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焕之跪到地上:“能呈报到陛下案头的折子,无不关系到国家、民生大计,或许就是千万百姓正在翘首以盼的福泽。陛下,小臣虽冒死也不敢耽误。”

    陆无尤不甚在乎的闭上了眼,当初他征战四方,统一天下,为的无非就是报仇雪恨。这天下百姓如何,其实于他而言并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情。想当初他逃亡的时候,那些所谓的百姓对他不也是抗拒驱逐吗?

    陆无尤躺在床上睡了,祁焕之却依然跪在他的塌前。他抬头看着熟睡中的陆无尤,眼睛微微闪动。这个人是君王,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千万百姓的命运。而祁焕之之所以一心想要入仕,不就是想要给黎明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吗?若能劝得陆无尤起来批复奏折,他就算是在这里一直跪下去又当如何?就算是被这个本就讨厌自己的人再厌恶几分又当如何?

    陆无尤吃了药膳又喝了姜汤,美美的睡了一觉,精神头自然不错,他睁眼的时候,天色都有些黑了。起床伸了一个懒腰,却被床边的一个阴影吓了一跳。

    “祁焕之!你怎么还在这里!”

    祁焕之的脸隐没在晦暗的光线中,看不出此刻有多苍白——他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

    听到陆无尤的问话,祁焕之道:“陛下,这里有三十七份奏折需要处理,其中五份是刑部递交上来的,三分是兵部递交上来的……”

    话还没说完,陆无尤眉头一皱,道:“行了,放在案上去吧,寡人这就去处理!”

    说完就气呼呼地走到了桌案旁,等着祁焕之把那些折子给他端过来。祁焕之站起身来,因为长时间的跪地,双腿发麻,差一点倒在地上。幸而他及时稳住了身形,忍着麻痛将折子都放到了陆无尤的案头,并拿起石墨细细地碾磨起来。

    陆无尤虽对这些折子并不是太过在意,但他头脑本就一流,处理起来却是条理清晰、有章有据,而且速度也是飞快的,不到一个时辰就批复了十几份折子。

    而他在批复折子的间隙也会瞄到在一旁洗必碾墨的祁焕之。祁焕之长在水泽密布的河洛,由内而外散发着独属于水乡的温和气质,在烛台下手执石墨碾磨的动作不急不缓,面容恬静,神情专注,这场景简直美得像一幅画!

    陆无尤停下批复折子的动作,又将祁焕之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道:“寡人有些看走眼了,你根本就不适合当寡人的侍人。”

    祁焕之磨墨的手一顿,不知这个喜怒无常的君王在想些什么,就听得陆无尤道:“你这模样看着竟是比我后宫中的那些美人都要舒心,不如我册封你个名分可好?”

    祁焕之只当是陆无尤又要戏弄他,便淡淡的道:“陛下见笑了,陛下后宫的娘娘们个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岂是焕之可以比的上的。”

    陆无尤冷笑一声,不再提这一茬。想起朝中最近争论很大的烦心事,便说道:“当年与我一起起义的还有一拨人,称为红虎军。那时候我吞并诸国的时候,想到他们也是与我同样经历,放了他们一马。如今红虎军在北边作乱,这件事你怎么看?”

    祁焕之虽不在前朝中,却也不是孤陋寡闻之人,对于这红虎军自然也是了解的。不过……当年陆无尤刚刚横虐中原,自身也是元气大伤,根本没有余力再去剿灭红虎军,哪里是陆无尤心软放过他们的?如今无尤王朝经过了多年的修养,国力昌盛,自然想去消灭这个不稳定因子了。

    祁焕之道:“统一是国家安定的根本,红虎军盘踞一方,对中原各地始终利剑相向,于国土安定有害,小臣主战。”

    陆无尤似有些意外:“原本以为你是个心肠软的,这一旦打起仗来,便是血流成河、伏尸千里了,你居然主战?”

    祁焕之道:“为了百姓千秋万代。”

    陆无尤果然发兵了,还是御驾亲征,留太子监国,祁焕之作为军医随行。这一去就是小半年,徐术被留在了永安,被阿荷养着,日子倒是自在,当然……如果没有每天被那只恐怖的豹子骚扰的话就更自在了!

    前方战场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徐术凭借这小巧的身体和五十米探查功能获得了不少消息,尤其是与祁焕之有关的消息。

    比如,祁焕之用计断掉敌军粮草供应,未曾作战就俘虏了一万红虎军。又比如说,祁焕之巧用离间计,让红虎军首领对手下贤臣心生怀疑,逼得那人只能率军投诚。还比如说,祁焕之和齐共将军联手出击,重创敌军主力部队。再比如说,祁焕之和陆无尤中了敌军的陷阱,双双跳崖,生死不明,足足消失了一月有余,两人死里逃生之后,陆无尤封了祁焕之为左军军师。

    当大军班师回朝时,永安已经下雪了。

    祁焕之回朝后,待遇明显好了许多,被陆无尤封为了上大夫,主管全国商业贸易。祁焕之上任之后,也是雷厉风行。统一了全国的货币种类,建立了官银制度,还将武器制造、大型船舶制造等权力全都收归官方,并开放了商籍审查制度,让农民也可以参与商业活动。在祁焕之的治理下,无尤帝国的贸易迅速繁荣了起来。

    祁焕之顺利踏上了仕途,朝中却有一帮人不满了。

    “那祁焕之有什么本事?明明曾经做过侍人,身有残缺,不能入仕,陛下怎么能让他做上大夫呢?我看他不过是个以色侍君的嬖童罢了!”

    祁焕之从议事堂出来,就听到有人正在暗地里讨论他,只得苦笑一声。

    他无可辩驳,身有残疾者不得入仕,而早在两年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然废了。

    而当初在军队的时候,陆无尤对他……动了手脚。

    虽然当时是两人都喝醉了,可在做的时候,陆无尤一遍遍喊的不就是自己的名字?

    事后一片狼藉,他受了伤,整整一天都下不了床。之后两人都有些尴尬,相当默契地对此事保持了沉默。

    这算不算是以色侍君?

    陆无尤正思索着,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洪亮的声音,“祁大人,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祁焕之一回神,原来是齐共,他勾起嘴角,一时间灿烂芳华,他朝齐共拱手:“齐将军。”

    齐共走过来,脸上带着长期晒太阳的绯红,过来自然地把手搭在祁焕之的肩膀上,祁焕之顿时身体一僵,随后又强硬地将身体放松了下来。

    和陆无尤之间的事情让他多少变得有些敏感。

    “祁兄,良辰美景俏佳人,这国都无限繁华,你我出去喝喝酒如何?如今我刚刚晋升为了大将军,你总该祝贺我吧!”齐共搂着祁焕之十分豪迈地说道。

    和齐共相处了近两年,祁焕之对这位同仁很有好感。当初他不过是顺手救了齐共的二弟,这两年齐共却没少帮他的忙,很多时候是生死之忙。如果说齐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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