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脸就被鲜血糊成了一片,衬着狠戾的眼神,彷如罗刹。

    常嘉赐幽幽道:“我要贺祺然的命,是为了解三魂咒,只有杀了他,这死局才能破。”

    “咣当”一声,锁着幽鸩双手的铁链被幽鸩贲出的气息给狠狠绞断,一声痛入肺腑的长啸中,狂风平地而起,竟将那石室吹得轰隆而倒,连带着后山的草木都连根拔起。

    “…………常、家、赐!!!”

    这般的解释在幽鸩听来只觉讽刺,他一字一字喝得咬牙切齿,乱发在风中飞舞,面似恶鬼。

    面对这样的幽鸩,常嘉赐却半点不怵,他稳稳地立在风中,还又走近了一步,不过下一瞬就被突然暴起的幽鸩重重扑倒在地,脖颈也被死死扼住了。

    “死得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幽鸩双目赤红,浑身浴血。

    常嘉赐竟然没有挣扎,他只是回望对方,艰难地开口道:“因为……我死了,你的嘉赐,便是……真的死了……”

    说着,常嘉赐抖着手摸上了对方浸没在鲜红中的脸。

    “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吗?当年……在幽冥地府如果早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我一定会和你离开的……我好后悔,好后悔……”

    幽鸩身形一怔,呆在了那里。

    “如果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看不见你的……对不起……”

    幽鸩掐在常嘉赐颈间的气力缓缓松了下来。

    常嘉赐一手从他的脸滑至肩背处,紧紧的抱住了对方。

    “只是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幽鸩的眼底闪过一丝惊骇,继而腰腹脱力地摔在了常嘉赐的身上。

    常嘉赐握着天罗刀的另一手则一点一点从幽鸩的丹田处抽|出,汩汩的鲜血紧跟着一道涌来,沾湿了两人相贴的地方。

    幽鸩没动,就这么趴在常嘉赐的身上,急促的气息一下一下拂过他的侧脸,口鼻的鲜血也跟着大把流下。

    “嘉赐……”幽鸩忽然低唤了他一声。

    “嗯?”常嘉赐低低应了。

    幽鸩问:“你说得是不是真的,那时候你要发现我了的话……”

    常嘉赐转过眼,和对方对视,半晌勾起唇露出了一个冷笑。

    “连棠,你竟然会信?”

    常嘉赐道,声音里竟然夹杂着笑意,他将满是鲜血的手举到了对方的眼前。

    “你看,你的恶念同常嘉赐的恶念相较,还是他的恶念更胜一筹,对不对?若论为恶,连棠,终究还是你输了。”

    话落,常嘉赐果然看着对方眼里点点幽光涣散而去,最后凝结的是深重的怒意和恨意,死不瞑目……

    察觉到身上的人脑袋缓缓垂落,常嘉赐的笑容依然挂在嘴边,只是他抱着幽鸩的手却并没有松开,反而一点一点越圈越紧。另一手则甩落了天罗刀,悄悄拿出一张符贴在了幽鸩的后颈处,暂时压制住了魔修将将要散的魂魄。

    “连棠,那辈子的孽缘其实你我早该放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个便当,鉴于大家喜欢快刀斩乱麻,我们就迅速一点

    嘉赐要做的事后面大家就会明白的

    第130章

    从常家村回来的路上常嘉赐心神十分恍惚, 浮云到半途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 又急急忙忙的返身, 在外头绕了一大圈这才回到别院。

    推门而入却只见床铺空空, 出门时还躺在上面的人,此刻却不见了踪影。常嘉赐心里一紧, 连忙去寻, 前前后后一番探找,没想到在柴房看见了对方。

    东青鹤正站在灶台前目不转睛的望着一只铜壶,听见门边动静迟滞地转过脸来,眼神还有点茫然。

    “你在做什么?”常嘉赐白着脸问, “我不是让你等我吗?”

    东青鹤道:“我只是想烧点水擦擦脸。”屋外寒风呼啸, 修为不稳的东门主一人躺在床榻上只觉阴冷入骨。

    常嘉赐瞧着他脸上又沁出的血珠,还有身上因而半潮不潮的衣裳, 舒了口气,走上前去。

    “你去躺着吧,我来。”

    东青鹤顿了下,还是让开了一步,但他却没出屋,只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对方。

    “东西没有买到吗?”

    常嘉赐想了想才记起东青鹤说得是什么:“哦……年糕吗?大过节的那老板还是没上摊, 我等了他半天也没等着。”

    “是么……”

    常嘉赐听见对方的感叹回过头去,就见东青鹤目不转睛的眼神。

    “怎么了?”

    东青鹤弯起眼:“你换了衣裳。”

    常嘉赐低头看着重又穿起的红衣,这比之前那几套更为华丽,衣襟处还用银丝绣了一朵浅淡却又显娇艳的牡丹,衬着他回复了红润的脸色, 只觉柳眉星目顾盼生姿。

    “方才去集市的路上袖子被树枝勾破了,我就买了一套新的,好看吗?”常嘉赐直起身,笑着问。

    东青鹤并未对他这荒唐话作何反应,上下看了常嘉赐一圈,点点头:“好看。”

    常嘉赐道:“我也给你买了一套,一会儿拿来。”

    “好。”

    壶内的水开了,常嘉赐将其倒入盆中,正试着凉热,忽然颈间一痒,他立时眉眼一动,险些连手里的壶都扔出去,幸好下一刻发现贴近的东青鹤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一样物事挂到了自己的脖子里。

    就听东青鹤温软道:“此物你之前从不离身,今儿个走时却忘在了床上。”

    常嘉赐低下头,看着胸前垂坠的东西,是妘姒那时送给他的护身符。

    常嘉赐小心地抚了抚:“是啊……我怎么把它忘了,多谢。”

    东青鹤道:“下回可要记得。”

    常嘉赐颔首,拉着东青鹤在一边的长凳上坐下,又绞了帕子给他擦脸。

    东青鹤双手搁在膝上安静的任常嘉赐动作,巾帕算不得柔软,但是常嘉赐的手法却十分温柔,小心翼翼的掠过东青鹤的眉眼、口鼻,再是下颚……脖颈,然后又解开襟口擦了前胸、后背,常嘉赐还让东青鹤伸出手,把他的手心手背都清洁得分外仔细。

    一时明昏的柴房内只余静谧。

    只不过擦着擦着常嘉赐自己倒笑了出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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