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生捡回来。

    他侧低头,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人看,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整个世界就她一人。

    院里一片安宁,微风徐徐,阳光洒下来,斑驳温暖,岁月静好。

    容蔚然弯了腰背,两条手臂撑在轮椅扶手两侧,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是那天过后,他第无数次问,渴望得到确定,施凉也是第无数次回答,“不是。”

    容蔚然捧住施凉的脸,抵着她的额头,“像是在做梦。”

    施凉在他下巴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唇上移,在他的唇边亲亲。

    容蔚然热切又激烈地追上去,舌尖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和她耳|鬓|厮|磨,|唇|齿|相|依。

    呼吸变的稀薄了,就分开了歇会儿,再去|缠|绵|。

    男人的热情和想念如浪|潮,汹涌澎湃,施凉在间隙里说,“你再这样,花生就真的剥不完了。”

    “不管它。”容蔚然继续啄她的唇,“我们回房,嗯?”

    施凉捏住他的喉结,他在她的指尖上滚动,发出低沉的笑声,妥协道,“不回就不回。”

    “你把小元和小邱都支到城里去了,”施凉无奈,“天黑之前回不来。”

    容蔚然把她耳边的发丝拨到后面,指腹蹭蹭她白皙的耳垂,“有我。”

    施凉瞥他,“能指望到你什么,花生都不剥。”

    “……”

    容蔚然默默的搬了凳子过来坐着,剥花生。

    他一句都没问过施凉,当初跟他父亲的最后一面说了什么,为什么不辞而别,腿是怎么受伤的,那三年在岛上是怎么过的,也没问有关萧荀的事。

    更没有跟她说,他是如何撑下去,又是如何一步步沿着鬼门关往前走的。

    那些都不重要。

    每天让她在自己怀里睡去,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还能一起活着,一起看同一个世界的日出日落,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容蔚然把手里的花生壳捏碎,眼底涌出深谙的坚定之色,他一定会竭尽所能让施凉重新站起来。

    如果老天爷铁了心,要让他不能如愿,那么后半辈子,他就是施凉的腿。

    她想去哪儿,他都会背着她去。

    门外有个小脑袋,在那探头探脑,容蔚然低声呵斥,“谁?”

    没有声音,半只小鞋子在门边,上面有很多小花。

    容蔚然挑眉,知道是谁了,“阿春。”

    门外挪进来个小身影。

    阿春羞羞答答的,眼睛往施凉那里偷看,她的手捏着衣角,红着脸喊,“仙女。”

    听到她的称呼,施凉有些哭笑不得,“你可以叫我阿姨。”

    “不要,”阿春小朋友有自己的坚持,“你是仙女。”

    施凉没有跟小孩子讲什么道理,她这个年纪,就应该简简单单的,“好吧。”

    阿春睁大眼睛,“仙女怎么能剥花生呢?”

    她蹬蹬蹬地跑到容蔚然身边,小声埋怨道,“叔叔,你不能自己剥吗?”

    容蔚然的面部微抽。

    阿春蹲地上帮他剥起来,嘴里嘟囔,“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要让仙女做,叔叔,你不能这样。”

    容蔚然拿这个小孩没办法,“是,叔叔错了。”

    “阿爹说,知道错就是好孩子,”不走心的鼓励了一句,阿春仰起小脸,“仙女,你还回岛上吗?”

    周遭气流有瞬间的变化。

    容蔚然垂着眼帘,那里面的情绪无人能看得见,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心跳,而后是施凉的声音。

    “不回了。”

    施凉说完,她的余光里,男人的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心里一准高兴的没边儿了。

    阿春欢呼一声,“那你以后都会住在这里吗?”

    她的语速快起来,就有些模糊不清,舌头捋不直,“一直一直在,永远都不离开了吗?”

    施凉的余光还停留在男人身上,“看情况。”

    阿春开始推销小镇,小小年纪,话是真的多,头脑也灵活,听着她的描述,这座小镇都鲜活美好了起来,让人向往。

    容蔚然把篮子提进屋,背影高大,且沉默。

    阿春心思敏|感,对大人的态度变化很在意,“仙女,叔叔是不是不高兴了啊?”

    “不是,”施凉说,“他只是在想问题。”

    阿春噢了声,似懂非懂。

    “仙女,阿姐说你是叔叔的妻子,这是真的吗?”

    “嗯。”

    施凉眯了眯眼,有几分温情,虽然他们在法律上已经离婚,但内心,从来没有分开过。

    “哎,我还想长大了嫁给叔叔呢,”阿春托着下巴,嘟嘟嘴,“仙女,你跟叔叔不要像我阿爹阿妈那样吵架,他们一点都不快乐。”

    施凉摸摸小女孩的头发,“好。”

    她很喜欢小孩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容蔚然有一个孩子,把他们这个家变的更加完整。

    阿春待着不肯回家,被容蔚然凶巴巴的眼神吓走了。

    施凉叫容蔚然低头,拿走他肩头的一片花瓣,“你在屋里撕花瓣玩吗?”

    容蔚然的下颚一绷,“是谁说晚上要泡澡的?”

    施凉看他那表情,愣怔片刻,“你刚才不会是真的一个人在屋里撕一片花瓣,说她爱我,再撕一片,说她不爱我吧?”

    容蔚然突然暴躁起来,“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他一脸那种傻逼事我绝对不会干的样子。

    施凉幽幽,“我看像。”

    容蔚然,“……”

    施凉抿嘴,憋着什么,“下次不要浪费时间,直接问我。”

    “知道了!”

    容蔚然黑着脸把施凉推到电脑桌前,给她打开电脑。

    “我跟黄金殊联系过了。”

    说着,容蔚然就去点开视频。

    视频接通,就出现黄金殊哭过的脸,眼睛还是红的,她哽咽着说,“阿凉,能见到你真好。”

    施凉说,“我也是。”

    她没想过还会有这样一幕发生,就如同在码头看见向她奔跑的容蔚然一样。

    无比庆幸,何其珍贵。

    黄金殊有很多想说的,想问的,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似乎那些都没有意义了。

    她不停擦眼睛,“岁数大了,眼泪都多了。”

    施凉被她的说法逗乐,“是啊。”

    话落,眼角也有点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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