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仍来自于弱小,是我主动选择,把事情推诿到别人身上也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懦弱无能而已。

    大三结束的那个暑假,家里欠下最后一笔债款被还上,那天晚上,我迫不及待的将沈默生叫出来,电话中甚至语无伦次,已经是晚上接近11点,校园本就因为放假没什么人,这个点更是人烟稀少,她从宿舍楼里奔出来,因为跑的急,头发有些歪,脸颊泛着睡醒的晕红,眼睛湿润又明亮,那样美。

    我抓着她的手吻她的指尖,忍不住抱住她。心像是插了翅膀要飞出来,“我自由了,自由了,自由!”

    忍不住说三遍,语无伦次的惊喜,她为我高兴,双手捧着我的头,踮起脚尖用自己的额头撞我的头,吻住了我。我手触碰到了她的眼角,她替我流泪。我在校园嘶吼,空旷的大楼传来回声,都在为我庆祝。

    我们手拉手去买酒,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已经飘在太空中,她的双脚扎根大地,拉着我,我们在宿舍楼下的台阶上庆祝。她喝的和我一样多,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吻她的头顶,感觉到幸福已经满的要溢出来。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注)

    作者有话要说: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北岛《波兰来客》

    ☆、番外:当你离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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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在实验室做解剖实验,带我们的竟然是冯曼青,看到她笑的时候,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她做实验,慢条斯理的解剖一只小白鼠,动刀的时候严丝合缝,十分冷静。

    她抬眼看我,我没看错,她眼底是兴奋,这让我感觉到毛骨悚然。一旁的学长介绍说冯曼青学姐是他们这届最优秀的学生,我看她动手的样子,确实,如果她一直这么冷静下去,会是一个好医生。

    我一直觉得她不太对劲,但当时的情绪太高兴,以至于我忘乎所以。还默生的钱我只差最后一笔到位,这个月收到下个季度的租金就够了。我跑了珠宝店,看了一对戒指,素雅又漂亮,我想和默生订婚。

    想到这一生可以和她共度,我觉得未来是值得期待的。

    钱款还完,最高兴的是妈妈,她在饭店订了座位,让大姐和二姐带着她们的另一半前来。时间仓促,我想着下次带默生前来,两边都打一下防御针。没想到这一拖,我就没机会了。

    那天的宴是好宴,妈妈开心,喝了两杯酒,让那两人照顾好她的女儿,大姐的伴侣是温柔的绅士,举手投足间找不出半点差错来。二姐的对象则有些不成熟,席间二姐还和他拌嘴,两人看起来有点针尖对麦芒的意思,但他对妈妈很尊敬,嘴跟抹了蜜似的。妈妈只笑吟吟地看着他们,那笑容好像再无遗憾。

    我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下一秒,她就倒了下去,毫无征兆。

    杯子碎了,椅子倒了,推杯交盏成了兵荒马乱。所有人一拥而上,来到妈妈身旁。我赶忙将人扶起来,大姐的对象直接打急救电话,然后将人抱下去,二姐的对象像个孩子在一旁手足无措。

    救护车风驰电掣赶过来,将母亲带走,因为喝了酒,我们几个打车过去。

    人心惶惶。

    医院下了通牒,医生的术语我没听太懂,总之事情很麻烦,很可能要转院。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脑袋空白。

    冯曼青像个幽灵一样出现,我看着她和医生交谈,姿态娴熟,然后她来到我身旁,俯身看着我的眼睛,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恶魔的勒索:“这台手术我可以让我爸爸来做,前提是,你要做我男朋友。”

    我看着她,每一个细胞都在喧嚣,组成的我却安静的像是死去,我很快下了决定:“好。”

    “除非我喊停,否则这个约定不会终止。”

    我想起她那天解剖,每一个动作都精细,教授拿她当范本,让我们学习,那个死在试验台上的小白鼠此刻在我的脑海里分外清晰。我知道我就是那只小白鼠。

    妈妈很快转院,医学院的副院长亲自操刀手术,他是心内的金字招牌,全国有名的专家,是个冷峻不苟言笑的老头子。我们在在手术室外碰到,他拿眼神审视我,和冯曼青一脉相承。

    手术很成功。

    我坐在妈妈病床旁看着她,因忙碌相聚时间短,我没有发现她的白发竟然那么多,眉宇间多锁着愁绪。我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五十岁,在最该享受的年纪遭逢厄难,去找工作,她从不说自己受过什么苦,工作是否不顺心,有没有人刁难她,她什么也不说。我们也没问过。

    我包着她的手掌,缓缓贴到自己脸侧,她的手掌长了许多茧子,糙了许多。那一刻,我分不清是恨父亲多一点,还是恨自己多一点。

    妈妈醒过来后,我才缓过来一口气,心想,应该去做个了断了。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默生。

    我把十万块转到一张卡上,又将自己所有能找到的钱全部放了进去,数字很有趣,是壹万叁仟壹佰肆十块,这些远不够她给我的,可这便是我的全部了,能给她的我都给了她。

    她看到我的时候神色有些诧异,我这才意识到从母亲倒下到现在未曾收拾自己的面孔,因为没有时间,我有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但我一点也不困。

    “发生了什么?”她问,“为什么这么憔悴?”

    她触摸我眉梢的动作很温柔,那一刻我希望时间就此停住。或者这只是一场梦,只要我安安静静的守着,梦就会醒,她依然在我身旁。我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那样看着她。或者我的眼睛太过悲伤,她有所感知,凝眉问我,“怎么了?”

    没有醒,这是现实,不是梦。

    我把那张卡拿出来,放到她手上,低声道:“对不起。”

    “你什么意思?”应该是气急,她颤抖的声线有些破音。

    “我们……分开吧。”我扬起重逾千斤的头,和她对视,只看了一眼,我的灵魂被压成齑粉。

    她看了我一眼,那是她看我的最后一眼。

    那个眼神后来在我梦中出现了许多次。

    后来她宿舍的人知道了消息,傅司野当时正和白吉笙谈恋爱,知道这件事后揍了我一拳,正中腹部,我感觉胃很痛,但没有还手,他说他对我失望透顶,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

    冯曼青侵入了我的生活,傅司野连同宿舍其他两个人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条狗。我感觉到很累,没有解释,什么也不想说。沈默生彻底将我从她的生活中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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