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岚惊愕之极,不知秦淮与温絮之间,藏有怎样的隐情。

    温絮抬起眼,似乎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之中,“我十七那年,父亲贪图荣华,将我许给了晋王三公子,择日进京成亲。我为此哭了三天三夜,因我听说,这位三公子顽劣不堪,性格暴虐,还亲狎戏子,无恶不作,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青岚“嗯”了一声,就算她不说,青岚也知道秦淮当年的名声有多臭。

    温絮道:“我本想过一死了之,可又舍不下我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只得硬着头皮,嫁入秦家,我心想,假若他真如传闻一般不堪,欺辱于我,我就杀了他,然后自杀!”

    青岚心中暗叹,想不到这温絮,到也是一位极为刚烈的女子。

    “因我对他早有成见,嫁到秦家之后,我对他一直冷冰冰的,随时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他到是从没怪过我。没过多久之后,我发现他竟与传闻中全然不同。他纵然结交了一些纨绔子弟,整日斗鸡走马,章台问柳,可那不过是表面而已,他自己从不沾惹半分。至于那所谓的亲狎戏子,龙阳之好,更是子虚乌有。对我一直是彬彬有礼,疼爱有加,因而没过多久,我已觉得自己终身有托,对他死心塌地了。”

    “我二人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如此过了好些日子。不曾想后来有段时间,他却突然忙了起来,整日里也不回府,我心里惦记他,难免总使些小性子。他只一味的安抚我,却从不肯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我心中不安,想他是不是在外边有了外室。”

    青岚心想,以秦淮的性子,就是有了外室也断不会遮遮掩掩,想必当时,他已在谋划起兵之事。

    温絮接着道:“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当时正在谋划起兵反周。他害怕连累温家,因而一直没对我直言,后来我知道了,却为时已晚了。”

    温絮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些许悲伤,“那段时候,我常常独守空房,有一位公子常常往返于王府。我与他也有过几面之缘,只觉得他生得十分俊美,又常常冲我笑。”

    “打听之下,才知道他是萧家的小公子,名叫萧彦的。我身为女眷,不便多见外男,瞧见他便远远躲开,谁知萧彦却总是故意与我照面,我心里对他十分厌恶,只觉得他轻狂好色,每次都狠狠瞪他一眼了事。”

    “我本以为他会因此知难而退,可谁知几日后,他更变本加厉了起来。有一次我故意很大声的同嫂子讲话,我说‘那姓萧的心怀不轨,好色成性,实在讨厌’,我故意说得很大声,想让他听见,可谁知他听见了也不恼,还只是冲我微笑。”

    她说这番话时,似乎在责备萧彦,可脸上却又带着说不清的向往。青岚微微皱起了眉头,以她对萧彦的了解,这实在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温絮道:“我一时拿他无法,心想不理他就是了。后来有一天,我无意同丫头聊天,说起喜欢玉宝斋的一朵珠花,可惜只有一个,竟被华阳公主买去了云云。过几日,萧彦来府,好端端的向我借书,我本想推脱,可当着兄嫂的面张不开口,少不得就借他了。两日之后,他将书还我,我一打开,里头竟夹着那玉宝斋的珠花!”

    青岚大惊,起初她听温絮说,还只当萧彦为人和善,素来爱笑,可此番举动,显然是在勾引秦淮的妻子!

    他究竟是为何?凭萧彦的才貌,京城不知多少女子趋之若鹜,为何偏要打有夫之妇的主意呢?

    温絮嘲讽一笑,接着道:“我瞧见珠花,真是又羞又恼,竟不知他是从哪里搞来的,便走到园子里,远远瞧着他,一把将珠花扔在地上,踩了个稀烂。”

    “我心想这下他总该收敛些了。谁知他竟悄悄将那烂珠花捡了起来,还对我说,‘美人之手,纵千刀万剐,也甘之如饴’。”

    温絮的唇边露出甜蜜的苦涩,“他长得那样俊美,一身白衣,温润如玉。又那般深情款款地看着我,我纵然恼火,不知为何,心里竟颤了一下,几乎是落荒而逃。那天晚上,我越想越怕,越怕便越想秦淮,好不容易盼着他回来,想跟他说说话。谁知他连夜又去找那个叫罗玄的戏子,不管我怎么闹,他只是叫我先回房,什么事儿明儿再说,我赌气在门口站了一晚上,大病一场,可怜秦淮竟不知情。”

    温絮凄然道:“秦淮如此冷落我,我真是又气又恨。这一来病的更重了,可他不知在忙些什么,只第一晚喂了我药,第二天又不见了。当天我气急了,药也不吃,谁进来我都毫不客气地打出去。”

    “那天我正闹着,突然屋里传来一阵男子的脚步,我心想必是秦淮来了,便砸了药碗,撵他出去,忽听有人说道:‘做什么生这么大气,砸伤了别人事小,伤了自己,要有多少人心疼?’我一听这声音,真是吓坏了,心想萧彦怎么闯进来了?”

    青岚也一阵心惊,温絮重病,萧彦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闯进女子闺房,果然也太大胆了些。

    温絮接着道:“我想喊人,把他赶出去,不知为什么又不敢。他闯进屋,坐到我床边,责备我说,‘不管怎样,身子是自己,你不爱惜自己,却不知有人心疼死了’。说完他就端着药碗,皱着眉头,一点点将药吹凉,小心地喂我喝下,一面还说,‘头疼么?可难受,你若觉得难受,就打我吧。’”

    温絮说这话时,仿佛沉浸在一个美梦之中,死灰般的眸子中难得透出一点光彩,青岚心中暗惊,看来她是对萧彦动了真情了。

    “我当时委屈得很,想骂他,可又忍受不了这样的温柔,倒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我一面哭,一面真的就打起他来,萧彦只是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脊背,静静地等着我哭完。等我安静下来,他又说,‘秦淮真是天下最傻的人,放着这般女子不要,换了我,必然日日夜夜守着,哄她开心,护她周全,如何舍得叫她这般难过?’”

    温絮接着道:“我听出他话里的轻挑,心跳如雷,便破口大骂,叫他出去,只说他再这般无礼,我必要告诉秦淮。萧彦却不肯放手,他说‘你要告诉他什么?我如何对你无礼了?’”

    “我吓得说不出话,萧彦又说,‘是这般无礼么?’说完,他便俯下,霸道地吻了我。”

    青岚听着这一幕,不觉心惊肉跳,二人竟然在晋王府,秦淮的眼皮底下,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假若传出去,不止是秦淮,恐怕萧彦的半生也要毁了。

    “我当时真的呆了,只觉四肢百骸都不是自己的了。萧彦柔情款款地看着我,对我说,‘我无礼了又如何?姑娘若待萧某有秦淮半分,何止是规矩礼数,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我本来想要拒绝他,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就这样,我与他,在秦淮的床上,享尽了天下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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