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眯了眯,听不清语气里是赞是嘲。

    “说来惭愧,还不曾。”白纪元面上渐渐泛出青紫,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那本王就赐你一个子嗣可好?”桀王一直是最好的猎人。他盯着面前几乎已经站不住的年轻男人,说出的话语依旧不紧不慢。

    “小人......小人惶恐!”白纪元听到这话,顿时委顿地跪倒在地。

    他浑身颤抖,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嘴里不断重复着“惶恐”两字,竟是说不出其他话了。

    半年前,他在张副相府上贺寿时,酒醉后曾与一位少女阴差阳错成就了好事。醒后懊悔不已却已经无济于事。

    还好那女子比他更怕闹大,暗地里给了些金银好处,也就堵上了对方的口舌。

    谁知半月前,那少女找上门来,说是已经怀有身孕。

    白家一向家教甚严,是绝不容许出现欺男霸女之事的。

    他还不算太蠢,心知自己这是入了别人织好的圈套。但残存的侥幸,让他把少女好生安排在府外的一栋私宅内,并向张副相告罪。

    接下来的事便不由他控制了。

    几个可有可无的消息传递把他送上了不归路。

    当赈灾的人员在路途失踪的消息传来时,白纪元就已经知道自己凶多吉少。

    但蝼蚁尚且偷生,他便又答应了张副相描补的建议。时至今日,已经补无可补,漏洞百出了。

    他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整个身体都匍匐着,眼泪已经流了满面。

    悔不当初啊,他其实开始就知道那是计谋,但是只能睁大眼睛往里面跳,一步一步,最终万劫不复。

    “你明日就出宫去吧。”赵桀看着他涕泗横流的样子,心底也是一紧。

    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要他想往上爬,身边的人就会离自己越来越远,到最后登凌绝顶,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想叹口气,但还是咬紧牙根忍住了。二十几年的出生入死明枪暗箭教会了他成王败寇,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怪不得别人。

    他能做的,不过是不自己亲自动手罢了。

    赵桀冷硬着一张脸,挺直腰背站起身。左手食指在黑玉的睚眦面上不断地摩挲着。

    谁都想活下去,谁都不比他的境遇艰难,那些遗留在路上的叛徒,不过是战争中必不可少的损耗罢了。

    哪里都不缺。

    也不值得他的怜悯。

    他背对着白纪元绝望的哭嚎求饶,步伐不停地踏出了房门。

    外面的天空中悬挂着一枚硕大的月亮。

    ***

    “系统~蠢系统~小统统~小统统统统~”顾想变身已经半个多月,也重新适应了每□□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残废生活。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他在矮榻上翻了个身,从一边矮几上的白玉盘中提了一嘟噜葡萄悬在上方,半张着嘴咬着玩。

    他和自己玩得尽兴。钓鱼似的叼了一颗,嘟着嘴用舌头剥了葡萄皮,又用舌尖剔了葡萄籽儿吐在一边的小盆里,这才满足地眯着眼睛,细细嚼着咽下去。

    偶尔吃到一两颗酸的,便挤眉弄眼地吐吐舌尖,一点嫩红从双唇间来回伸缩,让赵桀看得瞬间想要咬上去。

    他也是这么做的。

    眯缝着眼睛的顾想感到一片阴影罩在他的上方,还没来得及睁眼,对方粗糙的大手就遮住了他的双眼。

    浓重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一阵熟悉冷香把他整个笼罩起来。接着就是一个深吻。

    顾想的唇齿清甜,还沾染着葡萄的微酸。津液裹着未咽下的果肉,被突然闯入的舌头吓了一跳,然后未待反应,便被熟练地裹挟着搅拌起来。

    顾想的全身都热得仿佛火烧,对方舌头上粗粝的味蕾在他的舌床上不断滑过,挑逗。甚至把他的舌尖勾出双唇,用犬齿轻轻地噬咬。

    来不及咽下的津液顺着嘴角溢出,又被对方珍而重之地吻拭干净。

    手里的葡萄早已掉到地上,捻成泥水。

    空气里都是干涩又芬芳的果香,赵桀的喉结上下滑动,咽下嘴里的果肉和甜水,微微起身。

    温暖骤离,顾想不知足地哼哼了两声,在软塌上抬起脖颈,迷蒙着双眼,双臂环着对方的脖颈,嘟着微肿的嘴唇主动向前追逐。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所在。

    每一下亲吻都仿佛击打在他灵魂的深处,让他从心底舒爽地轻哼出声。

    所有的感官仿佛已经被对方从身体剥离,不能自控。

    沸腾的血液一半向上,一半向下,喧嚣地叫嚷着想要冲破他的鼓膜,只留下如擂鼓般的轰鸣的心跳声,一下,有一下,脸上一片火辣。

    而另一处更隐秘的所在,已经微微润湿,抵在身上人的腰腹,食髓知味地向对方撒娇讨饶。

    赵桀敏锐地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变化,上一次是在醉酒中,到底失了趣味。

    这一次,他的嘴角噙上几乎可以算是温柔的笑意,又在对方委屈的哼哼中啄了几下他的唇角。

    然后手臂环过顾想的脊背和腿弯,微微用力,就把人横抱起来,转身进了身后的卧房。

    天上的月色清透,诱人的吟哦声从房内不断传来,一直到清晨。

    赵桀有两个书房。大的在外院,平日里处理事务都是在那里。

    小的和他的卧室相连,是贵妃还在时供他读书所用,麻雀虽小,倒也五脏俱全。闲暇时偶尔读书作画,能得一处清静。

    顾想第二天就是醒在这间小书房里。

    正常人都知道,常年素食喂养着的猛兽,一旦见荤,便如洪水冲破堤坝,就算不是整日把那事儿放在心头,也会把它当成一件大事儿,每天想出不同的花样。

    即使冷硬自持如桀王,也不例外。

    床榻间的赵桀行事每每推陈出新,几乎把从小到大的异想天开都在顾想身上实践了一遍。

    桌上的玉石摆件,雕金粹宝的匕首刀鞘,一直随身佩戴把玩的珠串......再看看经过昨夜已是一片狼藉的书桌,顾想哀嚎一声躺回床上。

    虽然是很舒服没错啦,但是这么掉节操让他以后还怎么面对这些本来再正常没有的笔墨纸砚?

    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赵桀很忙,但他就像一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孩童,为了玩乐总能挤出时间。

    他并没有问顾想的出处,仿佛是知道不能得到满意的答复,他更倾向于靠自己去感知,靠他手下无孔不入的暗探的查证。

    他大方地给予顾想在小院里的最大自由。

    当然,这也是他作为主人的自信。

    顾想在在床上又赖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已经比理智更早适应了高强度的运动。即使赵桀天赋异禀,能力惊人,一夜的劳作之后也只是重点部位有些稍稍不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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