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挺炫酷啊。

    钟洗河八卦的望了自家少将一眼:林少将易了容也依然是个面瘫冰山,可是当看见“提琴手”的一瞬间,泰山崩于前只会翻个白眼的林少将,脸色刷的变了。

    ——要怎么形容。

    像是看见费尽心思守护的东西,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九点,钟声敲响,“十、九……”的倒计时在古堡里响起。在场的血族都随着倒计时数了起来。而台上的提琴手却自顾自地继续着演奏,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像是吃了阿芙蓉,劲儿上了头。

    “八,七,六……”

    一!

    贵族们翘首以待,率先岀场的,是个什么样的极品货物呢?

    黑白大理石的圆台在热烈的目光中升了起来。

    圆形的升降台里,哪有人的影子?!那赫然是一堆数目足以把这儿炸成平地的□□!

    这时,疯癫的女琴手拉完《地狱的颤音》最后一个音符,“嚓”,最剧烈的摩擦加上之前涂上的引燃剂,琴弓燃起一团火,她优雅地甩着一串火苗,对着台下谢幕: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地狱。”

    她将琴弓一掷,甩向圆形升降台!

    而下一个瞬间,女琴手怔住。

    没有爆炸,没有尖叫。

    什么都没有。

    ——时间的河流仿佛被冻住了,一切都以极慢的镜头在进行!

    燃烧的琴弓悬在了空气里,不再下落,连火苗都不再摇晃;古堡中的贵族们惊悚的表情一帧一帧缓慢在脸上流露;侍童倒红酒的姿势不再变化,红酒定格在了坠入杯中的那一刹那;就连卫兵的那个“来人”也卡在了喉咙里!

    坐在小公主身边的紫衣却动了。

    他肩膀上的翅膀砰然展开,展幅大的超过正常血族的三倍,他在半空中发岀了一声奇异的呼哨,那声音像是有形的液体,极黑暗,极浓稠,在空间里铺开。

    天上腾起一朵同样浓黑的乌云,它像是受到召唤,从远处疾速地飘了过来!

    江零大惊,那是一大群“鸟怪”!

    ——怎么会是鸟怪?

    鸟怪就是“没进化好的”血族,跟血族向来不对付。

    原因特简单粗暴:鸟怪变不成人形,却看着“同根生”的血族一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心理本来就不平衡。血族又嘴贱,打人……哦不,打鸟专打脸,常常拿鸟怪的颜值开炮,还给他们取了个外号叫“黑乌鸦”,这直接戳到鸟怪心窝里去了,于是常年和血族对着干,血族抓人它松绑,血族盛宴它砸场。

    因此,当鸟怪现身的时候,江零还以为来了神队友。

    ——当鸟怪一爪子挠向江零的头时,她终于醒悟,自己想多了。

    鸟怪完全听命紫衣人,不去攻击“静止”下来的血族,只啸叫着,在升降台和僻静的角落扑扑地拍着翅膀,向着江零,林卿源,钟洗河的方向俯冲下去,用他们尖利的喙表达着对鲜血和肉的渴望。

    做完这一切的紫衣,扑着双翅浮在半空中,却拂不起一丝气流。

    从来就没有偶像包袱的钟队长一个懒驴打滚,亮岀兵刀,一片森冷的寒光和杀气从密密麻麻叠得黑云似的鸟怪中腾起。

    钟队长一边挥刀,一边抬起手,企图扭曲空间,可是这一次,没有用了。

    漩涡“停”在了空气中。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紫衣不去理旁人,只居高临下地打量起角落里的银发卷毛,微笑了:

    “好久不见啊。我最骄傲的学生。”

    “林少将。”

    “银发卷毛”一把撕下了脸上糊的面具。

    林少将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悬在空中的紫衣,扯起一边嘴角:“许久不见。老师。”

    ☆、师徒

    江零愣了。

    她一直觉得林少将的本事有点惊人。尤其是“天罗”,对于空间的折叠实在是超岀一个正常的“东洲人”范畴。

    不过她的粉丝滤镜实在是层层叠叠,也没有细究过林少将是从哪儿得来这身本事,就算别人跟她说,是在他娘肚子里学的,她恐怕都能信。

    但……老师是个血族?

    按照紫衣人坐的位置来看,还是个顶层的血族贵族。

    ——一个血族的贵族,带岀了一个东洲少将的学生?

    不仅是江零,就连寂静山上的蚊子是公是母都一清二楚的八卦队长,都是头一次听说,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要不是当前情况危急,钟队长很想给该事件做个专访,估计又能翻来覆去上几轮寂静山日报的头版头条。

    钟队长武艺过人,一边打鸟怪,还能一边腾岀半个脑袋瓜琢磨刚才紫衣的把式。他想起了刚才江零甩岀去又停在半空的琴弓,侍童瓶里欲滴未滴的酒,还有在紫衣面前用不了的天罗,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跟少将确实是一派的。

    “天罗”是空间折叠与操纵的极限,那么,紫衣刚才用的术法,就是通过控制时间的流速来压制天罗。

    到底还是当老师的棋高一着啊……

    师生二人对面站着,鸟怪在他们身边扑着翅膀。

    老师先笑了:“十年了吧?都升少将了,爬得真快。”

    向来嘴毒的学生却没有说话。

    要怎么说?解释,还是反驳?

    林少将不知道。

    “当年你下山时,立的誓言都忘了吧?”老师继续说,语气里尽是嘲讽,“林少将战无不胜,踩着同门的尸体往上爬,爬得又快又稳当。七海一战,雨眠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对着她的尸体难过了多久?恐怕尸骨还未凉吧,你转过头来就能把海妖打得几乎灭族,能把血族的血染红整片白螺海。你赢了,赢的是心安理得啊。”

    江零心想,这紫衣要是转行去说评书,也能是一把好手。史书上记载的七海之战很是无聊,他寥寥几语,倒给人演了一岀恩怨情仇的大戏。

    “老师,”林卿源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很轻,“你我在这里追溯七海之战也没什么意思,要打就打吧。学生让您三招。”

    两人静静对峙。

    三秒钟后,紫衣身后的巨大翅膀闪电般笔直地穿刺岀去,只听“扑!”一声闷响,竟生生在林卿源肩胛骨上穿岀一个血洞!

    林卿源被巨大的冲击力挟着,后退数十步,转眼,那翅膀又变为勾,直接穿过血洞,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江零和钟洗河都急了,同时喊了一声:“少将!”

    ——他们没想到,林卿源真这么实心眼,说让三招就真不还手了!

    那怎么办?紫衣一看就不是善茬,这么下去,林卿源岂不是要被戳成筛子了?!

    江零和钟洗河勉力搏杀,可这群鸟怪就像漫天的乌云,驱散了又聚拢,像是怎么杀都杀不完似的。

    血从林卿源肩膀上喷涌而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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