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们好像都老了吧。”

    楚服默不作声。

    “我想在此生,和一个爱我的人好好的爱一场。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楚服,你爱我吗?”

    楚服倒是没有惊讶的意思,她看向屏风后的人影:“你呢,你爱我吗?”

    阿娇呆了一下,然后澹澹的说:“我也不觉得你有多爱我。”是,你只爱卫子夫。以前的话都是谎话。

    “所以,只是觉得我们都孤单,勉强的靠在一起取暖而已?”与爱无关?

    “啊,”阿娇的心有那么些许的难过,“取暖而已。”

    “也不容易,”楚服并没有继续追究,“你肯将就了,可见刘彻给了你多大的危机。”

    “你不许再提他了!”阿娇有些恼。楚服最近变得很尖锐,阿娇知道她是伤心卫子夫的离开,也不想过分的追究。可是她再怎么大肚也还是有极限的,更何况她不是。

    屏风外面的人安静了很久,这才缓缓的开口:“对不起,失常了。”

    阿娇愣了一下。

    “不用。”

    两个人之间,真的有隔阂了。

    陈阿娇洗好了澡,穿好睡衣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楚服背对着屏风坐在石阶上,支着下巴,似乎已经睡着。

    阿娇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看着楚服。

    真的睡着了。

    楚服从来都是那么的一丝不苟,任何的情况下都临危不乱的。可是现在拧着眉支着下巴的楚服,好像一个幼儿,梦里被别人抢了糖果,巴巴的伤心。

    伤心。

    你是为了卫子夫吗?

    那为什么呢一句话都不肯说,只是一个人憋在心里,委屈自己?

    阿娇有些迷惑,或者是被眼前的楚服迷惑了。她有些迷惑的伸出手,轻轻的捧着楚服的脸。

    她的声音也是难得的温柔:“有我啊,还有我啊。我在,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是,楚服就真的揪住她的手,死命的揪着,靠着自己的脸,然后吻着阿娇的手心指间,一寸寸的吻。

    像是在吻情人的手。比如,卫子夫。

    当那三个字跳进脑海的时候,陈阿娇灼了一般的抽回了手。她倒是抽回了手,可是却连带着把整个的楚服拉起来了。迷迷煳煳的楚服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软软的就倒在了阿娇身上,把这位听过自己十八年“爱你”却依旧没有动摇的女子压在了身下。

    楚服的唇亲在阿娇的耳边,手按在阿娇的胸口,火的灼热从阿娇的胸口升腾,游过她的耳边,游过她的脑海。

    我这是,怎么了?

    “子夫……”楚服喃喃着一点点吻到了阿娇唇角,然后辗转着和她深吻。

    卫子夫,卫子夫!

    陈阿娇再也受不了,勐地推开楚服,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门。

    往事1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

    佳人?

    阿娇想着想着就笑了。

    后宫三千佳丽,个个都比我堪得上佳人。

    她似乎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楚服会在那么多年里对自己说爱你。以色侍君都已经是色衰而爱弛了,更何况是一个二十年来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反倒是被自己践踏得以前不值得楚服。

    为什么会说爱我?如果说以前是因为自己是皇后,还算是有权有势,可是现在呢?为什么楚服还是那么的不离不弃?

    答桉几乎是只有一个,可是陈阿娇看到了楚服对卫子夫的好,所以现在,她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何以报君恩。

    她记得第一次见楚服时,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当时阿娇牵着她那早忘的父亲的手,站在楚服的窗前,看着床上的人挣扎着,咬着牙不肯呻吟出声来。

    “她怎么了吗?”阿娇抬起头看着父亲。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问她:“娇儿喜欢她吗?”

    这样的人叫人怎么喜欢啊。可是当时的陈阿娇居然点了点头:“她那么可怜,除了我,肯定没有人要她了。”

    年轻的驸马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了。

    软榻上的楚服一直没有睁开眼,所以阿娇只以为她没有听见。可是现在,陈阿娇觉得楚服一定是听见了。非但听见了,而且记了那么多年。

    陈阿娇从来没有觉得那么的绝望。楚服或许不是恋人,可是她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旦断掉,她就真的被卷入了湍急的河,再没有任何的机会让她重新上岸了。

    楚服还在,可是阿娇觉得她已经是摇摇欲坠了。那么的千钧一发,彷佛只要自己再用力些,楚服就会在任何的时候弃自己而去。

    不是因为爱,只是报恩,你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最近的你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一次次的忤逆自己的意思,一次次的逃开。

    是因为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吗?

    楚服,我该怎么办才能挽回你?

    陈阿娇一向就不是等着机会来上钩的人。太过于主动,主动到抢了刘彻的主动权,所以她才会到了现在这个境地。她并不打算改,而且到了现在,更加的不能改了。

    楚服的事,她只能主动。

    不过,有人比她更加的主动。

    陈阿娇在二更天的时候等来了卫子夫。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但是随从们一个个都睡眼惺忪,被卫子夫关在了门外。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卫子夫看着床上拥着薄被的陈阿娇,不顾后者还没有睡醒的迷茫,“我帮你。”

    这下子阿娇终于是醒过来了。

    她满眼敌意的看着卫子夫,没有说话。

    “不相信?”卫子夫找了个最近的位子坐下,“我说帮你就帮你,不过就要看你把握的住不了?”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卫子夫依旧是那么澹澹的,“可是除此之外,你有对付楚服的办法了吗?”

    她是真的知道。

    阿娇有些胆寒。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自己以前居然还要与她为敌,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你好像已经接受了,”卫子夫略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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