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他踏出房门半步。

    少堡主面相瞧不出异端,不让出门也不怨怪,只是守着一柄子衿日日囿于房内,常伴身侧的唯剩一个筱满而已。

    外界愈不平静,少女面容愈是焦虑,那双眼盈盈望着这人,水汪汪的似要流出眼泪,却始终没哭没闹,每与他视线相对时还能浅浅一笑。

    少堡主看着她摇了摇头,指腹触摸着子衿剑柄上的雕花,忽然于安静房内发出笑声,道:“早知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没想到他能做到如此地步。不论如何,这身体里也装着他喜欢那人,却都引不出他半分留情。”

    他时而自言自语,筱满听了许多回,遥想当初陈子靳对她说的那些古怪话语,隐隐令小姑娘有些头绪,终于在如今关头大约接受了那让人难以理解的事实:她少堡主的体内藏着两人,一是现在之人,二便是前些日子性情大改那人。

    少堡主看着左手手掌,纱布未拆,低语道:“狠辣,果决,不留余地,真是个能服人的可怖角色……也许他真能救你也未可知?”

    “少堡主……”筱满轻唤,妄图打断他,每当他自言自语时便神情恍惚,她不愿更是害怕瞧见此情景。

    这人却未理会,继续说道:“得了子衿剑,得了神驭,却成了全江湖的猎物,我最终该会是胜是败呢?呵……仔细想想,你当初所言不差,也许这东西的确是不应存在这世上的……”

    武林盟不再沉寂于雁城底,盟众取道两端,一方拦截于鹰山脚下,堵住山洞密道,另一方从落梅堡山下向上袭去。

    江湖中人,趁乱分羹。

    表面宁静了数日的落梅堡人声渐乱,陈堡主亲领人守堡,派心腹传话于亲子,令其躲藏至藏兵洞中。

    只是如今哪还有半寸能隐匿身影之地,少堡主轻笑摆首,在筱满心忧的眼神里站起身来,拿起桌上子衿长剑。

    方才的话未尽,他又道:“然而我始终没有改变想法,子衿因我而出世,也一定只能属于我……哪怕一死,也断然不觉得可惜。”

    喧杂声临庭院愈近,恐怕是全江湖的杀气都汇聚于这山里了,少堡主笑想,不知今日顶空可有不详的黑云漫天呢?

    第三十四章

    陈堡主从来不是一个有野心的江湖人,冶炼兵刃,少年时不过是想要做个铁匠,只是那时遇见了心比天高的堡主夫人,便渐渐地有了落梅堡。落梅堡网罗各路同好弟兄,成为一支规模完整的冶兵组织,自那以后,亦是非正非邪,但求养活数百张口,安稳度日。

    而堡主夫人不甘平庸,亲自登上冶炼台,关于神兵的奇文异志多有涉猎,日复一日,终在无形间将落梅堡推入利益纷争。也是从那一刻起,彻底注定了少堡主在如今走入不归路的命运。

    今日武林中人杀入落梅堡,把多年隐患引爆于瞬间,陈堡主即使再不愿被牵扯入这些烦扰事中,也不得不作出回应,除堡中兄弟以外,更将神驭人全部遣出,用以抵挡江湖势力。整个落梅堡没有半寸安宁,腥红灼目,众人为一柄尚且鲜为人见的子衿杀得你死我活。

    少堡主执剑向外行去,近门时忽地顿住脚步,那门框之上一声钝响,一只玲珑匕首深深扎进木头。他侧回头去,对上筱满红彤彤的双眼,少女摇着头掉眼泪。

    “来不及了,”他笑起来,曲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子,道,“我也不想输,但你知道,没有子衿剑消失的那天,就没有这些人放弃的那天,又或者,我可以杀光他们。”

    筱满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堵了硬物,呼吸难以顺畅。

    这人又弯眸问道:“你觉得,我能杀得光他们吗?”少女依旧不答,只是眼泪掉得更厉害些,他便低低笑着继续侃道,“不妨试一试好了?”

    话落并没有强行要闯出去,只是带着轻松笑意一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等了片刻,筱满的神色越发痛苦难掩,只是那眼泪终于止住了,在他的注视下动一动手腕,似极不甘心地将那匕首慢慢抽回来。

    子衿剑劈开自外锁住的门栓,房门打开前的一瞬,这人骤然回身,疾疾出手点住少女穴位。筱满双目愕然,眼睁睁看着他行出房去,门开半扇,院外场景看得不尽完整,但仅有的那一片段场面便足够惊心。

    兵刃声之所以那么近,原来是已有人杀至这庭院里了……

    少堡主似瞧不见刀光剑影,子衿剑闻血而动,隐隐泛着寒冽青光。

    “子衿剑!”

    不知是谁先看见了这剑,也想不到他是如何认得,在喧杂人声中格外突兀地喊了一声。场面似乎一滞,双双贪婪的眼睛齐齐注视过来,少堡主笑着横过剑刃,在攻击自四面八方而来之前先发制人,凌厉地挽过几道剑花。

    众人还未看清,已有几发暗器被“铿铿”打落在地,其中一只不偏不倚地射入不远处一人脖颈中,那人闷哼一声,捂着脖子踉跄半步,一时失神便被落梅堡中一人挥刀削破脑袋。

    周围响起几声不甚明显的吸气声,少堡主执剑往院中行,所步入之处竟无人再敢贸然近身,随着他的步伐寸寸后撤。

    他笑道:“你们不是想要这剑吗?”

    无人应答。

    少堡主手腕一松,那剑瞬间松垮垮地垂悬在指间,他抬着胳膊示意周遭人来取,见没人敢于回应,便又偏头故作疑惑道:“怎么给你们,你们又不要了?”

    院里打斗因他开口说话而渐止,众人似忘了目的,纷纷停下招式,诡异地静默起来。却在少顷之后,忽有一人额角青筋暴起,举刀上前欲与他一搏。

    原还笑着的少堡主双目神光霎时沉下,本未用力之手重新执起子衿剑,应着那人正面横切过去,温热鲜血喷洒满面,他未眨眼,冷冷看着那人倒地。

    血珠一点点地向下滚落至唇角,少堡主伸舌舔走,再度浮起笑容。

    “你们所想,不就是要逼我使出阴性功法,走火入魔,让你们不战而胜吗?可那之后呢?”他扬着剑尖指向一众人等,对着这院子划了半圈,愉快问道,“你们这么多人,打算如何分一把剑呢?”

    那些人面色皆变,愚蠢模样仿佛事先不曾考虑过这问题一般。

    少堡主看得有趣,提醒道:“你们之中若有人得到这剑,必只能活一个;若无人能得……”话到此处他终于敛去虚假冷笑,阴狠接道,“便只能活我一个。”

    语罢不待他人反应,已运剑上前,眨眼间又取走两人性命。

    那两人俱是江湖上称得上眼熟的高手,子衿剑杀气难当,虽难逃一死,却并非无力反击之辈,慌乱中出招回应,手中剑也在同时将少堡主的前胸划破两道伤口。

    这一变故激起院里人的求生心,同时愈加渴望得胜,竟觉得少堡主本身功力并不是那么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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