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离出了自己的灵魂。在一半灵魂登上永恒王座的同时,作为个体的塔砂也保存下来,就像驾驶员弹出进行自杀式袭击的飞机逃生。

    “我操。”维克多字正腔圆地感叹。

    “三寸高的幽灵你都下得去手吗?”塔砂故作惊讶地说。

    “七天啊!”维克多愤怒地吸了吸鼻子,“七天!你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就不能留点线索吗?!”

    “要是提前留了线索,我却没活下来,那不是会伤害你的古老心灵?”塔砂说,“何况我需要时间恢复,还得考虑你有没有冷静下来,不然要是阿黄一出现就被你弄死,岂不是千古奇冤。”

    事实上,早上半个小时,塔砂就可以现身。但是这个样子的维克多实在千载难逢,万分可爱,像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让塔砂忍不住想要多看一会儿——这点万万不能让他知道,维克多已经不用更恼羞成怒了。

    大恶魔开始了没完没了的碎碎念,他借题发挥的抱怨能堆成一座山,能填平一片海。你得赔我!维克多说,你得如何如何,这般那般,补偿一个纯洁恶魔的心灵创伤。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塔砂飘在他的脸颊旁边,虚抱着他的头,说:好好好,行行行。

    那阵“雨”还未结束。

    此时此刻,地上的许多人在“雨”中漫步,所有生灵在这温柔的馈赠中下意识放松。

    亚马逊女王的葬礼上,许多人舒展了连日未散的眉峰。世界之雨洗去了他们心头的阴霾,阿尔弗雷德长出一口气,到胸口压着的那座山消失,他才发现它在过去几日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还是修行不够啊,他想,无须悲伤,无须悲伤,在自然的循环中你我总会重逢。德鲁伊的手指轻抚过墓碑后友人的名字,他轻轻说:“再见,朋友。”

    **师塔像往常一样忙碌,参战法师有着长长的假期,但他们大多回到了实验室里。女巫美杜莎踏雨而来,拥抱每一个法师,跟每个人说“恭喜活着!我也爱你!”黑袍法师米兰达抱怨她影响了法师塔的工作,但美杜莎去抱她的时候,她也没躲开,都怪这场雨。这在事后被证明是个非常坏的注意,女巫在她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很难擦掉的鲜红唇印,咯咯笑着逃跑了。

    赛维尔坐在返乡的火车上,用仅存的眼睛注视着窗外的雨。兽人战士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一只眼睛,但他杀死的恶魔数不胜数,十分划算。要是恶魔的头颅能够保存,帐篷外用来挂敌人脑袋的图腾柱一定挂都挂不下了,赛维尔得意地想,泰伦斯叔叔会以我为傲,哦,还得叫人替我给路德维希写封信,炫耀一下战绩,让他刮目相看。

    被他念叨的画家正忙于新的画作,这位勇敢的兽人涂鸦者加入了战地记者的队伍,他脑中蓬勃的灵感与画面正等待着落在画布上。瓦尔克艺术家协会的会长昆蒂娜正筹备着以此为主题的沙龙,瑞贝湖最近有许多盛大的宴会——人们哀悼,但人们也庆祝,庆祝着他们美丽世界的幸存。那些勇敢的战士最终成功了,所有牺牲都有意义,都值得铭记,难道这不值得庆贺吗?来吧亲爱的,擦一擦眼泪,来一碗热乎乎的汤!

    生活还在继续,生命还在继续,因此爱与希望亦然。

    塔砂抱着维克多,她是自己独立的灵魂,也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她同时享有自由与不朽。灾劫还未过去,不过他们也还有时间与机会继续努力,一切都没到终点。

    故事会继续下去,这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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