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还有些涣散。

    她梦到自己跟容蔚然站在悬崖边,风很大,鬼哭狼嚎般吹打在他们身上,他们一起掉下了悬崖。

    施凉看到自己死了,容蔚然没死,他捧着一堆尸骸往嘴里塞,边吃边哭。

    “这他妈都是什么啊……”

    施凉爆粗口,她拿出手机给黄金殊打电话,三言两语把梦说了。

    黄金殊说,“凶兆。”

    施凉看着商场门口的方向,“无解?”

    黄金殊说,“得看两个人的生辰八字。”

    她冷不丁尖叫,“阿凉,那个梦不会是你做的吧?”

    施凉嗯道,“女的是我,男的是……”

    那头的黄金殊脱口而出,“容蔚然?”

    施凉,“对。”

    黄金殊的声音都变了,“阿凉,你放心,我不会跟第三人说的,连孩子和孩子爸都不说。”

    施凉掐着眉心,“只是一个梦,不是什么大事。”

    黄金殊说出事实,“让萧大哥知道了,不是小事。”

    施凉默了一下,“容蔚然有抑郁症。”

    黄金殊震惊道,“真不敢相信。”她记忆里的容蔚然就是阵肆意游荡的狂风,怎么也想不到哪一天会跟抑郁症三个字扯上关系。

    “你把容蔚然的生辰八字给我。”

    施凉说,“我尽力。”

    黄金殊又一次说了事实,“阿凉,你跟容蔚然是死结,想变成活扣,关键是萧大哥。”

    “他放手成全,什么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

    施凉也把现实告诉她,“不可能。”

    黄金殊替自己的好姐妹担忧,“阿凉,等你年后回来,跟爷爷聊一聊吧,兴许就有收获。”

    “好,”施凉问,“金殊,你孕吐反应大吗?”

    黄金殊哈哈笑,“不大不大,照样海吃海喝。”

    “悠着点啊。”

    “晓得啦。”

    施将看到萧荀的身影出现在商场门口,她就跟黄金殊结束了通话。

    萧荀把裤子给施凉,他将车开到郊外才停下来,“换吧。”

    施凉看一眼裤子的尺码,刚刚好,“你要看着?”

    萧荀侧头。

    施凉跟他对视。

    片刻后,萧荀出去,他走到一边,呼出一口白气,吸入一团冷气,那些日渐增强的情感在心口盘旋,无比清晰。

    那个鲜红刺目的手掌印勾到了他的内心最深处,一勾就带出血肉,他才会那么反感。

    施凉的声音响起,“换好了。”

    萧荀转身坐进车里,“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不要让对方碰到你。”

    施凉,“你指血手印,还是什么?”

    萧荀,“所有。”

    施凉望着车窗外,一语不发。

    他们回去,孙志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

    包括是怎么跟的盛光德,替他办了多少事,他死后,自己又为盛馨语做了哪些。

    孙志说每次都是盛馨语主动联系他,他并不知道盛馨语在哪儿,也不清楚赵齐有没有和盛馨语在一起。

    把一切都说了,孙志就一个要求,不是自己的生死,是他的妻子,她这些年一直被盛光德的人藏着,他见的只有口信和照片,面都没见过。

    他很想念她。

    施凉看着孙志的个人信息,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志谁也不看,就看着施凉,那两只淤青的眼睛里有着垂死之人的哀求。

    施凉说,“每个|杀|人|犯|背后都有一个故事,看似是有不得已的苦,但这不是可以得到谅解的理由。”

    孙志沙哑着嗓子,“我知道。”

    施凉让其他人出去,“十几年前的仓库|爆|炸|,你有没有参与?”

    孙志垂下眼睛,“有。”

    施凉笑出声,到最后了,那个人还在骗她,说什么根本不知道仓库那里堆放了化|学|物|品,会|爆|炸|。

    绕是不止一次把活的死的人丟狗场,全程麻木的孙志听到这笑声,都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我说,那天我就在仓库外面,因为不想看你在死前被那几个人|强|暴|,所以提前点的火,你信吗?”

    施凉恢复如常,“我信。”

    孙志抿抿破裂的嘴唇,不说话了。

    施凉淡淡道,“上次的|枪|杀|,盛馨语为什么没找你?”

    孙志摇头,“今年她找的次数不多,可能是有更多的选择。”

    施凉往外走,“我会在最短的时间把你妻子的具体情况告诉你。”

    孙志问她,“那我要做什么?”

    施凉没回答。

    她走到外面,远远的看着深重夜色下的男人,他儒雅温和,还有洁癖,向来不问血腥的过程,只要结果。

    萧荀抬眼,“都问完了?”

    施凉说,“把他身上的伤处理一下,放他走。”

    闻言,萧荀的眼底微闪,那是一种赞赏且骄傲的目光。

    旁边的大汉忍不住蹦出一句,“大嫂是想引蛇出洞?”

    “蛇?”施凉说,“充其量就是只跳骚。”

    她意义不明的扭过头,“你刚才喊我什么?”

    那大汉偷瞄萧荀。

    萧荀视而不见。

    其他人齐刷刷看天看地,就你聪明,还跑老大前头显摆,该!

    大汉垮了脸,不敢出卖老大,“是我看电影看的脑子进水。”

    萧荀开口,“下次注意点。”

    大汉忙不迭的说,“是是,一定注意。”

    萧荀温声对施凉说,“好了,这件事就不说了。”

    施凉,“……”她一句话都没说。

    两人回了住处,已经过了零点,房子里只有寂静和寒冷。

    施凉关房门,一只手伸过来,拦住了她的动作。

    萧荀推门进去,“雪下的很大,夜里会很冷。”

    施凉说,“有空调。”

    萧荀的面部轮廓微冷,二话不说就去洗漱。

    施凉的眉心瞬间就拧了起来。

    不多时,被子撑起两个地方,距离并不贴近。

    萧荀等施凉睡了,就把她的头往自己的臂弯里带,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

    他侧低头,下颚抵着她的发顶,眼中浮现旁人没见过的迷惘。

    怀里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在发出呓语,萧荀的眉峰轻挑,他将耳朵凑在她的唇边,隐隐听见她喊——容蔚然,快走。

    萧荀面上的温柔霎时凝结,眼底阴云密布,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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