默伸手抱他,抽噎片刻,忽然仰起头将唇印在季达明嘴边,浑身抖得像筛子:“季先生……”

    柔软的唇瓣像温热的风,季达明的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地按住伊默的后颈,再将舌尖探进对方温热的口腔,与那条细软的舌触碰一瞬,先猛地顿住,继而回神,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宛若置身火海。

    第10章 豆浆和饺子

    “小默。”季达明的嗓音因为情动而沙哑,他微微用力将伊默压倒在床上,手掌顺着衣摆的边缘探进去。

    “季……季先生……”伊默羞得满面通红,含泪的眼睛不知该忘哪里瞄,慌慌张张地四处乱看。

    “看着我。”季达明稍稍松口,“小默,看着我。”

    伊默垂下眼帘,胸膛剧烈起伏,酝酿许久才敢抬眼。

    然而蜡烛却在他们目光交融的瞬间被夜风吹熄了。

    “咦?”伊默腾地坐起身,额头磕到季达明的下巴,立刻痛得呜咽着倒回床上,捂着脑袋发抖。

    季达明也被撞得闷哼着趴在伊默身上,情欲褪去大半,神智也跟着清明起来:“小默,你是不是……”

    “我困了。”伊默却拉起被子挡脸,“季先生,快睡觉。”

    “小默?”他试着拽了拽被子。

    伊默翻了个身,背对季达明装睡。

    季达明无可奈何地叹息,凑到伊默耳边欲言又止,躺下思索几分钟,起身再次凑过去:“我还想亲你。”

    伊默闻言抱着被子蜷起腿,哆哆嗦嗦地往后挪,屁股贴着季达明的身子才罢休。季达明忍笑揽住伊默的腰,将被子展开,以免捂出痱子。他虽不明白这辈子的伊默为何这般别扭,但总归摸出一丝头绪。

    季达明弄完被子,手臂重又环上伊默的腰,嘴唇印在对方后颈边轻柔地摩挲:“睡吧。”

    于是伊默绷紧的身子渐渐放松,最后脑袋一歪,倚着季达明沉沉睡去。

    季达明记不清伊默与自己亲吻过多少回,却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的第一个吻。

    那是他把伊默捡回来快三个月的时候,天气转冷,李婶白日晒过的那床被褥暖和,季达明舍不得盖,也不怕冷,便把被子让给了伊默。

    伊默在被褥下露出半张脸,笑眯眯地喊睡不着。

    “还嫌冷?”季达明已对伊默动心,一言一行皆是对待爱人的态度,“来我这儿吧。”

    伊默立刻掀开被子扑到他怀里,冰冷的手脚轻微地颤抖。

    季达明心疼坏了,拿掌心捂伊默的手指:“明日再给你加床被子。”

    “季先生抱着我睡就不冷了。”伊默窝在他怀里小声呢喃,说完惊觉失言,呆呆地张着嘴。

    于是季达明便吻了过去,温柔缱绻。

    “小默……”季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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