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意,有些入神,“施姐姐,我说到做到。”

    施凉不做回应。

    世上充满太多未知,这是生存法则,自然规律,从来就不允许任何绝对的东西存在。

    你要,我有,这两个点构成一种关系。

    “你不信我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林竞轻叹,“前两年,我总是会想,你怎么就成了我的表姐。”

    他自言自语,神情苦涩,“后来我想通了,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施姐姐,你说人……该不该信命?”

    这句话是意有所指,还是随口一说,并不难区分。

    施凉的烟瘾犯了,潮涌般扑向她,以可怕的速度吞噬她的意识,理智,以及思绪,她拿到烟盒,快速点开了根烟,直到尼古丁的味道在舌尖上跳跃,弥漫,她脑子里的那根神经末梢才慢慢放松。

    “看自己是怎么想的,是否愿意。”

    林竞低着声音,“那你愿意去信吗?”

    施凉吸一口烟,“信,或者不信,都改变不了什么。”

    眼底一闪而过深意,林竞失笑,“施姐姐,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看见桌上的打火机,“我还以为你早换了。”

    施凉把打火机放进抽屉,淡淡道,“这东西换再勤也是点火用的,没坏就行。”

    “也是。”

    林竞的面部掠过一丝讥讽,容蔚然,你的结局还不是跟我一样。

    合同不需要修改,两方都挺惊讶的,上次开会的时候,还提出好几条意见,差点不欢而散,今天就是一家亲。

    众人的视线不停扫动,表姐弟又和好了?

    他们转而一想,五年都过去了,该死的也死了,那是罪有应得啊。

    施凉昂首,“林总,如果没有什么不满意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尽早动工?”

    林竞享受着此时此刻,他喜欢在这个骄傲的女人眼里只看到自己的身影,那是一种和拿下百万美金的项目都不能比的成功感。

    项目经理放低音量喊了一声,回过神来的林竞伸手,助理递过去钢笔,他很爽快的签上字。

    会议一结束,施凉就把林竞送走了。

    陈沥沥端着温水进来,“姐,近年发展壮大的白吉集团已经跟林氏搭上了线,林竞和白倩正在交往,年底就会举行婚礼。”

    施凉揉揉眉心,“早有预料。”

    陈沥沥说,“这几年林氏的规模虽然更胜从前,可是名声却差了,林竞此人处事方式极为阴险,不适合成为长期的盟友。”

    施凉的脑子里窜出黄金殊对林竞面相的评价,她喝了一口水,“放心,我有数的。”

    “只要是站在利益的头顶,就没有所谓的朋友。”

    陈沥沥欲言又止,“林竞虽然跟容蔚然在生意上没有交集,但他和容斌的交情一直不错。”

    “他是个两面三刀的人,”施凉嗤笑,“真到了那时候,林竞不会引火烧身,他只会隔岸观火,等我们两败俱伤了,就出来做做样子,表一表兄弟情,姐弟情。”再羞|辱一下容蔚然,把被压了这么多年的恶气发泄出来。

    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就会树敌太多,不想哪天被人踩在脚底下,必须要让自己变的强大。

    施凉站起身,手拍拍陈沥沥,安抚道,“没事的,不要多想。”

    陈沥沥松口气,“姐,你对林竞有提防就好。”

    手机响了,施凉接了个电话,她对陈沥沥说,“下班后跟我去一个地方。”

    又说,“换身衣服,打扮一下。”

    陈沥沥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职业套装,“好吧。”

    到了那儿,陈沥沥见到朝她们的方向看过来的陌生男人,她立刻扭头,面色古怪,“姐,你带我来相亲?”

    施凉嗯道,“曹叔的意思。”

    她理顺陈沥沥肩后的头发,“我也想你能够幸福。”

    陈沥沥抿了抿唇,看着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和施凉打了招呼,便向陈沥沥伸出手,“你好,我姓温,温柏安。”

    很好听的声音。

    陈沥沥半响才和男人握手,不太自然,“你好。”

    她一手的汗,对方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

    温柏安三十出头,常年定居在国外,自幼学习大提琴,现在是一名大学老师。

    他的气质和谈吐很好,笑起来很温暖,整个人的感觉都非常亲切。

    温柏安虽然回国的次数不多,但一直跟国内的朋友有联系,因此对五年前盛晖的事,也有所耳闻。

    既然来了这里,就说明还是想看看眼缘,试一试合不合得来,并不在意那件事,毕竟谁都有过去。

    坐下来后,施凉几乎不主动说话,只是偶尔在需要开口的时候,调节一下气氛。

    主场留给了陈沥沥和温柏安,他们才是主角。

    温柏安似乎对陈沥沥的第一印象很满意,都是他找话头。

    陈沥沥却有些局促,更多的是排斥,这从她的坐姿,手放的位置都能看的出来。

    “陈小姐不喜欢吃牛排?”

    “还行。”

    温柏安说,“你一口没动。”

    陈沥沥尴尬,把切的乱七八糟的牛排往嘴里送。

    温柏安眼神询问施凉,他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妥当。

    施凉轻摇头,问题出在沥沥身上。

    将近一小时后,这场相亲收尾,温柏安说,“陈小姐,希望下次还有机会一起吃饭。”

    那是一种信号,表示愿意往下发展。

    陈沥沥笑笑,有点僵硬,“好。”

    人一走,她就活了。

    施凉目睹她的变化,有些无奈,“我跟温柏安的父亲是棋友。”

    “每次去温哥华出差,都会碰个面,他人不错。”

    “沥沥,你怎么想的?”

    陈沥沥艰难的开口,“我怕跟异性有近距离接触。”

    施凉一愣,以为她只是不喜欢温柏安这一款,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什么时候发现的?”

    陈沥沥沉默了。

    她的沉默让施凉变了面色,心口也堵上了。

    “看过医生了吗?”

    “没看,”陈沥沥拿湿纸巾擦手,“我知道是心理原因。”

    “明天是周六,你也休息,去医院看看吧,”施凉说,“我陪你去。”

    陈沥沥挤出笑容,“好。”

    医院每天都跟嘈杂融为一体,挂号排队,看病拿药的,把环境搅的混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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