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了。不由开始琢磨往后该怎么办才好。

    方言苇见她神情默然沉吟着,知她也是顾忌的,心里头不觉多了分快活。她伸过手去轻轻挽着方寻仙,眼底的厌恶毫不掩藏,“四妹,也是时候刚去正堂去饭了。”

    用过饭,寻仙就同穆舟两人一道回去了。一路上神情恹恹也没见多时候一个字,穆舟猜她肯定是和方言苇说过了些什么,也不立即问她怎么了,转而道:“现在还早不急着回去,带你去街上逛逛如何?”

    正当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寻仙嫌热又犯懒,实在提不起精神这大日头下的出去逛,可一对上穆舟潋滟的眼却鬼使神差一般的点了头。

    穆舟吩咐了车夫往街上去,见她脸颊绯红,将两侧车窗帘子都卷了起来通风。出了巷子就热闹了起来,有孩童在树荫下丢沙袋,翻红线。街角的馄饨瘫前零星坐着散客,锅中的水咕咕翻着白气。酒肆的小二坐在墙角偷偷的抱着臂打盹,掌柜拿着扫帚出来打人。

    入眼的一切都叫人觉得安逸,寻仙看着车窗外景象不觉心口也像是被填满了一样。她的手心被人轻轻握着捏了捏,寻仙转过头来对上穆舟,静静的对视上片刻,仿佛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再不是孤身一人了。寻仙倾身入穆舟的怀,双手环着他的腰,心里头万千感慨在翻滚,到后头却只问了一句话:“如果没你那个梦,你还会这样吗?”

    这个问题对穆舟来说根本无解,他摇了摇头,略紧着眉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命中注定这四个字入了寻仙的心中,却生出另外一种满意摹状的滋味来。寻仙仰着头看他,终究没说话,心里头怅然想着,若是没有那个梦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模样。

    再说方言苇饭后回了自己的绣楼,歇了半会问身边的小丫头:“白余呢?”

    小丫头支吾着道:“白余姐姐中午闹肚子,就让奴婢先伺候着……”

    方言苇斜着眼,却是冷冷一笑,“你让她好了后就立即过来,我有话要问。”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白宜和白余一块长大,前些日子白宜在人前替她顶包了,当时许氏又在气头上,半夜就将那丫头弄出了府至今生死不明。唇亡齿寒,白余难免心中凄凉,可是她又有什么法子,做自己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吃喝比寻常人要高上许多,也不过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而已。方言苇知道这事怕是有些伤了白余的心,可现今她已经回到了方府,少不得要多多敲打这丫头忠诚些。

    不一会儿,白余进来了,欠了欠身道:“小姐唤奴婢何事?”

    方言苇转过身去的看着她,见她脸上眼眶微红,便知道先前就是哭过了的。“我刚才从淹月庵回来,那日的事情才刚回过味来,你自幼跟白宜一块长大,想要问问你她如今在哪里?”

    听见同伴的这个名字,白余就有些动容,哽咽着道:“那日几个仆从将白宜关在了柴房,天还未亮就被扭送出了府。太太说着那是见不得人的事,匆匆把她配给了乡下庄子里的屠夫。那屠夫年纪总有两个白余这样大,又爱吃酒打人,奴婢之前过去偷偷看过一回,已经没了人样。”

    方言苇不出声,半晌心中才念道,她娘到底是心慈手软,这事若是真想要是彻底兜瞒下去就该当时仗杀了这个丫鬟,免得将来被人拎出来作证再污蔑了自己。这般想着,不由皱起眉头。

    白余打量到方言苇神情凝重,也只以为她是为着白宜的下场难过,忍不住又哀求道:“小姐发发善心,念在当日……”这话还没说出就好似受到了方言苇一记冷冷的警告,白余倏然住口,声音幽幽的继续道:“小姐念在她这些年尽心尽力伺候小姐的份上,将她接出来吧。那……那真不是人过活的地方。”

    那一记目光在太过于震慑,白余心底里越发越发悚,才慢慢回过神来。自家小姐的性子她是最清楚不过的,这样冷漠刻薄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替一个有了污名的丫鬟周全。越想心中越是黯然,说到底是白宜太傻了,竟在那个时候出去挡了这事情。

    方言苇瞧见她埋着头,搁在身前交叠着的双手也紧紧的握着,心中就约莫有几分知底了。“这是自然的,我也知道,这些年来你们在我身边都是尽心尽力的。白宜那丫头……我也舍不得。当时我娘发了这样大的火,连我也被牵连了,又让我怎么去开口求。只怕我一开口,我娘更要认定了我是平日里没少受你们怂恿谗言。这回既然我回来了,肯定也不能让你们平白受了这样的罪。我娘那边气还没消,只要我哄了她开心,自然也能要回白余的卖身契放她自由的。”

    “小姐……”白余万万没想到方言苇竟然肯这样,一时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才千恩万谢的磕头。她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下人,只有将卖身契赎回来才有真正的自由可言。

    方言苇亲自去扶了她一把,笑着道:“你看你,往后有我好的自然也就有你们好的。若不是那日被……方寻仙那个贱人设计,白宜又怎么会出事?”

    白余听她一顿黑白颠倒的狡辩,想了想也觉得正是这么回事,浑浑噩噩的点了头。

    ?

    ☆、受挑拨

    ?  方言苇心内一笑,可面上依旧是紧蹙着眉头,“你既然知道了这些,往后也应该多替我好好打探些。白宜不在身边,又出了那些事,除却你……”她伸出手去拉着白余,神情凄恻道:“我是一个都不肯相信了。”

    白余哪里听过方言苇这样看重自己,只当她是经过了那回事情转了性子、收敛起了脾气。当即也落下了眼泪来,“奴婢是小姐的人,怎么会不向着小姐。”

    方言苇点头头,问道:“这阵子我是在淹月庵住着的,听说老太爷是病了不少日子已经……下不了床了。我问问你,太太还在向外头买那些烟膏吗?”

    白余是二房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底下婆子有什么举动自然也有法子知道。既然方言苇这样问了,为表忠心,她也就不再支吾的隐瞒了,“太太这阵子使人去买那烟膏越发勤快了,奴婢也看见太太身边那个跑腿的小厮时常送东西去老太爷的书房。”

    这话已经算是说得明明白白了。

    方言苇沉吟不语,轻轻叹了口气,眉头一直紧锁着。“那我爹那呢?这阵子又有什么……”

    白余摇了摇头,“二老爷还是同以前一样。倒是前阵子那大房心思活络,抢去了太太的中馈。可也是好景不长,前两日病了下来,又让太太接手回去了。”

    方言苇自然是知道她那娘前些日子做事不勤快惹恼了老太太,老太太那是有些提一提大房在府里的地位。可大房到底是绝了血脉,即便入嗣了一个那也是野的,哪里真能当自家骨血疼爱着?今日方寻仙倒是点醒了她一句话,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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