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珏听到钟承安终于对辛向覃的去处松了口,但他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想法。当他意识到顾景逸有危险的时候,心中便充斥着满满的担忧,现在的他只想尽快确认顾景逸的安全。

    容飞珏总觉得钟承安在他离开之前松口,是为了拖住他的脚步。

    其实容飞珏知道顾景逸的武功高出了他不少,就算是在钟家,没有牵挂的顾景逸想要逃离钟家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除非对方布下天罗地网。

    容飞珏吃过一次亏,他至今不知道朝廷的人为何不下手直接杀了他,还要费劲地送他进天牢。其实那时候已经落入陷阱的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杀他是如杀一只蝼蚁般简单。

    深知陷阱可怕的容飞珏,在见过钟承安,并明确得知钟承安的意思的时候,更加担忧顾景逸的安危,他尽力加快着脚下的步伐。

    他相信钟承安不会伤了自己,支开他不过是为了不让他陷入这趟浑水,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钟承安的想法,他想看到完好的顾景逸。

    父母在自己眼前逝去,他不想再重复一遍类似的痛苦。

    容飞珏无法想象浑身鲜血毫无生气的顾景逸,就算曾经自己想要杀顾景逸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象过。

    他不敢想象,他害怕自己一想到那个场景,便无法下手。

    但是有人下得了手。

    容飞珏理解钟承安,只是情感的天秤早就一点一点地偏向了顾景逸,当得知顾景逸有危险的时候,容飞珏才终于意识到顾景逸在他心中的分量早就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容飞珏苦笑着,脚下却是一刻不停地奔波着。

    短短的一段路程,容飞珏觉得比离开时多了十倍的距离,他额头上流下了一些冷汗,想尽了办法加快自己的速度。

    终于见到了卧房的轮廓,容飞珏见门大开着,心头一惊,怕终究是迟了一步,瞬间便到了卧房内。

    空无一人。

    顾景逸不在这里。

    小小的卧房其实一眼便能看得清楚,但容飞珏还是四处搜寻着,虽然仍旧没有任何结果。

    容飞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房门却是打开的。

    钟承安没有拦他,难道是因为引开了顾景逸,就算他回到了原处也找不到人?

    容飞珏紧紧攥着拳头,告诉自己要冷静,房间里一定有线索,顾景逸不会那么容易被他们引开的。

    容飞珏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但在一片黑暗中闪现的却是躺倒在血泊中的顾景逸,容飞珏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依旧空无一人,没有血迹,卧房里的所有东西与他离开之前摆放的位置几乎一致。

    容飞珏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又提心吊胆了起来。

    顾景逸,他要找到顾景逸,他怎么才能找到顾景逸,钟承安不会告诉他顾景逸的去向,难道真的只能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吗?

    容飞珏咬了咬牙,决定还是试试这个办法。

    只不过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顾景逸和谈旭尧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完好无缺的顾景逸。

    顾景逸没事?是他误会了钟承安?

    容飞珏紧紧攥着手中的陶瓷茶杯,因为过度用力茶杯碎成了几块,碎片深深地嵌入了容飞珏的手中。

    感受到疼痛的容飞珏才终于反应过来。

    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他收回视线,淡定地拔出微微嵌入手掌的陶瓷碎片,放到一旁。

    顾景逸还没作出反应,谈旭尧已经走到容飞珏身旁,夸张地抓起容飞珏的手大叫起来:“哎呀呀,容公子这伤口可不能就这么放着。”

    然后顺其自然地伸出手要撕下身后的顾景逸衣物:“必须尽快包扎伤口啊。”

    顾景逸侧身一闪,躲过谈旭尧,“呲——”的一声,谈旭尧身上的衣物已经少了一块,顾景逸到容飞珏身前蹲下,温柔地抓起他的手轻轻地擦拭着伤口,仔细地包扎着。

    谈旭尧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便是他现在的状况了。他不过是想趁机让一直淡定无比的顾景逸稍微狼狈一些,没想到倒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谈旭尧看着自己的缺了一块袖口,大叫道:“顾教主,这费用可是要双倍承担的。”

    顾景逸仔细地照顾着容飞珏的伤口,没有理会谈旭尧,而是在打了一个结之后,抬头轻声问道:“疼吗。”

    “......”

    谈旭尧思考着现在跳回钟承安阵营的可能性有多大,好歹在钟承安那边还能得到个关于钱财的允诺,到顾景逸这头,反而要自行承担损耗?

    谈旭尧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了,他忿忿地拉了把椅子坐下,心疼地摸着残缺一块的袖口,算计着这一件衣服到底多少银两,应该怎么样才能从顾景逸手中把这个钱给拿回来。

    容飞珏从顾景逸手中抽出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没有回应顾景逸。

    顾景逸也不恼,他把沾满了血的陶瓷碎片扔到了一旁,重新拿起一个杯子,倒了杯水放到容飞珏面前。

    “你。”容飞珏开口说了一个字,便停了下来。

    他应该说什么?说自己以为钟承安下了套?说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然后就因为这个,他便放下了询问钟承安的机会赶回来寻找顾景逸?

    呵呵。

    容飞珏自嘲地笑了笑。他暗示自己不过是三个月之约还没到,自己不过是因为承诺之事才赶回来查看顾景逸的安危。

    这个说法,他在心底里重复了无数次,只是经过这件事,他现在却是连自己都无法用这个说法说服自己了。

    容飞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隐去自己动摇的情绪。

    顾景逸就这么看着容飞珏,没有开口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谈旭尧见空气中都充满了沉默,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他决定转移自己对残损衣物的注意力:“容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呢?”

    容飞珏没有想到这个话题会是谈旭尧率先提起的,他把受伤的手放到膝盖上,保持着沉默。

    他应该怎么回答?说自己已经知道了辛向覃的去向,但为了顾景逸放弃找到辛向覃的机会?

    容飞珏自嘲地笑了笑,端起茶杯再喝了一口,似乎这茶杯里装的不是茶,而是那可以解忧的陈年老酒。

    因为太过用力,手中的茶水溢出了些,微微打湿了方才包扎好的右手。顾景逸见状,连忙夺走了容飞珏手中的杯子。

    容飞珏情绪还未稳定下来,右手总是不由自主地紧攥着,对伤口的疼痛无动于衷。

    顾景逸看到血迹逐渐渗透了刚包扎好的布条,半晌开口道:“容公子这右手,是打算不要了?”

    “这点小伤还不足以废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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