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那边,简直惨不忍睹。

    冬试的前一天,纪小弟弃疗了。先是找冬至前辈算了个命,偏偏该前辈还告诉他,今年他命犯太岁,逢考必挂,除非买自己铺子里的门神回去,贴在墙头,日日焚香,才可化解。

    纪小弟又颜控事儿多,嫌门神丑,干脆彻底弃疗,合上书,开始自己画画。

    花了半天的时间,画了幅林少将的肖像,贴在床头,然后开始满屋子的找香炉,似乎是想上个香。

    狼兄抬爪:“得了吧,按姓林的那德性,你拜他?……他肯定翻个白眼,然后说‘滚!’”

    它本想学着林卿源的语气,但无奈中气实在不足。

    这几天,且不说纪小弟,还想为教育事业鞠躬尽瘁的狼兄都已经阵亡。

    它抖抖毛,毛已经不像几天前那样威风,有点软趴趴的,毛质还不好,分岔厉害。抖一抖,毛哗哗往下掉,比纪小弟掉头发还恐怖。

    它看着面前到现在白螺海和峡海都还分不清的愁人学生,终于决定改变战略战术:“算了,上有正策下有对策……你实力不行,那就靠我了。”

    纪小弟从香炉里抬起头,一脸生无可恋:“怎么靠?”

    狼兄神神叨叨地一勾前爪:“过来。”

    ……

    文试的那天,齐队长遥遥一望,发现:纪唯书同志……这个衣服穿得……

    有点别致。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各位!

    ☆、秘密

    纪小弟衣袍的袖子极为宽大,衣袍的颜色非常花哨,远远一看像个活动的颜料筒,五彩缤纷眼花缭乱。头上绑着一个布条,用血字写着“必过”。背后还贴着一张自绘的林少将画像,上面标着四个字“考神附体”。

    最怪异的是,他戴着一顶帽子,帽檐上,一只蜘蛛正慢悠悠地吐着丝。丝很长,都晃在纪小弟眼皮底下了,他也不动。

    像是一种很特别的装饰。

    齐澳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有个性了。

    不过齐队长毕竟见多识广。前几年玄衣的冬试,曾有个哥们儿扛着一只雕来应试。

    为什么?因为东洲江湖传说里,有一扛着雕的青年侠士,名字里带个过,外号“过儿”……

    相比起来,纪小弟也不算太岀格。齐队长想:可能现在年轻人受血族文化的熏陶?都不迷神雕侠,改迷蜘蛛了。

    纪小弟顶住齐队长与众人的目光,心中哀嚎:我特么的也不想啊!!

    昨晚,不想退钱的狼老师看着弃疗的纪小弟,说了一句“下有对策。”

    他的“下有对策”,简直馊主意,说白了就是打小抄:让纪唯书把自己带进考场,自己给他指点思路。

    ——但是怎么在齐队长眼皮子底下把狼兄给藏住,就是个问题。

    狼兄是这样教导纪小弟的:如果你要隐藏一片树叶,那最佳的场地是哪儿?

    答案是:森林里。

    狼兄自得地看着纪小弟的着装,继续分析:“一个奇怪是怪,可如果你全身上下都很奇怪、都是槽点呢?大家就会忽略你的某一个‘怪’!这招就叫障眼法,东洲小子,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纪小弟:“……”

    他觉得这是个馊上了天的主意,又无可奈何,任由狼兄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蜘蛛,吊在自己的帽檐上。

    江零不知道什么情况,看他这样,很是无语。觉得纪小弟八成是被文试逼疯了,应该抽空去找个道士收个惊。

    文试一场答完,纪小弟一抹汗,飞奔去找江零,强行又跟她咬耳朵:“零哥,你都不知道,世上真是有‘做贼心虚’这码事儿!我跟你讲,自从我进了场,只要齐队长往我这边扫一眼,我的心就扑通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江零:“……你的心哪天要不扑通扑通了,你不就挂了么?”

    纪小弟没听见她的吐槽,拽着袖子问:“你呢?你怎么样?”

    江零:“我差不多吧。”

    江姑娘平常说话比较有分寸,向来是有七分说四分,她说“差不多”,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文试在三天后公布了排名。江姑娘没有自打脸。

    十个里刷六个,“文化人”江零,张珧,某位赵姓仁兄。而“山鬼在手天下我有”的纪小弟,以第四勉强入围。

    齐澳非常夸张,他仿照东洲科试“放榜”的做法,正儿八经地弄了一张红色的大榜,按高低名次,用墨笔把众人的名字写了上去,字很大,非常醒目。

    于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钟洗河和梁翡,两个人看着被刷的六个新人,笑得一脸慈爱:“来来来……玄衣又不止冬至一个队伍。不还有霜降和谷雨么?”

    江零站在榜前,看着“江零”两个大字挂在榜首。吁了一口气,拍拍月下霜:“还好,尚有用武之地。”

    想想那个送她月下霜的人,嘴角不由上扬:还好,没给你丢脸。

    林卿源从榜下过,一边感叹齐队长真是够闲,一边想起之前和钟洗河他们打的赌。

    他的嘴角翘了翘,心想:不错啊,小兔子。

    ……

    文试之后是武试,武试非常没有创意:先分两组,两两对决,胜的进入下一轮,一对一。

    比试方法非常简单粗暴:可以用任何方法,剑、刀、弓、摔跤……反正能打赢就行。

    江零走到齐澳跟前,闭着眼睛,从签筒里瞎抽了一根。

    ……这是何等运气?

    字条上三个大字:纪唯书。

    纪小弟大舒一口气:“零哥!那就没问题了!反正咱们不管谁入选,都有机会把姓张的打趴下……”

    “唉,零哥,这个事儿就交给你了。我这个人就是谦虚,咱们随便打打做个样子,我会放放水,让你赢的。”

    江零:此人的脸,当真是硕大无朋!!

    她把月下霜在手上掂了掂:“别别别,我这人就见不得别人谦虚……你可千万别让我,拿岀看家本事来。”

    跟纪小弟贫了两句,她往回走,天又开始下了雪。

    江零到寂静山之后活得越发爷们,雪天不带伞,也懒地戴风帽,又急又密的雪点子都打在身上,头发上。

    她都已经要习惯,然而却有一把伞悄悄掩了过来。

    那只撑伞的手,那片衣角,那双鞋,那柄别在腰间的折扇,与她被雪狮伏击的那天一模一样。

    都是她熟悉了四年的模样。

    她仰起头,叫了声:“哥。”

    那人含着笑,应了一声。

    依旧白衣黑发,沾了雪的眼睫纤长浓密,像一幅精致的画。

    江零这才惊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纵使两人都在寂静山,但很少碰面。

    江泊舟到寂静山来之后,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当时江零被雪狮伏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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