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眼泪几乎快忍不住。

    盛远时没有催她,只是揽住她肩膀,把她稳妥地搂进怀里,用拥抱和体温鼓励和温暖她。南庭心里是欣喜的,可就是特别想哭,似乎和盛远时和好后,就变得特别地脆弱,她就那样任由盛远时搂着,平复了许久的心情,才伸手叩门。

    来应门的小师傅记得南庭,彼此躬身行礼后带她进去。

    走到一处僻静的院落,小师傅请他们稍后,就离开了。

    南庭轻轻推开一间禅房的门,对盛远时说:“每年我都会来这里住上几天。”

    盛远时看着禅房里简单的摆设,和禅院里幽静的景色,就想到了那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诗句,再看看面前这个由任性俏皮的司徒南蜕变而来的,安静沉稳的南庭,心疼不已。

    小师傅没多久就回来了,带南庭和盛远时前往静夜法师的禅房。

    静夜法师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僧袍在身,面容严肃,细看之下眉眼之间却充满普度众生的慈悲,他问南庭:“施主此行可是要再住几日?”显然对她,也是熟悉的。

    南庭双手合十向他行礼,“能否请法师让我见一见,”她躬着身子,停顿了几秒,才艰涩地一开口:“……随远师傅。”

    这是她每次来都会提出的要求。静夜法师看向南庭,目光由起初的平静到后来的疼惜和无奈,盛远时注视他,也在静候他的答复,见他久久不语,几乎以为他是要拒绝,终于,静夜法师点了点头,“施主稍等。”

    南庭顿时就跪下了,她额头贴在地上,哽咽:“谢谢法师。”

    盛远时险些没忍住眼中的泪意,他朝静夜行礼表示感谢,才俯身拉起南庭,抚着她的背表示安抚,南庭朝他微笑,那双漂亮的眼睛澄澈如初生婴儿般无暇,这份无辜的清澈刺得盛远时钻心的疼。

    却还是和每一年她来的结果一样。即便静夜法师出面,随远师傅依然避不见面。

    南庭呆呆地站在禅房门前,不言不语。

    静夜法师几不可闻地叹气,他劝说道:“种种取舍,皆是轮回,施主不必过于执着。”

    她怎么能不执着,她只是想见爸爸一面,怎么就不行?

    他要不是过于执着,何苦五年来都不肯见她?

    可对于这样的结果,南庭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她垂眸站了很久,才把带来的那本,自己手抄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经》,“请法师交给……”就说不下去了,像是每次出口那声“随远”,叫的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陌生人。

    静夜法师的目光在经书上停留了几秒,伸手接过来,朝他们行礼后转身走了。

    盛远时注视着强忍着眼泪的南庭,想了想,追了出去,南庭没有留意他离开了多久,直到他回来拉她走,她才反应过来,“去哪?”

    盛远时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握住她的手。

    南庭跟着他走,心里隐隐地期待着什么。

    藏经楼里,一位身穿僧袍的师傅跪在蒲团上,正在默默地诵经。

    尽管只是一个背影,那人还剃了头发,南庭还是一眼认出来,那是……她想上前,扑进他怀里,喊一声“爸爸”,却像是挪不动步一样,不敢上前,最后,她停在了距离那个背影不远的地方,慢慢地跪了下去,额头轻轻地抵在地上,恭敬,虔诚。

    那一幕,盛远时没有勇气多看一眼,他转过身去,微微仰头。

    沉默了须臾,盛远时才转过身来,视线落在南庭 bai xi纤细,姿态脆弱的后颈上,然后伸手附在上面,南庭忍了许久的眼泪“啪嗒”一声落下来。

    那一天的最后,静夜法师走到随远师傅身旁,和他说了什么,许久过后,随远终于转过身来,他看着跪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努力微笑的南庭,和她身旁俊朗不凡的男子,视线渐渐模糊。

    那本南庭手抄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经》里夹着一封信,是南庭写给司徒胜己的,她说:爸爸,随远师傅:

    我知道你在努力放下一些尘缘,让那些过去随风飘远,想要断除贪嗔痴我执,以大慈大悲之心度人向善,蛮蛮没有想打扰你修佛,蛮蛮每次来看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蛮蛮正在长大,一点一点地凭自己的努力生活。

    七哥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的,那位特别厉害的机长,我没有骗你,也没有自欺欺人,他真的很喜欢蛮蛮,这五年,他一直在找我,等我,现在,我们恋爱了,我带他来见你。爸爸,你放心修佛吧,除了小姨,以后还有七哥照顾我。

    我是个特别幸运的人,成年前有爸爸照拂,成年后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并知道,他像我喜欢他一样,喜欢着我。

    爸爸,蛮蛮没有怪你,妈妈也不会怪你。虽然我们一家三口分居三处,但我们是骨血相连的一家人的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哪怕百年之后,蛮蛮依然是你们最爱,也是最爱你们的女儿。

    爸爸,蛮蛮会好好生活,请你也一样。

    第55章 在彩虹的云间滴雨15

    当天盛远时和南庭就要返回g市, 航班机长是benson, 副驾驶是丛林, 两人都是盛远时的徒弟,对南庭有种爱屋及屋的亲切感,尤其是benson和南庭又是老朋友, 见到南庭就有点收不住, 热情到盛远时都要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提醒:“你好像该去接收飞机了,要不我替你飞?”

    benson差点就脱口而出“good good(好啊)”,抬头见盛远时注视自己的目光似乎不是很友善, 赶紧说:“need not(不用)。”

    丛林临走前还悄声对南庭说:“一会来驾驶舱玩。”

    南庭笑而不语。

    盛远时偏头看向外面,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也没看见。

    等到两个徒弟去做飞行准备了,南庭见他不说话, 问:“怎么啦?”

    盛远时竟然答:“吃醋。”

    南庭笑望着他, “这是在增加我的自信心吗?”

    盛远时不答反问:“以前他也对你这么热情吗?我是说benson。”

    南庭点头, “对啊, 那个时候你特别忙,都是benson带我玩,你那年生日我选的那家餐厅,就是他推荐的, 我们还一起去试吃过。”

    怎么他从前都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和南庭走得那么近?

    盛远时语气酸酸地说:“你们还挺玩得来的。”

    “我们年龄差距小啊。”南庭说完,仰着小脸观察盛远时的反应, 果然见他皱了皱眉,她笑着说:“我开玩笑的。”随即赶紧对她七哥表决心,“我们再合得来,也只是好朋友啊,我自始至终都是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忘啦,你的很多喜好我都是向他打听来的呢。”

    盛远时本就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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